第160章 当堂对质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李耕又被带去了衙门。


    对于浔安的百姓来说,都显得见怪不怪了。


    梧桐街要新开的布坊,的确得了众人不少关注。


    陈杏儿一边观赏受审,一边听着周遭津津乐道。


    无论是这些工匠,还是李耕的反应,果真尽在意料之内。


    “我就说,他们前头盘下的店面好好的,何至于全都拆了。”


    “听说是府城来的大商户,看不上咱们这地界儿盖的房子。”


    “哼,那还不是用的县里的工匠!”


    “得亏张员外告了他,哪是想好好做生意啊,就是想弄得别人做不了!”


    张员外率先将一批工匠告到了衙门,称他们擅自违背契约,必须照损失赔偿。


    工匠和一群杂工被带来衙门,金茂宇的布坊也暂时搁置下来。


    这些人无权无势,突然得知要吃一场大官司,哪个不害怕?


    他们一边求饶自辩,又把矛头引向金茂宇,称金老爷答应了善后,出了问题也是织坊和布坊没谈拢,不关自己的事。


    而这时,张员外又提出,布坊招工,偏偏监工选的全是在自己工地上干的,怀疑他是故意所为。


    于是唐为仁传来了金茂宇和李耕。


    这两人一来,自是也喊冤枉。


    至于张员外提的赔偿,金茂宇一概不认,他岂会为了工匠出几百两银子。


    他一通辩解,矛头又转回到工匠和一众杂工。


    “小人们真的冤枉啊!”工匠哀嚎着,“张老爷找我们干活之前,可没说过不干了就得赔银子,我们也没多拿他的!”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但张府的讼师也不是吃闲饭的。


    此人不急不躁,说道:“条款上未写明中途擅离,须得赔偿。”


    “你看,你也说了没有!”


    “几位莫急。”那讼师晃了晃扇子,“只是不曾具体到此事,但条款中早有写明,致使工地遭受损失者,须得赔偿。”


    工匠们立刻辩解,他们没有弄坏任何东西,之前都做得好好的。


    “可东家与作坊商议,按既定人数推算出工期,工匠擅离,直接导致工期延误,织坊不能按时开张,这不就有损失了。”


    工匠们傻眼了,他们没想能绕回来,遑论那些只干些杂活的人。


    平日里做活,不都是说不干了就走人,哪个东家会计较这些的。


    可讼师还有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人人都像这般,半途而废,虎头蛇尾,岂不逼着招工的东家抬高价钱。”


    “长此以往,人人为利而不受信,乱了套,大家还做什么生意。”


    工人急了,“大人、大人我们冤枉!我们没想算计东家,就是看给的银子多就去了,谁不想多挣银子啊!”


    衙门外的人群连连点头,有银子不拿那是傻子。


    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传来一声:


    “那为啥挑的全是织坊那边的人,别人都不招,该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人们一听,心道是啊,不能这么巧吧。


    “你看还有几个瘦子呢,老子可比他壮实多了,也不说叫我试试,直接就给赶了。”


    “老刘你的力气可大着呢,为啥不选你?”


    “我哪知道,我叫老爷看看我能搬的,就那监工,听也不听一个劲儿挥手,可一回头,直接让一个瘦猴儿进去了!”


    讼师称,这场招工疑点重重,怀疑就是冲着织坊来的阴谋。


    一群穷做工的,哪扛得住这个,连声求饶,称自己绝对不知情,大不了再回去给张老爷干活,千万别罚他们。


    另外几个工匠想了想,也说可以回去继续干,只要不再告他们赔偿。


    李耕愤恨地指着他们:“你们竟敢出尔反尔,对布坊就不是违约了吗,我们也能告你们赔偿!”


    “这…”


    工人们彻底慌了,以为自己就是占个便宜,想多挣些银子,怎么现在里外不是人,都要针对他们。


    “金老爷、张老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大人,县令大人,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衙外的人们,有的同情,有的感叹,也有的冷嘲热讽。


    兰草走到她身边,同样撇了撇嘴,“现在知道麻烦了,前头背信弃义违约的时候,走得可是爽快得很。”


    陈杏儿笑了笑,问她东西准备得如何。


    “都拿来了,连着六小姐寄的都有,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不急,等张员外先结束。”


    堂中,讼师将矛头指向了金茂宇二人,强调他们恶意针对织坊。


    金茂宇冷笑一声,问他如何证明。


    讼师不慌不忙道:“织坊乃是合伙生意,其中有吉祥绣楼的绣娘,陈娘子入伙的银子,李耕和陈娘子有何矛盾,想必不用在下多说吧。”


    “血口喷人!”李耕斥责道。


    讼师轻轻一笑,“李监工不必强词夺理,你犯的案子不说衙门有记录,便是浔安的百姓也都再熟悉不过。”


    “我是被冤枉的,朝廷已有文书,你敢不认朝廷之言!”


    “我说的不是暴乱呀,陈娘子当初要求和离,李监工虽然答应了,却一直怀恨在心。”


    “荒唐,我何时记恨过。”李耕冷哼道。


    讼师不慌不忙道,“李监工的家人,一直污蔑陈娘子与县衙的官爷有染。”


    “那是…”


    “李监工曾任县丞时,不仅囚禁过陈娘子,还特意请清平观道长指认她为妖。”


    “…那些都是误会!”李耕狡辩道。


    讼师又说道:“而至于当日和离,衙门判了李家和陈娘子,双方赔偿一笔绣件的银两,据我所知,李监工不曾给过吧。”


    “…”


    李耕哑然一愣,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他怎么还会记得。


    讼师突然大声道:


    “正是李耕对和离一事不满,又为彻底摆脱欠债,不惜一切代价针对陈娘子,企图令其血本无归,以报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