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想把眼睛挪开，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她白皙的脸蛋又烫又红，难道这就是早期的禁.书吗。


    前面还在讲女子的品德才行，怎么后面就风花雪月了，这该是在一本书上出现的内容吗，这也未免太割裂了。


    看她目不转睛的样子，叶安宁就知道这些书册是拿对了，就知道这个单纯的小兔子没看过这些东西。


    她清清嗓子，像教书夫子似地给姜时愿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印刷风格是书意坊独有的，前面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只是掩人耳目的，后面的真是我们小娘子爱看的真东西。”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书翻得哗哗响：“你看这一页！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的绘画风格呢。”


    “哎，你说这种……会舒服吗。”她真诚发问，像是个爱思考的好学生，不过下一句却让人目瞪口呆，“如果我也有机会试试就好了。”


    若郭夫人在场，听到女儿说这番话，定是要狠狠责骂一番的，未出阁的女子说这些话像什么样子。


    可姜时愿对这方面却不甚害羞，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有什么羞涩逃避的。


    她是实用派，更加注重体验感，认真回她道：“这个姿势太高难度了吧，反而有点本末倒置，还是要注重小娘子感受的。”


    叶安宁点点头，认同她这个想法，须臾回神坏笑道：“没想到愿愿还是挺有经验的嘛，这方面都了解一些。”


    开玩笑，现代的资料可比古代脸红心跳多了，不仅有画，还有影像视频呢，她曾经偷偷躲在被窝里不知道看了多少。


    而且，她为了试探贺繁缕，还邀请他一起看过，不过她低估了贺繁缕的自控力，最后也没得手罢了。


    所以面对好友的询问，她早有说辞：“哎呀，人家无聊的时候也是看过几本话本子的嘛。”


    叶安宁嗯嗯一声，接着又把她带来的其他话本子都抱上了床榻，一本一本的给她安利，有的是纯文字的话本，有的是文字和绘画相承的话本。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外族将军和高贵公主，这已经是第二册了，第一册刚出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卖爆了。”


    “而且，据说这还是根据现实故事改写的哦，刺不刺激！”


    姜时愿捧场地点点头，把书从她手中拿过来，认真翻看起来，叶安宁也趴在枕头上，两个人就着微弱的烛光，将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虽然已经是第二遍重温了，叶安宁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倒是姜时愿，头次看古代的小故事，一时没刹住车，等从书中脱离的时候，天色已亮了大半。


    她心中一惊，转头看向一旁呼呼大睡的叶安宁，急忙转过身躺好，闭上眼睛哄自己睡觉。


    一分过去了，五分过去了，十分过去了……


    姜时愿无奈地睁开眼睛，深吐一口气，努努嘴，好像知道将军和公主的后续呀，书上描述的画面好真实，好像，好像就似亲眼目睹似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构思故事的后面情节，把自己的喜欢的元素通通加进去，自娱自乐竟是一晚上没睡。


    这样的后果就是……


    “好香凝，你再给我多敷一点香粉嘛。”她央求正站在身后挽髻的香凝。


    “小姐，不是奴婢不给您用，奴婢已经给您上了两层粉了，在多上恐怕眼下的妆面就要开裂了，到时候岂不是惹人笑话，也不美观。”


    香凝苦口婆心，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说实话，清早一掀起帘幔的时候，床上坐着的小娘子吓了她一跳，眼眶下面黑黑一圈。


    不用小姐多说，她也会想办法帮忙遮盖的，只不过也只能遮个七七八八，如果想要人一点都看不出，确实很难。


    尤其是她家小姐的皮肤本就白，稍微一点瑕疵在她脸上都十分明显。


    看着嘴上能挂油瓶的小姐，她宽慰道：“小姐别不开心呐，其实不近距离看也看不出来呢。而且，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京城中时兴的妆面呢。”


    “噗嗤。”姜时愿忍不住笑出声，只觉得香凝说话真有趣。


    既然已经改变不了那就不浪费思考的精力了，她让香凝拿出今日穿的衣服，道：“你去看看安宁收拾好没有，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哎。”小丫鬟立时推门出去。


    太子殿下仁慈，怕初到海上大家水土不服，特地在膳厅设宴，邀了几人同去。


    等姜时愿慢悠悠换好衣服，还用了盏茶等她，结果迟迟未等来人，反倒是叶安宁身边的侍女遣人来传话，说是让她先去。


    姜时愿没多想，叶氏兄妹此次出行，也是叶将军存了历练自家孩子的心思，不比她这个闲人，肯定是要忙一点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吧。”她放下茶盏，拭了拭唇边的水滴，柔柔道。


