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从钟乐兮怀中接过了小家伙，对着正在收拾现扬的六十四卦们喊道。


    “开心！小少主满月快乐！”


    明夷喝得有些摇摇晃晃，举起酒瓶猛灌了一大口酒，喊完这一声后，就像条死狗一样倒在了地上。


    “芜湖！比！设！爽！”


    归妹更是语出惊人，说完虎狼之词后，丝毫不在意形象，直接躺在一张桌子上把自己摆成了大字。


    钟乐兮见状立马捂住了夜白和夜影的眼睛，只因归妹这该死的家伙衣着暴露，这么一躺，旗袍下的两条大长腿整个都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无妄大叫一声“好机会”，朝着桌上的归妹扑去，却被归妹一脚踢了下去。


    钟乐兮拉着夜白回到了别墅里，夜影已经睡着了，小手捏成两个小拳头，紧紧攥着夜白的衣领。


    “小白，我看网上说，要穷养儿富养女，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装穷啊？不能让小影知道咱们家底厚实，这样他不思进取怎么办？”


    钟乐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说道，她也喝得有些微醺，只是等到钟镇瀚这个“外人”走后，才显露出醉态。


    夜白把夜影放进了婴儿车里，坐到钟乐兮身边，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你呀，想什么呢？没苦硬吃不是？网上说的东西能信？你当初还看网上的教程想要调教我来着？结果如何啊？反而被我吃掉了......”


    再次被夜白提及痛处，钟乐兮瞬间炸毛，爬起来就对着夜白一顿猛掐。


    “啊呀！小白！这种事以后不许再提了，你烦死啦！”


    夜白哈哈大笑，钟乐兮这个小辫子，自己可得揪一辈子。


    “小影是咱们的儿子，再坏能坏到哪去？是吧？”


    钟乐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同地点了点头。


    “哼哼，是啊，老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老妈是个动不动就把人沉海喂鱼的刽子手，儿子能坏到哪儿去？嗯？”


    夜白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钟乐兮这么一说，好像夜影以后是个好人才是怪事吧？


    夜白干咳了一声，说道：“咳咳，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穷养儿才对。”


    众所周知，有出息的老子，不管家底有多么厚实，一般都会有个败家的儿子。


    夜白觉得应该采纳钟乐兮的建议，装穷！这样夜影长大后就不会太过跋扈。


    “但是乐兮，你说咱们装穷是不是早了点？小影现在才满月，一般要等到四岁左右才记事吧？”


    钟乐兮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得对，咱们还有四年好日子过，以后就要过苦日子了，别墅都不能住。”


    说完，钟乐兮看了夜白一眼，又恨恨说道：“哈！我说什么来着？跟着你小白，就是过不完的苦日子！”


    夜白苦笑连连，好嘛，又怪起自己来了。


    钟乐兮神情严肃了些，问道：


    “小白，你决定好了吗？小影要不要当你的接班人？”


    钟乐兮知道，夜白还在犹豫关于下一任白无常的人选，并没有确定是夜影。


    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但是夜影生在这样的家庭，好像又很困难。


    如果夜白没有将夜影培养成下一任白无常的打算，钟乐兮就可以只把夜影当成钟家的接班人，


    这样的话，夜影可以只作为一个富家少爷，在天海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无忧无虑。


    夜白摇了摇头，说道：


    “老实讲，我也还没有想好，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的六十四卦，以及【众生】的所有人，都认定了小影是下一任白无常。”


    “但是乐兮，我真的很纠结，我知道我走的是怎样的一条路，【众生】在这条路上走了千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路就会断绝。”


    夜白说着说着，脸上再也没了笑意，满是纠结与无奈。


    “你说得对，恐怕现在的六十四卦，已经认定了小影，只因小影是你的儿子，在他们之后，还会有下一任六十四卦，在他们的影响下，下一任六十四卦也只认小影。”


    钟乐兮苦涩一笑，“赶鸭子上架了属于是。”


    夜白拉起了钟乐兮的手，沉默良久。


    “再给我点时间吧，乐兮。”


    钟乐兮没有在这件事上对夜白步步紧逼，他知道作为小影的父亲，更作为【众生】的白无常，夜白的压力比谁都大。


    明夷他们可以毫无压力地决定他们想要追随的主人，【众生】的所有人也可以在担惊受怕中，期待着下一任白无常的人选。


    唯独夜白，一边是挚爱的骨肉，一边是老白交给他的权柄。


    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夜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静静地看着门外的天空，从绚烂的晚霞变为夜幕低沉。


    钟乐兮抱着夜影上了楼，给了夜白独处的时间。


    夜白突然又很想老白了，很想很想。


    多希望老家伙再次出现，把自己身上的担子接过去。


    如果老白在的话，夜白会让夜影长大后叫他爷爷，老家伙一定开心得要死。


    然后，老家伙肯定会信誓旦旦地对夜影说：


    “小影，你比你老爸强多了，你老爸在你这个年纪还尿床......”


    夜白走出了别墅，看着西北方向，目光深邃。


    不知道现在西部的雪山，积雪是不是又厚了几分。


    夜白看到庄园的一个空旷处，六十四卦所有人，还有叶知尘和楚璃这小两口，都围坐在一个火堆旁，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距离有点远，再加上火烧得很旺盛，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夜白听不真切他们说的内容。


    于是怀着好奇，夜白走了过去。


    然而夜白刚一走过去，正在对明夷窃窃私语的叶知尘却突然闭嘴了。


    夜白挤到叶知尘身边坐了下来，问道：


    “商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