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祈福

作品:《诱枭雄

    吻如同兴奋的药物,将江煦心中所念无限放大,连带着那一点儿微妙的嫉妒,亦是久久盘旋着,不肯安稳降落。


    胸腔内的一颗心兀自跳动着,以某种毫无规律的频率。


    然而他的神情却是极致的冷淡。


    甚至让莳婉有种她说错了话的错觉。


    明明两人片刻前唇齿相依,才做过那般亲密的事情。


    她的目光有些犹疑,“大王,奴婢——”


    “不敢吗?”江煦打断她,“这便是你说的诚意?”


    他话里隐带嘲讽,还显出几分初见时、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头,一下让莳婉回忆起了某些不算愉快的回忆。


    但很显然,现在她还没翻旧账的资格。


    没过多犹豫,莳婉猛然凑近,快速轻啄了下对方的唇瓣。


    江煦的脸色虽然冷漠寡淡,但他的唇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方才第一次亲吻时,莳婉的脑袋还有些糊,这会儿,片刻之前的记忆才缓慢展现,如画卷徐徐展开,平铺在脑海里。


    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快速完成任务后便想往后撤,怎料江煦几乎就是卡着她的后一步。


    大手轻覆,猛地一推。


    他几乎是在啃咬,轻轻的麻酥感经由脊椎迅速上窜,恍然间,让莳婉想起了这些天夜夜梦魇时,心口抽搐的疼痛。


    第二次的吻更加短暂,江煦伏在她的肩上,比夏日还要燥热的体温慢慢渗透,燥得莳婉忍不住轻轻耸了下肩膀,好一会儿后,江煦的体温和他身上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莳婉无端觉得,她甚至是被污染了。


    面上,却乖乖看他,“一次是偶然,两次总能体现奴婢的诚意了罢?”许是有过亲密接触,她的语气显出几分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娇气。


    江煦见多了这种权色交易,可当这份交易落在他身上时,心里竟是破天荒地有些......激动。


    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


    真是奇怪得很。


    他勾了勾指尖,见莳婉顺从地将脸颊贴近,心里更添几丝自得。


    罢了,有所求就有所求吧。


    恰好她想要,恰好他能满足。


    对于婉儿,等到这份兴趣消退,再各自分开,也未尝不可。


    至少,她是个有些小聪明、不会纠缠他的女子。


    女儿家柔软白皙的肌肤轻轻贴在手心,不同于军营里粗糙的质感,婉儿的脸颊更像是名贵的丝绸,轻薄、柔和、昂贵。


    幸好,他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物件。


    “本王知晓,你多是权宜之计。”


    莳婉似乎是不甚高兴,轻瞥着眉,“大王怎知,奴婢没有真心呢?”见江煦侧目瞧她,边轻笑着贴得更近了几分,不多时,甚至缓慢地蹭了蹭,“大王不过二十出头,便能取得此等功绩,合该是要留名青史的。”


    “且......大王长相俊美,哪个女儿家能不倾心呢?”这句话她说得更为真诚,几乎是看着对方的眼眸,一字一句。


    沾染几分花香的柔和嗓音,更为甜腻勾人,搅动得江煦心头一顿。


    “你们花楼柳巷出来的,都是这般哄人的吗?”江煦语气不明,指节轻用力,捏着莳婉的脸,停顿两息,又放开。


    见她脸上如预料中一样留下两道浅浅的红痕,心下“啧”了声。


    再怎么伪装文人士子的风雅,内里,江煦还是摆脱不了积年累月的粗俗习性。


    譬如......


    这两道红痕。


    这样娇嫩的肌肤,他只会想着,让这道痕迹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如果奴婢说不是,大王怕是也不会信。”莳婉语调幽幽,“但,不管大王信不信。”


    “此刻,奴婢确实是想要哄哄您。”


    “你想要什么?”江煦不置可否,诚实些的人,总会得到应得的优待,“总不能是本王的爱吧?”


    爱?