    膳厅在船的西侧，厨子是皇宫中的御厨，手艺十分地道，靠海吃海，今日桌上摆了好几道海鲜，供贵人们享用。


    门口早已有人在等候，看到她的身影出现，赶忙将门推开，里面有专人侍奉饭菜，因此香凝被留在了外面。


    甫已进入，听到动静的叶卓渊便回头瞧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怔愣过后视线移到小娘子脸上时，不由纳闷道：“姜妹妹，你的眼睛怎么了。”


    “呃，无事，昨晚睡得晚了些。”她不自觉碰了碰眼下的肌肤，又怕碰掉粉，急忙把手放下来。


    等他魁梧宽厚的身体闪开，姜时愿才发现桌上竟还有一个人，他眼睫低垂，精致的茶盏在他手上显得小巧，放入鼻下，轻嗅茶香，接着不紧不慢地轻啜一口。


    仿佛这边发生的事他都没有听到。


    大猪蹄子！姜时愿哼哼两声，心中的小本本默默给他减掉两分，不，还是一分吧。


    叶卓渊看小娘子脸上一会红一会白，还以为是饿急了心情不好，殷勤道：“妹妹，随我坐下吧，太子殿下和家妹还没来，恐怕要等一会了。”


    “好，谢谢阿渊哥哥。”


    贺繁缕将茶盏放下，与桌面相碰，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可足以吸引两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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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时愿坐在与他相隔一个空位的凳子上，也不说话，只低头理理腰上香囊的丝带。


    “贺兄心情好似不好。”不是叶卓渊善于观察，而是身旁人表情变化的太明显了些。


    姜时愿也好奇地看向他。


    谁料，贺繁缕勾勾嘴角，道：“并未，只是在想太子殿下怎么还没来。”


    他不说还好，现在想来确实一上午的时间都没见过太子，这次出行带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但为了掩人耳目，在数量上有所裁剪。


    保护太子殿下安危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他当机立断道：“我出去找找。”


    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待几人看清他的面容，是太子身边的小江。


    他朝几人行过礼才道：“太子殿下被公事绊住了脚，先让几位用膳，不必等他。”


    姜时愿心中疑问：“可是安宁也还没来呢。”


    小太监从善如流道：“是，奴才来的路上碰到叶小姐身边的侍女，说是来的路上打湿了衣裳，且得等一会呢，也让几位不必等了。”


    叶卓渊是了解自家妹妹的，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小娘子换衣服，他也不便前去，还是在此等候为好。


    别看姜时愿平日里糊里糊涂，在某些事上她可是无师自通的机灵，虽然小太监说的是真的，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站起身来刚要问些什么，便被身后的大手悄悄拦下。


    姜时愿猛地回头，这人什么时候站到她后面的。


    她可还没忘记他刚才冷淡她的样子呢，哼地一声撇过头，还悄咪咪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贺繁缕摇摇头：这记仇的小混蛋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发话，几个人便纷纷落座，只是姜时愿胆小得很，只敢盯着满桌的菜悄悄流口水，并不敢拿起筷子吃。


    叶卓渊也是个端正守礼的，虽然有殿下的旨意，但太子不来，他们怎么能真的提前享用呢。


    三人静静围坐在一起，像是被定住似的，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只有贺繁缕，旁若无人地夹起虾段，姿态优雅地放入口中咀嚼，咽下。


    叶卓渊皱眉，不赞成地看着他，本以为这人是个守规矩的，没成想如此上不了台面，可到底也没说些什么。


    海上的虾本就新鲜，大厨并没有选择浓油赤酱来烹饪，而是极大地保留了虾的鲜味。


    旁边的小娘子口水都要掉到地上了，只想着这虾出现在自己嘴里才好呢。


    两道视线灼灼得盯着他，贺繁缕略一挑眉，拿着公筷又夹了一块虾段，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放入了姜时愿面前的碗中。


    两脸震惊！


    姜时愿惊的是她真的可以吃了吗。


    而叶卓渊惊的是这人明摆着是要拉姜娘子下水，若太子震怒，他也要拉个人陪着！


    叶卓渊脸上的怒火掩盖不住，可贺繁缕只是温声哄姜时愿：“快吃吧。”


    然后回头可怜地看了他一眼。


    叶卓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