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言从小床上站了起来，走向橱柜，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高脚玻璃杯，边倒边说道：


    “你觉得人类的起源是什么？”


    叶夜想了想：“达尔文进化论？还是说外星生物创造论？总不能是女娲造人神话论吧？！”


    “你很聪明嘛。”顾温言笑着点了点头：“至少在九十年前，迷雾没有问世之前，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九十年前？”


    “没错，在那场迷雾没有出现之前，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以证实神话存在的遗迹。”顾温言递上威士忌，一脸严肃道：“然而，自从那场覆盖地球的迷雾出现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1952年，也就是迷雾降临的后一年，大夏派出一只灵异探测队，在境内发现了些许有关于神明存在的证据——一些破碎的符咒，某种奇异的残片，那是人类第一次观测到有关于神话的物件。


    经过研究考证，那些破碎的古老符咒，残片，根本不属于当代产物，而是神话中所存在的法宝。这一发现直接颠覆了整个华夏高层的认知，他们意识到，从这场大雾开始，世界已经与曾经截然不同。


    学术界的所有理论被推翻，整个华夏都陷入了恐慌，高层为了国家稳定，隐瞒了这次结果。


    而，后续经过专家们的发现，迷雾之中蕴含着某种超自然力量，那种力量很奇特，无法用现在所拥有的理论定义，倒更像是神明残留神力。


    这种力量可让身处于周边的人类进行觉醒，成为超凡者，只不过概率极低…就好比你出门被货车撞了没死，并意外在旁边的垃圾桶捡到一张彩票，通过这张彩票去漂亮国旅游，而后意外成为总统。


    后续高层为了方便划分以及管理，将其代号编为001，后续所觉醒的异能，便按照实力强弱继续向下编号。


    当然，所发现的法宝也是同理，只不过是按发现时间排序。


    迷雾中蕴含的神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弱，觉醒的异能也会陆续鸡肋。”


    顾温言一口气说这么多，喉咙都觉得快要冒烟了，他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只出现了法宝残片，没有神明的迹象吗？”


    叶夜说完，顾温言微微挑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良久后，缓缓开口：


    “有！但不完全。”


    “不完全是什么意思？”


    叶夜将自己面前的威士忌推过去，示意继续说。


    顾温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经过几年摸索，发现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1968年，我国建立特殊机构，高层派再次遣出的灵异小队出境探索，发现了许多奇异的宗教势力，经过潜入摸索，得到了初步的了解——祂门以克苏鲁三柱神为本源，神明之间组成一个新的团体，释放迷雾吞噬不属于本教信徒，以求得到更强的力量。


    这个团体包括：克苏鲁神话，《圣经》，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在人类现已知的神话之中，涵盖了所有的外国神话体系。”


    “外国体系？那我们本土的神呢？”叶夜好奇道：“比如三清祖师，四御大帝……他们在哪？如果他们存在的话，那一定能将西方神话吊起来打吧。”


    顾温言陷入短暂沉默后，摇摇头，无奈道：


    “他们都消失了。”


    “消失了？去了哪里。”


    顾温言又是一杯威士忌下肚，食指往头顶上指了指，说道：


    “1978年，迷雾降临之初，吞并了98％的面积，在即将吞噬大夏首都之际，却诡异地退了回去，退出了华夏边境线之外。


    你以为祂门为什么会退出边境线？”


    “难道……”叶夜双眸难掩震惊：“双方交手了？”


    “没错！”两杯威士忌下肚，顾温言多多少少也有些上脸，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


    “两者交手，双方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最终选择妥协，对方退至边境线以外休养生息，但相应的本土神明也将要重归天庭。


    华夏神明散尽修为退回天庭，设下镇国神域为禁制，使对方无法插手插足人类事宜，期限百年。


    但对方并不打算遵守约定，背地里另其信徒潜入过境，破坏双方力量的平衡，阻止本土神的苏醒。


    祂们的信徒都是一群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克苏鲁会给予他们力量，不过相应的，获得力量的同时，就要失去某些东西。


    有的是毁灭人类社会，有的则是帮助他们寻找东西……人个性各异，更别说是神了，总之干啥的都有。


    到目前为止，所接触过的邪教信徒，大多都是试图毁灭人类秩序，让人世间重返混沌的疯子。


    他们集结克苏鲁信徒，自创了一个组织，名为——终暮教廷。”


    “哦。”


    光是现在听到的这些信息量，叶夜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过鬼怪的存在，他绝对觉得眼前这人有病！


    而且病症很严重！


    “那之前我碰到的那只魍魉魑魅鬼是怎么回事？”叶夜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如你所见，那些本土的妖啊、鬼啊，也都会进行苏醒，只不过概率极低……以及各种外国神话典籍中的鬼怪也都会过境，就现在来看，它们都是我们的敌人。”


    “你不是说双方各设下禁制，都进不来的吗？”


    “天生相克，万物没有绝对性，或许是那种鬼怪太弱了不受影响，亦或许是因为信徒携带者某个神明的意志，将他们召唤了进来。”


    叶夜若有所思。


    简单来说，那种禁制是无法阻止信徒所承载的神明意志。


    也就是信徒所获得的能力。


    这么看来的话，自己能够觉醒，也都是由迷雾之中仅存的神性所致。


    “那残缺的法宝，是神所战败所留的产物吗？”叶夜又提出一个问题。


    对于他而言，现在懂得越多越好，总不至于日后真正遇到不便，啥也不明白，啥也不知道。


    “不全是。”顾温言回答：“有一部分是对方战败所存留在凡间的，而有一部分则是本土神明不惜破碎本命法宝，为保护华夏自愿舍弃的。


    这也是对方停战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们需要找回散落世间的法宝，通过某种仪式重新召唤祂门的神祇降临。”


    距离百年之约还有十年。


    倘若祂门的神祇真正降临世间，东方神vs西方神输赢尚且不重要。


    顾温言静静的盯着那个粉红色的电灯泡，双眼充满稀翼。


    因为真到那时候，他们也听不见，看不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