    她可不想得到这种随时会变化的、无用的东西。


    但,用来占据制高点,这份“爱”,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王心系天下苍生,日日忙碌大业,奴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莳婉回忆了下册子上记载的内容,背出了那几点为数不多的优点,“大王本人亦是英姿勃发,位高权重,此类种种,奴婢早就芳心暗许了。”


    “但就像您说的,奴婢也确实是有所求。”


    她讨好地笑了笑,“是人,自然就会有欲望呀~”语调上扬,眉眼弯弯,恰如一只餍足的猫儿。


    莳婉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脸颊一侧的痕迹渐渐消失,江煦可惜地收回目光,轻“嗯”了句。


    这便是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


    莳婉继续道:“奴婢的盘缠早就花完了,如今囊中羞涩......在大王身边,岂不是丢了您的脸面?”


    现在倒是学着用他过去所说的话来堵他的嘴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对方实实在在是为了钱,一瞬间,江煦也说不上心底那股陡然冒出的失落劲儿是为何。


    回神,方道:“要多少?”


    这么爽快?!


    莳婉喉间一哽,决心回去给册子上“出手大方”这四个大字再加粗加大,眼波流转,柔声道:“奴婢只是求该得的俸禄,旁的......”


    “不要?”江煦淡淡接话。


    “那也......”莳婉瞧他,莹莹烛火下,她的一双琥珀色眸子更显晶莹,似乎是有些懊恼,眼睫止不住地轻眨着,神情生动,似又带着些娇嗔。


    江煦清晰地在里面看见了他的身影。


    全心全意,彻彻底底。


    只他一人。


    “去找王叔。”他收回了目光,“先给你预支三个月的工钱。”


    ......


    *


    莳婉素来听闻靖北王行事雷厉风行,可真当亲自面对时,才发觉传言还是收敛了。


    自上次两人说开之后,不过小几日,此事便已经在府中流传开来,与此同时,江煦将要出征讨伐突厥一事,也被频频提及。


    五月二十七,恰是祈福吉日。


    一大早,江煦便套了马车前往云安寺,莳婉作为他的身边人,待遇自是水涨船高,与他同乘。


    靠近城郊,官道两侧布满许多淡雅颜色的小花,小几朵簇拥在一块儿,多藏在一片盎然绿意之间,车轮滚过,偶有草籽挂在车辕处,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片刻,山雾渐浓,几缕光线溜进车帘。


    莳婉极为惧热,越靠近盛夏,便越发躁得慌,如今与江煦同处一密闭空间内,更是凭添热意。


    男人的手搁在她的裙裾上,虽就是静静垂在那儿,可存在感极强。


    与他这个人一样,夺人视线,无法忽视。


    似乎是发现了她略带谴责的视线,江煦陡然出声,“怎么?”


    莳婉赶忙把手轻覆在对方手上,霎时,剧烈的热浪袭来,似是身处巨大火球旁,她默默想把手抽回来,下一刻,却被江煦牵住。


    罢了......牵就牵吧。


    反正这几日,江煦也没少磋磨她。


    莳婉轻叹道:“如今奴婢只是想静静待着,也惹大王的嫌了吗?”


    “你如今用词倒是越发任性刁钻。”江煦不答反道:“本王还没如何,你竟先控诉起来了?”


    然此刻,婉儿没那么怕他,反倒还耍些小性子这件事,江煦其实是颇为自得的。


    毛色漂亮的猫儿,也总得拿出来赏玩不是?


    若是一味地畏惧,反倒失了最要紧的趣味。


    他像是想到什么,“寺庙里亦有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你若无聊,待会可拿名讳让主持为你算上一卦。”


    如今战事频生,济川附近,虽不是大规模的战乱,却也是小摩擦不断。


    故而在信仰上,人们则更为混沌,道教佛教双教并行,可说到底,普通百姓哪里认得这些?


    不过是见庙就拜,遇神则求罢了。


    莳婉本以为对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知竟是好意,一时间,心底竟也涌上几丝微妙之感,“大王待会儿有正事要忙,尽管去便是了,奴婢自己随便逛一逛。”


    江煦瞥她一眼,“你不好奇本王所求为何?”


