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作品:《都成废物了,就不要折腾了》 白砚这天还顶着老张爬满皱纹的脸,在采石场框框砸石头。
“你们谁是白砚?”有修士持这灵鞭来问。
“在下便是。”白砚放下铁镐,回道。
那修士和监管的修士相觑,使者要这一把年纪的人侍殿?搞错了吧,路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比这人硬朗。但是清水镇还还活着的人都在这儿了。
周遭的苦役默然。
此人是老张还是白砚,知道的人不敢吱声,不知道的人也被知道的人按了回去。
修士拿不定主意,看向那天和“老张”送尸体的苦役。
那苦役更是连连点头。
“白砚,白大夫,正是。”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敢和这里修士说话。
可能是因为他们要找的是白砚。
那修士也不管了,他把人带到就是。
“你跟我走。”
白砚被带到了山巅的大殿内。
大殿整个都是由深褐色的山石砌成,笨拙的石块在此是雕梁画栋,无不精美异常。
这个满身褴褛的苦役显得格格不入。
修士让几个姑娘把人洗干净,便离开。
几位姑娘将人带到汤池。
半亩大的汤池水汽氤氲,温暖的水汽沁人肺腑。这水比苦役们平日喝的水不知干净上多少倍。
一位姑娘乘人不注意将一只小瓶给了白砚。
“姑娘们的血都在这里面了。”她轻声道。
“多谢。等会你带着姑娘们远离大殿,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进来。”
姑娘应下,接着便抬手,要替他沐浴更衣。
白砚不露声色地后退一步,笑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劳烦姑娘。”
那姑娘收回纤纤玉手,白砚的真容她没有见过,可是透过这张满是皱纹的面皮,她能感觉到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她将两手缓缓放至身前,低头几许,“白大哥一切小心。”便退下了。
白砚脱去身上的破布,将自己没入汤池之中。
洗去身上的污垢。
那皮肤当真如玉般剔透细腻,无半点瑕疵,线条流畅自然,不见丝毫斧凿痕迹,俨然是块浑然天成的美玉。
乳白的汤水从他胸口滚落,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水痕。
观其背影,腰身劲瘦,长发披垂,朦胧水汽间人影绰绰。清晨雾中观莲,挺水白莲,不过如此。
洗净,白砚穿上姑娘们给他准备的衣物。
还算姑娘们有心,备了件轻薄里衣,红纱外披,不至于一下被那色魔使者享用殆尽。
有人领路去内殿。
白砚还顶着老张的脸。带路的人只觉得使者真是饥不择食。
内殿空阔,红帐漫天,随风摇曳。
领路之人将白砚带到后便让他进殿,自己将大门紧闭,离开了。
殿中有流水、小径,不见半点绿色,石块深沉的颜色显得压抑异常。
白砚走上面前最宽的那条路,方才踏入一步,一道声音从深处传来:“白砚?你胆子还真不小。”
白砚忽然被一股灵力裹挟,他似小叶般被那股力量拎起,直直拉入深处。
只见高台的榻上,使者衣裳半敞,面上不悦。
白砚被扔在阶下,红纱似花瓣绽开。
“在下不敢。”白砚支起手臂稳住身体。
“你这张人皮做的还真不错,可惜只是凡人手法。”
凡人手法骗过所有监管修士,这便够了。
至于这使者,他修为是筑基中期,比那些炼气的修士敏锐得多,凡人手法再怎么精美绝伦也难以骗过。
他也没想着骗过。
那使者催动灵力。
一团赤红的火焰在白砚面上燃起,将那张黝黑的面皮焚烧殆尽。
火焰烧着,白砚泰然处之。
再抬头,只见那张黝黑的画皮蜕去,下面藏着的可是张玉质般的俊秀面庞,美得不似真的,更像是一张画皮。
只是画这张皮的人手法高明更甚,处处精雕细琢,处处浑然自成。
一块纯白无暇的玉就该是这副模样。
那使者看得愣神,这出尘不染的容颜比他见过的所有的人都要诱人。
世间怎会有此等姿容?
