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作品:《靠实力造反做女帝

    开春后,冷宫深处的一颗老树发了新芽,嫩绿嫩绿的叶子镶嵌在枝头。


    即使打老远,顾安也一眼便望见了这抹亮色。


    她回头观察了会,见秦嬷嬷没追上,赶紧将毛绒围脖给摘了,小脸红彤彤,呼呼冒着热气。


    虽然天放了晴,却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前几日太子与皇子们在马场遛马,元承璟也在其中,据说酉时几人才散场。回去的路上元承璟神色未变,人瞧着好好的,结果当晚便发起高热,再次染了风寒。


    筱温华听闻大发雷霆,专程命人将此次随行奴仆拉到西方所的宫门口,各赏五大板。


    顾安得知消息后,拎着元承璟爱吃的汤圆子去瞧他,却见本该在塌上歇息休养的人正伏在桌案边看书。


    “别这样,哥。”顾安那时语重心长地叹口气,“歇歇不是罪。”


    元承璟白她一眼,吐出三个字:你莫管。


    顾安啧啧两下还想在说些什么,元承璟唰地挺腰起身赶客。


    瞧那动作敏捷的样子,顾安以为他依旧健壮如初,压根用不上别人操心。


    不过这场风寒倒给了秦嬷嬷提示,主打捂字法的她丝毫不给病魔可乘之机,往顾安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


    这份关心来得过于沉重,让顾安退避三舍。


    她打发了一众宫女,自己悄摸寻去冷宫。不知为何,近儿元承时总是形色匆匆,顾安隐约感觉到他其实是在避着自个。


    弄不清缘由的顾安选择直接找人家家里去,毕竟连日的相处,她私下已经将元承时当做了朋友。


    如今朋友好像莫名其妙开始讨厌自己,顾安当然要问个明白,说开总比闷在心里好。于是她推开了皇宫深处那扇陈旧而又厚重的朱门。


    外头的宫道上积了厚厚一层枯叶,脚步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而深秋宫前殿内,空院的泥巴地上只零星散落几片黄叶,顾安抬头望去,大堂一览无余,唯有一张斑驳的木桌和一对横凳孤零零地摆在正中。


    “你好,有人吗?”


    顾安虚扶住门框,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回响。


    没得到回应,她有些踌躇,到了忽然开始反思:我会不会冒昧了些?


    下一瞬,没获得任何邀请的顾安大跨步越过门槛,穿过大堂到了□□院。


    一身素衣的女子正在清扫落叶,见到顾安的瞬间面色沉沉,语气凌厉第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菀英阁的。”顾安短暂思考后实话实说。


    女子蹙眉,撇嘴哼了声:“问你正宫的殿名,说这不起眼的小阁谁知道。”


    好直接……


    顾安嘴角微抽。


    可那面容姣好的女子已经自顾自地挥起扫帚,转着圈的挪来挪去。


    “我……”眼看要舞到自己跟头,顾安后退半步,随时准备撤退,“停停停,您别忙活了,我这就走。”


    “去哪?”女子喝了一声,用力将手中的扫帚向前掷去。


    顾安迅速后撤,扫帚正正地立在她跟前,两秒后啪嗒倒地。


    这准头,这力度,顾安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女子,明眼瞧得出来的瘦弱单薄,好似能被一阵风刮走,偏偏还有把子好力气。


    女子偏头避开她的目光:“你还没说来找谁?”


    不等人回答,她自己说了个人名:“又是来寻那小子的?”


    顾安迟疑许久,缓慢点头。


    前头那位忽然转变态度,笑容灿烂地凑近顾安,拥着她去前头的大堂,称要为客人煮茶喝。


    瞧她这变脸速度,顾安莫名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熟悉。


    “你何时与小子交好的?”女子异常热络,重复问了两遍。


    顾安深感怪异,原本打算搪塞两句便溜走,却见一开始就想见的人突然出现了,她安下心来。


    提着壶水的元承时见到顾安一下便愣在原地,瞳孔放大。


    顾安挠头,尬笑两声,又挥挥手算作打招呼。


    元承时反应过来,来回踱步,将瓷壶放下又拿起,最后瞥见一旁的横凳,意识到什么赶紧掏出丝帕擦了擦。


    而那女子就笔直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两人。


    顾安总算有些不好意思了:“别别别,太隆重了。”


    她见元承璟一下又没了动作,迅速补充道:“是我不对,看你忙得厉害,便自作主张找来了。”


    先前他们二人见面都是早早约好,寻个去处交换物资,顾安还从未直接找上门过。


    “不,你能来我很开心。”元承时反倒笑出声,顿了片刻调整好姿态,挑眉低声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毕竟有那么多人在你身边。”


    这语气听着还哀怨得紧。


    “胡说!”被倒打一耙的顾安急了,“明明是你神出鬼没,我都找不到人。”


    “开春了,二哥将我带在身边,便多了些活。”元承时低头,叫人看不清神色,“能和二哥进学是我的福分,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他说着将桌上的空茶壶递给面色呆滞的女子,唤了声阿娘:“客人来了,你去煮壶茶吧。”


    顾安闻言眨了眨眼,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女子原本为浣衣局的一名洗纱宫女,得天恩诞下皇子后被跳级封为嫔。众人知她名号,却不知她所唤何名,在她发疯被打入冷宫后,宫人私下戏称其为浣衣。


    浣衣喜笑颜开地应了声诺,接过茶壶抱在怀里。很快又冷下脸,鞠了两躬抽身离去。


    这下顾安终于对先前宫人所说的痴傻有了实感。


    “阿娘性子天真,不会害人。”元承时边解释边倒了碗水递给顾安。


    “谢谢!”顾安起身双手接过,无意间瞥见元承时胳膊上的乌青,忙问,“你这鞭痕是怎么回事?”