    “自然是顺利凯旋。”她挑了个不出错的回答,心无旁骛盯着足尖,怎料等了好一会儿,一旁皆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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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应声。


    待莳婉悄悄抬眸,即见江煦面色平淡。


    细瞧,还有些......


    皮笑肉不笑。


    怎的瞧着兴致不高?


    莳婉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态度,干脆也默默闭上嘴。


    男人的两指细细摩挲,虚虚环绕,轻易便包裹住她的整个手腕。他的动作极为缓慢,力气却不小,不过几息,莳婉白嫩的肌肤上就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这几日,莳婉也逐渐摸索出些门道来——


    每当她说了江煦不爱听的话,对方便会这么静静摩挲着她,或是手腕,或是脸颊,甚至还有更过分的时候。


    和案板上的鱼肉无甚区别。


    偏偏这人还极为乐在其中,眼中的兴味,莳婉每每瞧着都觉得瘆得慌。


    两人一阵无言。


    不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石阶生满青藓,一路步行向上,莳婉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下意识默默观察起来。


    进了正门,赭红色照壁前,蹲着一对石貔貅。


    大自然颇为奇妙,明明与城内相隔不过十几里地,于气候上,却是多变得很,又碰上夏日断断续续的梅雨,愈发显得整座云安寺仙境缭绕。


    石貔貅张开的獠牙间,雨水积蓄,宛如一片镜泊,就连庙内,主殿前的青铜香炉,也足足有大半个人那么高。


    这一切于她而言都极为新奇,全神贯注间,全然不知一侧,江煦已经瞧了她许久。


    他突然改了主意,道:“婉儿。”


    “你先随本王一道,上完香再走。”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落,雾气愈发浓郁,衬得整座寺庙如同浮在香火中的蜃楼一般。一时间,就连江煦的这句话,也仿佛藏匿在雾气间,显出几分缥缈。


    他还信这个?


    莳婉笑盈盈地应了声,边随着一道往内侧去。


    厢房内。


    供案上错落摆放着鎏金净瓶,高大的佛像正垂目俯瞰着两人。


    这样庄严的场合,莳婉亦是很小心的,默默跟着江煦一道,循着礼数跪拜,供奉完还不忘也添些香火钱。


    佛像周身的金漆有些褪色,莳婉的目光无意识停驻,须臾,在心底默默许下愿望。


    正思忖着,忽地听到江煦问她,“如何?”自前几日把话挑明后,他便总是时不时用上这种微妙的语调。


    带着些明晃晃的暧昧与兴味,惹得一旁正欲开口的小僧弥行礼便走,临出门,还为两人关上了大门。


    莳婉:“......”


    江煦见她走神,继续道:“方才许的什么愿?”


    莳婉:“祈求大王平安归来,将士们少些伤亡。”这是一个不出错的答案,但俨然不是江煦所希望听到的。


    他轻挑眉稍,“只这些?”


    “佛祖威严,合该在庙内祈求大事,其余......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不足为道。”莳婉说得谨慎,全然不知江煦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曾查过柳梢台的诸多事宜,“婉儿”这个名字是吴家的人给她起的,充其量也就是艺名。


    如今,两人虽没有同床共枕,可亲密接触后,这婉儿也该表表衷心才是,而不是用些小恩小惠,以为就能彻底得偿所愿。


    江煦意有所指,“既捐了香火钱,总该让佛祖认得真身。”


    莳婉一怔,恍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瞧他。


    男人的眼神晦暗难明,满含侵略性的温热吐息轻呵在她的脸颊之上,离得近了,恍惚间甚至让莳婉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


    想到了两人初次亲吻的时候。


    下一刻,对方的嗓音幽幽传入耳畔,连带着一道阴影覆盖下来,将她笼罩住。


    江煦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她的所有小心思,“例如——”


    “所求为何。”边缓步向她走近,迫使她后退,“姓甚名谁。”


    一字一句,像是在调情,可紧盯着的眼神却像是要刺穿她。


    显出几分不甘和燥郁。


    江煦慢慢抚上她的脸,拇指指腹压在她的下颚,指尖擦过唇瓣。


    嗓音渐淡,“如此,才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