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有人把生锈的农具或者菜刀拿过去，那老头接过了，就开始在那磨。


    那有一些磨损很严重的，他就建议人家换掉，还拿出自己担子里的菜刀出来推销。


    但后面就感觉有点离谱了。


    当他拿刀出来推销的时候，有人就问了：“你这刀怎么卖？”


    “二十块一把，只赊不卖……”


    我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是在以前，大家生活都不好的时候，大家手里都没钱，可能拿不出这二十块现金来，会有赊账的情况。


    但现在家家生活都好了，谁家拿不出这二十块？


    关键不是顾客要赊账，而是这卖家主动要赊出来。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有个老头递上去一根烟，然后问他：“师傅，这赊刀是可以，那你什么时候来收钱啊？”


    只见赊刀人笑笑接过烟，摸出打火机，啪嗒一下点上，狠狠吸了一口之后说道：“我这刀叫斩龙刀，赊给你们之后，等你们村子出龙的时候，我就来收钱。”


    “出龙？”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这赊刀人的话都是谶语，里面蕴含深意。


    “师傅，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吗？什么是出龙？”


    只见赊刀人笑着摇了摇头，挑起了担子，问道：“你们赊不赊，不赊的话，我去别的人家再问问。”


    赊刀人挑着担子往村里走了，往别的人家去了。


    嘴里依旧喊着：“菜刀，剪子，锄头，有需要的吗？”


    我看着赊刀人远去的背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花告诉我，山上的那些风力发电机是斩龙队设置的。


    目的是为了阻止地里的那些精怪修炼，斩断它们的机缘。


    我昨天刚上山拆掉一个风力发电机的螺丝。


    今天就有一个赊刀人进村了。


    还说什么等我们村子出龙的时候，他再来收钱，这不是意有所指吗？


    莫不是这赊刀的老人也是斩龙队的一员？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阻止我们拔掉那些风力发电机？


    赊刀的老人走了，但围观的人群却没有散开，都在猜测这老头的深意。


    “这老头说的出龙是啥？莫不是咱们村要出一个真龙天子？”


    “你想啥呢？你以为是古代吗？还真龙天子？”


    “那出龙怎么解？”


    “我看啊，今天晚上应该是要开龙，我晚上就买四十块钱的龙。”


    “我看也有点像，晚上我也买龙。”


    “人家赊刀人怎么会给你们透露这种玄机呢？你们几个赌徒，别什么事情都往赌上面去猜。”


    “那你说出龙是什么意思？”有人不服。


    “明面意思呗！你们想啊，今天后山莫名其妙就跑出一只跟老虎一样大的山猫，还把人给咬了，既然这么大的山猫都能出，那真的龙就不会出吗？就是天上飞的那种！”


    “咦，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哦！”几个人对视一眼，嘀咕道：“莫名其妙的山猫都能出来，那出个龙也不算稀奇哦。”


    “那老头说他的刀是斩龙刀，等出龙的时候，他就来收钱，意思是要拿斩龙刀来斩龙？”


    “谁知道呢！算了，不猜了，管他出不出龙，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一天三餐能吃饱就行，那龙出了，也不会来咬我们老百姓，我们又没作恶，怕什么。”


    “也对。”


    人群慢慢就散了。


    我也没继续往村外走，也打消了今天上山拧螺丝的念头。


    主要是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赊刀人，还有就是后山上面应该有警察，等过两天风头过去了，我再上山吧。


    我回头往我们家的老房子而去。


    说句实话，才两天没回老房子，心里挺想念的。


    来到李家，虽然住宿条件好了，伙食也好了，爷爷也在李家。


    但李家给我的感觉，远没有老房子来得亲切。


    那种家的感觉，不是离家大别墅能给的。


    回到老房子前一看，发现大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发现小花竟然在。


    “吴过，你怎么来了？”


    “我还纳闷你跑哪去了，这两天都不见你，原来你跑老房子来了？你来这做什么？”我朝着小花走了过去。


    “还不是为了后山的那些风力发电机。”


    “是啊，头大！我昨天拧了一天的螺丝，才拧掉一座风力发电机的螺丝，你看我的手起了这么多的泡。”我摊开双手，手心都是水泡。


    “哎，还是我想简单了，依靠咱俩根本没办法拔出那些风力发电机的。”小花的话锋一转，说道：“但你别担心，我已经和孙奶奶她们商量好了对策，要不了几天，山里的这些风力发电机都会拔掉的？”


    “怎么拔？谁去拔？”我瞪大了眼睛，问道：“孙奶奶她们三个吗？那一个风力发电风车几百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不用她们亲自去，只要让她们的子孙后代去就行！”小花得意一笑，说道：“后山的山脚又不只一个官溪村，另外几条小路通往的分别是孙田村，王家村和林家村，孙奶奶在村田村的辈分很高的，她会召集孙姓已故的一些人，去给孙田村的子孙后代托梦，就说这些风力发电机插在后山，就如同拿绝户针扎她们的坟，让她们不安宁，不能够保佑孙家人，孙家的子孙后代都会受到影响的。”


    “这能行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能行，绝对能行。”边上传来孙奶奶的声音，说道：“我多给他们托几个晚上的梦，不是一个，但凡是孙家的男丁，我都会托梦，他们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会指示他们，悄悄上山拔掉这些钉子。”


    既然孙奶奶开口了，那应该没问题。


    在闽南地区，民俗当中，就属祖先的意思最大了。


    这边村村有宗祠，宗祠的力量，那是信仰的力量。


    “我和林大妈也会到另外两个村子去托梦的，这样三个村子加起来就有几百号的男丁，他们拔除这些风力发电机，分分钟的事情，可能一天就能干完。”王二嫂也说话了。


    “是的，而且如果电力公司的人来，要重新弄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的，三个村子的人，这是民意，他们不敢跟村子里的人迎来的。”林大妈也附和道。


    “好。”我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都这么说了，想必这事能办成。


    我和小花在暗中协助，如果有斩龙队的人阻止，我们就在暗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