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被奉承了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陈娘子?”


    陈杏儿笑了笑,说道:“婶子说笑了,杏娘只是受邀来吃席,你们作为亲家,当然好商量,外人就不必参与了。”


    新妇的娘家人没想到,她连这高台都不接,还想说什么,又被旁边的宾客提醒。


    那陈林一家欠钱,赔的就是陈杏儿,你还把人家拉出来,这不没脑子嘛。


    倒是陈母,原本还为她要那么多银子,心有不满,现在倒觉得她懂事,顺眼了些。


    陈林垂着眼睛,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李玉兰彻底心死无望,抹了两把眼泪,主动劝起王李氏,让她回桌上坐下。


    王李氏却突然喊道:“你给了多少礼金?”


    众人一愣,才发现她在质问陈杏儿。


    “关你屁事!”铁斤当即回嘴。


    王李氏眯着眼睛看她,仿佛审视一般,“你作为孩子的长辈,礼金你敢给少了?”


    “呸!”铁斤骂道。


    “这儿的哪个不是长辈,你们还是一个村儿的,我家娘子可是外人,你怎么不挨个儿问呢!”


    “她是孩子的舅母!”


    “早就不是了!”铁斤冷笑,又嘲讽她,“自己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还有脸挑上别人的理了。”


    的确,王李氏这事儿做得没一点道理。


    她不给,大家可以不说什么,可她还要管别人给多少,这就太过分了。


    哪个宾客想被她查到头上,一点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全都一个劲地指责她,让她赶紧安分些,坐回去。


    王李氏可不听他们的。


    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自己能住进城里,这些穷种地的跟她没法比,也没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就这么着,眼看吉时都要到了,小院里却只有吵嚷。


    就连李玉兰都察觉不对,想劝她赶紧坐下,一会儿该拜堂了。


    可王李氏横眉竖眼的,一副今日唯我独尊的样子,非要争个高下,哪还管谁才是最重要的。


    其余宾客都反应过来,不愿坏了喜气,忍着气不再和她计较。


    然而独剩她一个了,仍是不知疲惫的叫骂。


    弄得陈林心里只剩恼怒,连连怒瞪妻子不中用。


    “马上该拜堂了,再这么下去,错过了吉时可晦气啊。”吴婶子满脸愁容。


    陈杏儿不奇怪她不肯服软,却也是没想到,她这么不把陈家人放在眼里。


    也包括李玉兰。


    王李氏又不是个傻的,她在闺女的婆家大闹,无论占不占理,婆家回头能给李玉兰好脸色?


    显然王李氏无所谓。


    铁斤还在一旁悄没声嘀咕:“打起来才好,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杏儿笑了笑,只是轻轻一点他的脑袋。


    “王李氏,休要再胡闹!”


    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插进来,一下喝住了所有人。


    只见李金带着几个人走进来,他是代表村长来的,陈母亲自迎了上去。


    李金见她不服气,厉声斥责道:


    “你再这么无理取闹,就给我滚出村子,以后都别再回来!”


    “你凭什么赶我!”王李氏一阵跳脚。


    李金可不跟她废话,一挥手,身后几个年轻汉子围了上去。


    这一下,王李氏的眼中终于出现慌乱。


    “等等、等等!”


    李玉兰连忙拦下,央求道:“李金叔,我劝劝我娘,她可是孩子的外祖母啊。”


    李金微微点头,给了她机会。


    众人只见李玉兰拽着她娘,半推半就地去了院门外。


    “哎呦,让金大哥笑话了,还得是多亏您呢。”陈母陪着笑脸,引他去主桌,还一边问候了李村长。


    李金路过时,朝陈杏儿点头打了招呼。


    陈杏儿也颔首示意。


    这一幕,也被陈母看在眼里。


    没过一会儿,李玉兰带着王李氏回来。


    不知怎么劝的,王李氏虽然脸色不好,但总归不再闹了。


    李玉兰带她和自己坐一桌,本就该是如此,陈家大媳妇的安排,只是故意挑事儿。


    唢呐一吹,奏乐齐响。


    看着新郎领着新娘子进门,铁斤好奇地问:“怎么没有盖头?”


    陈杏儿笑着解释道:“村里大多都是连着亲的,没那么多讲究,有的可以不带盖头。”


    铁斤点了点头。


    没盖头有没盖头的好处,新娘的相貌一眼就瞧见了。


    “这姑娘长得挺俊。”有人评价道。


    吴婶子再次凑上来,“听说,新妇家里是开杂铺的,就在城北,你有没有见过?”


    陈杏儿轻轻摇头,她很少去那边。


    不过,她现在倒是理解了,李玉兰甘愿花大价钱,也要结下这门亲。


    人姑娘家里宽裕,还是个相貌出挑的。


    这种亲事不仅压了大房一头,在整个李家村也是不多见的。


    待拜堂结束,新婚夫妇要回屋里,接连给长辈们磕头。


    宾客就在外头喝酒吃菜,有说有笑。


    不一会儿,陈家大房的小辈走过来,邀请陈杏儿进屋一同受礼。


    陈杏儿推拒道:“我已不再是他的长辈,拜我不合适。”


    “杏婶婶别这么说,您看着我们长大,给您拜礼是应该的。”


    他说得十分真诚,陈杏儿却道:


    “我来看看他成亲,当是圆了这段缘分,往后温良恭俭,见贤思齐,一辈子的造化,就看他自己了。”


    “杏婶婶…”


    陈杏儿轻轻摇头,温声劝他回去。


    她知道陈家舍不得断了关系,又知这一辈的怨怼解不开,才想让她接受小辈。


    见她不肯去,陈家人自是失望不已,倒是新妇的娘家,特意过来敬酒,一边说着:


    “以后就得叫一声婶子,陈娘子可别忘了提携小辈!”


    铁斤小声嗤笑:“哪个不叫婶子似的。”


    他们早知陈家有这般心思,临走前,兰草还问过她。


    倘若李玉兰的儿子,那次没有跟着一起去,她可会心软当这个长辈。


    陈杏儿并未思考很久。


    “许是我亲缘薄,这辈子,也没什么心软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