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烨番外——终老雁荡山(一)

作品:《病弱督公,宠冠六宫

    白衣道长孟河正在训斥徒弟。


    “明月,为师告诉过你们?”


    “我们玄门中人,行事最重体统。”


    “不要一点小事就一惊一乍!”


    “ 这个样怎么做道士?”


    “噢...弟子知错啦。”小道童垂下头。


    说话间,窗外数十名白衣道士疯狂向山门狂奔,表情狰狞,面目赤红。


    师徒俩:.......


    孟河严肃地道:“太不成体统了!明月,你千万不要和你这群没有正形的师伯师叔学。”


    “噢。”


    “三师兄!”


    一个道士从窗外探进半个脑袋。


    “你怎么还在这?”


    “大师兄和鹤卿师弟回来了!”


    “什么!!”


    “大师兄和鹤卿师弟回来了?”


    孟河双眼放光,片刻后,一个飞身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只留下小道童明月在原地凌乱。


    “师父...说好的体统呢!”


    山门处,李烨和顾鹤卿被热情地师兄弟簇拥着,简直是被抬进了三清殿。


    景旭人模人样地站在殿内轻咳一声。


    “快!快将大师兄和鹤卿放下来!”


    师弟们压根不理这位二师兄。


    特别是老三孟河,他与顾鹤卿当了这么多年笔友,正拉着青衣的一角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哪有功夫理会他?


    景旭气得扯着嗓子道:“我以天师的名义,命令你们赶紧滚蛋!”


    静~


    数十道目光聚集在景旭身上,他整了整青冠,暗自得意。


    这天师的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


    然而下一息......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嘿,天师?


    有什么可怕的?


    师父当年也是天师,你看大家有听他的话吗?


    还不是该偷懒偷懒。


    景旭:......


    “好了,诸位师兄弟,阿青旅途劳累,需要休息一下,你们先回。”


    李烨说话间,将自己三师弟的手从阿青身上拉开。


    “是,大师兄!”


    众人应诺一声,恋恋不舍地离开三清殿。


    景旭:.......


    和着我说话你们当放屁,大师兄说话就好使是吗?


    李烨携着阿青的手走过去。


    “景旭,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马马虎虎吧。”


    景旭耸耸肩膀。


    “你们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师兄弟再叙话。”


    “我已经吩咐清风将你当年住过的云房收拾了出来,你还记得在哪吧。”


    “记得。”


    三人寒暄几句。


    李烨便带着他的阿青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确实不怕累,可阿青不行。


    顾鹤卿对子晋哥哥住过的地方非常好奇,他随着李烨的脚步,离开大殿绕到了一处非常偏僻的山谷。


    这里翠竹悠悠,溪水淙淙,向阳处有一座简朴的木屋。


    木屋虽然外表老旧,但里面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家具什么的一应原木色,颇有些世外高人、遗世独立的气息。


    顾鹤卿坐在木板床上。


    有些硬。


    “子晋哥哥,你从七岁起,一直住在这?”


    “嗯。”


    李烨洗了一条干净的帕子,为他的阿青细细擦着脸上、手上的灰尘。


    动作轻柔无比。


    这些事,当年在皇宫里都是他的阿青在干。


    如今两人互相擦洗...腻歪的很。


    顾鹤卿环顾房间里的摆设,忽然被墙上的一幅字吸引了。


    “这是.....”


    他不由自主地起身,怔怔地望着墙上“涤除玄览”四个墨黑大字。


    为什么这字...这么像师父的笔迹?


    李烨顺着阿青的目光望去,忽然想起什么。


    是了,怪不得那会儿看阿青师父的手札感觉眼熟,原来这两处的字同出一人之手。


    “子晋哥哥,这幅字是谁写的?”


    顾鹤卿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他已经可以肯定墙上的字迹就是出自恩师之手。


    李烨沉声道:“这是药王一脉的师叔所书,他名唤穆灵虚。”


    药王一脉?


    穆灵虚?


    恩师也是道士?


    还是子晋哥哥的师叔?


    李烨继续解释道:“幼时,这位师叔来山上替我解除蛊毒,可忙了大半年依旧毫无头绪,最后师叔留下这四个字,告诫我不要妄动感情。”


    ......


    顾鹤卿此时不禁感慨造化之奇妙。


    原来自己竟是子晋哥哥的师弟!


    也怪不得师父一直在研究南疆蛊毒,原来自开始师父就在为子晋哥哥解毒。


    此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也许,用优昙花引出蛊虫的想法,是我提醒了师父。”


    “怎么说?”


    顾鹤卿回忆道:“我曾用五毒粉涂抹在公鸡身上,吸引附近的蜈蚣,捉来炼药。这一幕被师父看到了,当时他怔了很久,之后便闭关三天。”


    “三天后,他跟我说要去南疆一趟,此一去恐怕不会回来,让我以后一个人生活多加小心。”


    顾鹤卿回忆起师父的话。


    李烨沉思片刻。


    看来师叔一直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给阿青。


    当下,他安慰道:“穆师叔为人嫉恶如仇,当年行走江湖时斩杀了不少邪门歪道,他不让你知道他的身份,也是为了你好。”


    自古以来都是父债子偿,如果那些仇人知道阿青是穆师叔的徒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前来报复,而阿青不会武功,为人又一片赤诚,肯定会遭毒手。


    不如什么都不说,传他一身本领,让他过平凡人的生活,安安乐乐一生。


    实际上,如果没有孙家姐妹的恶毒和张宪的无耻,他的阿青确实可以快乐一生。


    顾鹤卿望着李烨眉眼中的悲痛,拉着他的手笑了笑。


    “子晋哥哥,你又想什么不好的事了?”


    “不要这样...我...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快乐。”


    他没有说谎,过往的阴霾早已过去,从当年解了子晋哥哥的蛊毒后,这些年他过得无比幸福。


    爱人触手可及。


    亲人就在身边。


    好友遍布四海。


    这样的人生,难道还不够幸福?


    李烨微笑着,吻了他的阿青。


    帮他脱掉外衫,两个人躺在榻上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后,李烨拉着阿青的手,好好游览了一遍三清山,直玩到黄昏,师弟们喊自己去用膳,两人才一起来到斋堂。


    道士实际上除了五种食物以外,大多时候不忌荤腥。


    所以桌案上除了一些当地很有名的素菜以外,还有不少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