    元承时放下袖摆:“我不小心抽的。”


    “自己能不小心抽到这?”顾安可不信。


    元承时眼眸低垂:“那日随二哥去马场,第一次上马太过慌张,本想驱马却不料打在了自己身上。”


    言罢,他隔着衣裳捂住其中一道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冷淡地道了句无碍。


    “好吧好吧。”见他坚持,顾安无奈摊手。


    想到什么她又说:“下次我和你一块去,那些马儿比人还会察言观色,你在开始时气场弱了,它就以为你好欺负。”


    聊到感兴趣的话题,顾安变得滔滔不绝。


    元承时舒展眉眼,静静听着。


    直到浣衣咣当将茶壶砸到桌上,挤到两人中间,面朝元承时冷声道:“没有茶叶了。”


    元承时:“没有便不泡了。”


    “没有茶叶了!”浣衣忽地提高音量,大叫。


    她将手高高扬起,啊了两声后用拳头不停砸桌。


    元承时整个人好似在这瞬间被抽走了全身气力,方才特意挺着的背微微弯曲,肩膀耷拉下来。他上前企图拦住浣衣,可却引得他阿娘更加激动。


    齐腰的黑发随着浣衣的动作在空中乱舞,许是太过扰视线,她烦躁捂头,恶狠狠地拉扯着头发。


    “我帮您扎辫子吧!”顾安大跨步上前,垫脚握住浣衣的一只手,柔声哄道,“我从嬷嬷那新学了个样式,超级好看还简单,您要不要试试?”


    浣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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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下来,一动不动,元承时见状赶忙朝顾安使眼色:“安安,你先走……”


    顾安看出他的为难,纠结握拳,准备转身时却听浣衣哑着嗓子应了声好。


    元承时猛地抬头,瞥了眼他那爱随时随地发疯的阿娘。


    三人一齐去了内殿,元承时从角落的箱子里搬出块铜镜。


    “它容易被打碎变成利器。”他解释为何要将镜子藏起来的原因,“利器伤人。”


    顾安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倒了碗水。


    浣衣盯着清水发呆,等元承时点点她的肩膀同意后,她才接过水咕咕地大口喝起来,一瞧便是渴坏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顾安才将打结的头发梳顺,她只简单编了两个辫子,这样到时也好拆卸,接着在自个头上取了根银簪。


    她拿着簪子看向元承时。


    元承时会意,颔首道:“用吧,她还没傻到伤自己的地步。”


    顾安这才利落地用簪子挽起辫子,将其盘到浣衣后脑。


    簪子的首端刻了只精致小巧的银蝶,藏在青丝里,随着它现在的主人舞动翅膀,远远望去好似下一秒便会飞走。


    在元承时的记忆中,浣衣很少愿意在外人面前保持长久的安静。


    直到要送顾安走时,他看着前头并排的俩人,依旧还有几分恍惚。


    “你的手艺很好。”浣衣下巴微扬,笑了下又飞速收敛神情,“下次我还要这样的样式。”


    “可以。”顾安欣然答应。


    此刻夕阳已落,天边泛起了大片的橘红,冷宫偏远,若从此地走回菀英阁怕是天都黑了。


    元承时强调要送顾安回去。


    顾安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后面半边身子依在门框上的浣衣。


    察觉到她的目光,浣衣还特意学着顾安的样子不停地挥着手。


    顾安笑着招手回应,元承时这才回头看去。


    顾安趁此夺过他手中的灯笼,佯怒道:“看不起谁呢,我可不怕黑,这条道我都来回走好几遍了,你且安心,宫里可没劫道的土匪哈哈。”


    “好吧好吧。”元承时也这样说话,他盯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姑娘,软下语气,“安安,谢谢你方才愿意陪我娘。”他郑重道谢。


    话音未落,又飞快接上一句:“阿娘她很喜欢你。”


    顾安嘿嘿笑着,背过身去继续招手,让他莫要再送。


    很快,寂静再次席卷深秋宫,浣衣重新寻摸了把扫帚,在□□清扫着不存在的落叶。


    元承时还站在原地,等到浑身僵硬,他才缓缓抬起手捂住脸,小声呢喃道:“我也是……”


    宽大的袖摆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胳膊上方,露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鞭痕,青色夹杂着血红。


    回去的路上,顾安发现好几对面容姣好、衣着鲜艳的女子提着灯来回走动。


    “瞧着脸生得很。”顾安拦住一名宫女询问她们是何人。


    宫女知晓她的身份,俯身请安:“回姑娘的话,她们是新进的秀女。”


    “新进的秀女?”顾安疑惑,“大选不是前年才结束吗?”


    宫女解释说是武帝颁发了新旨,大选由四年改为两年一次。


    顾安莫名想起前次出宫见到的场景,即使在热闹的新年里,街头巷尾还流窜着衣着破烂的乞儿。


    先前听阮秀带进宫的消息,顾安得知今年从开头便已糟糕透顶,大旱堪堪结束,如今又闹起了雪灾。


    确实还是会冷的。


    风吹来时,顾安缩了下肩膀,庆幸自己还未将之前取下的围脖扔了,她往手心吹了口气,搓了搓,只盼天气快些暖和,一切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