此等绝色就落在唯他掌控的苦役山。
使者豺狼般的笑容毫不掩饰,催动灵力,直接将人横放在床榻上。
红纱衣摆轻轻展开。
其实白砚来之前还拿不定这使者是喜欢烈性的还是温柔的,想着如何引诱他。现在发现,根本用不着。
那些灵力绸带般牢牢绑住白砚的双手。
他就这样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
这样的距离,这个筑基修士已经中蛊了。
使者迫不及待地跨在人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美味。
他伸手要去撕开白砚身上的红纱。
这样的念头不过一瞬,他双目瞬间失神,动作停在半空。
让白砚没想到的是,一柄剑刺入了那人和胸膛。
那一剑干净利落,未带出一星半点的污血。
白砚能感觉到这使者失去了生机。
能一剑抹杀筑基修士,要么剑非凡品,要么境界远高于筑基,何况白砚竟然没发现第三人——来者可不简单。
剑刃倏地抽出。
只见那使者向前倒去。
白砚喉中干涩轻咳两声,下意识将这斯向后蹬去。
见尸体向自己而来,第三者未见犹豫地一掌将人劈到一边。
尸体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地滚到石板地上。
白砚看着来者,他穿着一身用于隐匿的黑衣,手中的剑还未收鞘,面上带着张白虎相的半面面具,一双渊渟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白砚发现对方耳尖点红。
他眉头微锁,这人耳红什么?
他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红纱制的衣摆大敞,琼枝般的双腿一曲一伸,只一点便见花色。
那人默默转过身去。
这下白砚更能看清那人绯红的耳尖了。
白砚莫名恼火,有一种想杀了此人的冲动。
真是可恶,差点被这斯看光。而且他耳红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使者身死,他用来束缚白砚双手的灵力也自行散开。
白砚起身活动活动手腕,而那人却侧着身将剑横在了他颈边。
白砚本就恼,嘴角扬着,眼底却含愠,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你若安分,我不杀你。”那人的声音隔着面具有些低沉。
“都听仙长的。”白砚纤长的手指捏住剑身,将剑移开几寸。其实他说得没什么好气,但他是个天生带笑的人,话中听不出怨怒,面上也看不出来。
那人也没看。
那人步下台阶,手中捏诀。
筑基修士多多少少也有些保命的手段。
清泉般清澈纯净的灵力从诀中涌出,与此处的污浊之气截然相反。白砚喉中干涩,轻咳两声,觉得调用此处的空气就是委屈自己。
一只银铃从使者尸体的腰际飞出。也不知那人使了什么法,那使者躲在铃中的元神被逼了出来。
那使者也是个丈夫,当即对那黑衣修士不停跪拜磕头。“前辈,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吧!我只是个给五德宗打杂的!一切都是五德宗那群老东西让干的!”
修仙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修士不得干扰凡人生活。五德宗逼凡为奴,可是犯了大忌。
那人的剑架在使者脖子上,冷声问道:“你们在挖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上面让我挖我就挖了,具体挖哪儿,都是上面传信下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白砚不禁笑了出来。
那使者向白砚看过去。
红纱下脂玉般的双腿因为角度的原因若隐若现,只见的半截身子坐在榻上。现在换作这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了。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情形太过危险,那使者没有被白砚的色相迷惑,忽然想起自己被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似乎失了神智。
——是这人?可白砚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莫非自己真的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面具人的剑更近一寸,就贴着使者元神的脖颈。
使者吓得虎躯一震。
面具人道:“解开此地的护山大阵,我可以不灭你元神。”
“前辈,此地大阵只有破坏三处阵眼才能打开,小人无权开阵啊!”破坏阵眼,五德宗上面必有察觉,到时宗门出面,可有生路。
一道传音飞入面具人耳中。他忽然收剑,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张灵符。
那三张灵符落在白砚手中。
白砚看着手中的符纸,那些纹路横竖曲直,他一概看不懂。
面具人向那使者命令道:“你带他去破阵眼。”
使者连连点头。快破吧,破得越早越好。
白砚来这使者殿就是想破阵,自然没有异议。如果有异议,可能剑已经架在脖颈上了。
“苦役山有的地方没有使者令牌去不得。”白砚道。
使者闻声,直接指着地上自己的尸体道:“令牌,就挂在我腰上。”可能尸体还是热乎的。
面具人一剑挑开系着令牌的绳结,又催动灵力,把使者的元神收回银铃之中,将令牌和银铃都交给了白砚。
“三天时间。”那人对白砚说道。
白砚已有打算,点头应下。
那人抬手,面前出现一处灵力通道。他方要离开,白砚却拦道:“等等。”
那人驻足,静静看着白砚。
“仙人可否留身衣物再走?”
白砚现在这一身衣裳行动很是不便。他也不行想这样出去。
那人无声撇过头去。
白砚:“……”
一身白底、淡蓝色纹路的衣物落在白砚面前。
“多谢。”
也不晓得那人听见没,白砚再往阶下时看人已经走了。
“这人还真是来去自如。”白砚想着,又看了看那身干净的衣服,“还算是个君子。”虽然那人背后捅刀,剑还架人脖子上。
[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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