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富坐在会议桌前，正在听取两名副书记汇报调查进程。


    听到两人啰啰嗦嗦汇报过没完，田国富皱起眉头道：“你们不用说过程，简单一点，直接说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结果。”


    张国志和刘红兵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同时两人都希望对方先说。


    田国富指了指张国志：“国志，你先说调查的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张国志清咳了一声，掩示尴尬，旋即低声道：“田书记，我去调查了美食城，不管是项目审批还是其他的，都是合法合规的，我们仔细调查了一番，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田国富脸色有些阴沉，连副书记都派出去了，竟然没有调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接着，他目光投向最后一名副书记刘红兵。


    刘红兵感受到凌厉的目光，立刻开口道：“田书记，我们虽然查到山水集团当年批地有很大的问题，但山水集团的高小琴狡猾异常，根本不愿意透露一点消息。


    一说到关键问题上，她动不动就扯到丁义珍的头上。


    当年丁义珍是主要负责人，现在他跑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块地是山水庄园通过贿赂违规审批的。”


    田国富听完两人汇报，脸色阴沉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位副书记亲自跑了一趟，一点有用线索都没捞到？”


    听到田书记的呵斥，两人只得低着头乖乖挨训。


    “你们去之前跟我怎么说的，说一定会把这些犯罪分子都查出来，搞半天，就这点水平？”


    两人尴尬万分，他们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难缠。


    刘红兵站出来说道：“田书记您先不要生气，我觉得，他们之所以放心大胆的让查，说白了要么是知道我们调查不出证据，要么就是合规的，完全不怕我们查。”


    张国志点头附和道：“是啊，田书记，我去调查了美食城当年所有的审批文件，都是合法合规的，而且美食城也是做的正经生意，就算我们想找茬，也很难从其中找出问题。”


    田国富皱眉看向二人：“你们的意思是调查不出任何问题？”


    刘红兵心中咯噔一下，生怕田国富继续发怒，连忙解释道：“田书记其实对付这种企业我们可以换个招数。”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田国富露出感兴趣的目光，他心中一喜，继续说道：“这种企业，我觉得还是要另辟蹊径，随便找一个理由，把法人先控制起来，在慢慢调查。


    时间长了，很多人扛不住压力，到时一股脑，保证什么都会交代出来。”


    刘红兵看到田国富眉头皱了起来，还以为对方是不相信这个方法有用。


    他立刻解释道：“田书记，我向您保证这方法绝对有用，我们之前就有一两个相同案例。


    企业经营人也是狡猾异常，不愿意配合。


    我们就是用此方法侦破的，效果非常好，只要控制了法人，没多久他就交代了一切。”


    田国富瞪了一眼对方，现在这种紧张局势，双方都想抓住对方的把柄。


    还用这种犯纪律的招数，这不是纯粹送人头嘛！


    他严厉警告道：“刘红兵，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办案的，但是现在给我规规矩矩的。”


    刘红兵神情有些郁闷，又想用正规手段查案，又想破获线索，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儿。


    真当他们是福尔摩斯啊，一查一个准？


    张国志瞥了一眼田国富，知道对方担心什么，他沉思片刻：“田书记，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调查错方向了。”


    “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田书记，纵观这些案件都和赵瑞龙紧密相连，而我们调查的美食城，恰恰是一个合法项目，合法生意。


    这样继续调查下去，肯定是举步艰难。”


    “据我调查，赵瑞龙可不止有一处产业，他还有一个公司叫惠龙集团。


    而惠龙集团所经营的业务，主要是房地产这一块，涉及土地的事，那可是贿赂的高发区。”


    “汇龙集团？”田国富眼前一亮。


    随即，看向张国志：“你有信心查出汇龙集团贿赂干部的一些证据？”


    张国志点了点头，坚定道：“田书记，您放心，只要惠龙集团有贿赂官员的现象，我一定会查出来。”


    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话说死。


    刘红兵抬眼望了过来：“田书记，那我是跟着一起调查还是？”


    田国富有些不耐烦道：“你还是继续调查山水集团，一定要给我深挖再深挖。


    把山水集团潜藏的黑色，一定给我挖出来。”


    刘红兵点了点头：“田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在组织纪律下对山水集团展开深挖，绝对不会让他们逃过。”


    散了会以后，刘红兵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下属就敲门走了进来。


    下属低声询问道：“刘书记，您跟田书记说了没，他赞同这个方法吗？”


    他说的，自然是要运用惯用伎俩违规操作，去调查高小琴。


    只要找一个理由把高小琴扣押审讯，保证会有大收获。


    这方法虽然违纪，甚至是违法，但是架不住它好用啊。


    对那些顽固分子这招最好使了。


    虽然他们使用了好几次，但是从来不担心。


    毕竟他们是省纪委的，谁敢揭发，谁敢调查他们？


    所以上次在调查山水庄园遇到难处，他才会在车上当着刘书记见面说那句话。


    刘红兵听到这话，瞪了一眼下属，呵斥道：“你把组织纪律抛到脑后了？组织纪律明确规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严禁对企业家采取私自扣押、审问等措施。”


    “你可是纪委的干部，怎能犯这种错误？”


    下属傻眼儿了，什么时候刘书记这么深明大义？这么遵守纪律了？


    他记得有一次，调查企业家也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刘书记二话没说，当即拍板决定扣押调查。


    按照正常程序根本不能扣押调查，可他依旧那么做了。


    怎么到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是田书记不赞同？


    应该是。


    不然照刘书记急躁的秉性，怎么可能按组织纪律慢慢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