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尊卑有别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宋昭宁垂眸不语。
她对宋老夫人知之甚少,但从今日来说,宋老夫人的心机比闵氏和宋巍然都要深沉的多。
她又占了长辈的身份,轻易与她唱反调只会伤及己身。
思及此,宋昭宁福身行礼,轻轻应了一声:“是,孙女遵命。”
宋老夫人这才面色稍霁。
她回府后便召了宋府众人说了一个下午的话,面上难掩倦色。
她摆了摆手:“行了,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都先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告辞。
二房、三房的人离开时,目光都往宋昭宁身上扫了扫。
宋昭宁低垂着眼眸,仿佛没有看见。
闵氏不管宋巍然,径自离开。
宋巍然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转头看向宋昭宁,对她道:“昭宁,随为父去书房。”
到了书房,宋巍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承霄的事你不必再管。”
“惠姑年轻时在宫里学会规矩礼仪,你祖母舍得让她交你,也是看重你。”
“这些日子你少出门,好好与她学一学。”
宋昭宁眸中掠过一抹疑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她乖巧的应声,瞧着十分乖顺安分。
宋巍然见她这般模样,心底的疑惑不悦也渐渐消散。
他总不能一直责怪昭宁,昭宁回府后还算懂事,只是每次遇着闵氏时才会顶撞几句。
那也是因为闵氏太过分。
不管是什么脾性的人,得知亲生母亲想杀自己,也稳不住好脾性。
这事,到底还是闵氏的错。
宋巍然心中轻叹,没有再教训宋昭宁,挥挥手让她回去。
宋昭宁走出书房。
汀兰在书房外等着,瞧见她,立马迎上来。
低声问:”姑娘,老爷可有训斥你?”
宋昭宁轻轻摇头,“没有。”
“走吧,我们先回去。”
从回廊经过主屋时,两人听到屋内传来闵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到底是庵里长大的,半点规矩都不懂,连老夫人都敢顶撞!”
“她是不知老夫人的手段,如今也算是自讨苦吃,她跟着惠姑学规矩,不掉一层皮这规矩是学不好的……”
荣嬷嬷的附和声随之响起,“大姑娘就算心眼再多,如今老夫人回府了,也定会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夫人,日后您别再针对大姑娘,您若真不喜欢她,就多去老夫人那哭诉哭诉。”
“老夫人面上一心礼佛,实际上最在意二少爷,她定会向着您和二少爷的……”
宋昭宁脚步一顿,才若无其事的离开擎云院。
倒是汀兰气得眼眶发红,小声道:“姑娘,她们怎能这样......”
宋昭宁轻轻摇头,示意她噤声。
夜色渐深,主仆二人沿着回廊往撷芳院走去。
月光透过廊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宋昭宁忽然停下脚步,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夜色,轻声道:“汀兰,你说这府里,究竟有多少人不希望我回来?”
汀兰一愣,随即坚定道:“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元嬷一定是盼着姑娘回来的。”
想到元嬷,宋昭宁冷淡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是啊。
这府里有元嬷盼着她回来就够了。
她也不会在宋府待很久了。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惠姑便到了撷芳院。
汀兰都才醒来,她推开院门瞧见一个老嬷嬷,吓了一跳。
惠姑皱眉不悦,“如此咋咋唬唬,成何体统?”
汀兰隐约想起她是谁,小声道:“惠姑,姑娘还要睡半个时辰,不如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惠姑打断。
“天色不早了,大姑娘该起身了。”说着,惠姑径自越过汀兰往院内走,直奔主屋。
汀兰跟上去拦了下,“惠姑,姑娘昨夜睡的晚,若起的太早会头疼……”
这回她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便落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早上格外明显。
屋内的元嬷都听见了动静,出来查看。
她只见汀兰捂着脸颊,眼眶泛红。
元嬤当下明白了什么,几步走过去,挡在汀兰面前,“惠姑,姑娘还未起身,若要来教姑娘规矩,还请半个时辰后再来。”
惠姑闻言,抬眸看向元嬤。
惠姑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严肃,眼角皱纹如刀刻般深刻,抿唇看人时面上带了几分凶戾。
丝毫瞧不出是常年礼佛的人。
惠姑冷冷扫了元嬷一眼,声音刻板:“老夫人命老身来教导大姑娘规矩,便是要让她知道什么是‘晨昏定省’、‘勤勉持家’。大姑娘若连早起都做不到,日后嫁人了如何执掌中馈?”
惠姑是宋老夫人身边的人,元嬤也曾经是宋老太爷身边的人,两人以前都是主子面前得力人,元嬤是不惧惠姑的。
她神色不变,依旧挡在汀兰面前:“惠姑,老夫人虽让你来教规矩,但姑娘身子弱,若强行早起伤了元气,反倒不美。不如你先去偏厅用茶,待姑娘醒了,我再请你过来。”
惠姑眯了眯眼,显然对元嬷的阻拦极为不满。
她正要发作,屋内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元嬷,让惠姑进来吧。”
是宋昭宁。
惠姑冷笑一声,推开元嬷,大步走进内室。
屋内,宋昭宁已经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
她长发披散,还未上妆,浑身都透着一股清理脱俗的美。
惠姑看的愣了愣。
宋昭宁透过铜镜看向惠姑,唇角微扬:“惠姑来得真早。”
惠姑见她不疾不徐,心中莫名有些不悦,板着脸道:“姑娘既醒了,便该立刻起身梳洗,而不是慢悠悠地坐着。”
宋昭宁轻轻“嗯”了一声,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让云霓替她梳发。
惠姑见状,眉头一皱:“姑娘,老奴奉老夫人之命教导您规矩,您这般怠慢,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吗?”
宋昭宁抬眸,目光清凌凌地看向她:“惠姑言重了。”
“我只是在想,祖母让你来教我规矩,可你一进门便打我的丫鬟,这是什么规矩?”
惠姑一愣,随即冷笑:“一个贱婢也敢拦老奴的路,不该打?”
宋昭宁指尖轻轻敲了敲梳妆台,声音轻缓:“汀兰是我的贴身丫鬟,她拦你,是因为我尚未起身,不便见客。”
“你不由分说便动手,莫非是觉得,我的丫鬟不配替主子传话?”
惠姑被她问得一噎,脸色阴沉下来:“姑娘这是要为了一个丫鬟,跟老奴计较?”
宋昭宁微微一笑:“惠姑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若一个下人,连最基本的‘尊卑有别’都不懂,又如何能教得好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