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靠实力造反做女帝

    “你啊,十四了,还不知长进……”


    桐乐宫内,筱温华用团扇轻敲馋猫的脑门,见人还满心满眼盯着吃食,她无奈摇头,将攒盘往前挪了挪。


    细豌豆黄儿层层叠叠,垒成一座玲珑小塔。顾安得了默许,眉眼弯弯地拈走那沾满桂花酱的塔尖。


    “不才十一嘛?”她边说边往嘴里送了半块糕点。


    顾安算算自个连生辰都没过,准确来讲应该是十岁,咋一夜之间变十四了。


    豌豆黄带着丝丝凉意,与浓稠香甜的桂花酱交融,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她嗷呜再咬上一大口,眯起眼,脚尖轻晃,嗓音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姨母,这可不兴多加三岁呀。”


    果然,无论古今,长辈们总爱在年岁上“添砖加瓦”,十岁能说成十五,十五转眼变二十。顾安这样想着,指尖又悄悄朝点心盘探去。


    “……”筱温华一时语塞,见她吃得香甜,终究没再念叨,只挥了挥绣帕,示意宫女端上温热的红枣山楂汤。


    随后眼疾手快地截住顾安蠢蠢欲动的手腕,无奈道:“贪嘴的丫头,仔细积了食。”


    筱温华曾一度怀疑自己养了个男娃,要不哪个小姑娘家的顿顿得干两大碗白饭,反正她与妹妹小时从不这样,所以还是得克制。


    于是乎,惨遭克制的顾安被严格控制饭量,谁料胃口却更大开,尤其在习武之后。


    顾安瘪嘴,乖乖放下,脑子里已经在想回宛英阁后上东厨开小灶的事。


    她瞥一眼筱温华,见人老神在在,一如往常,全然不提昨日的武场较量,放下心来,想着应该是元承璟和他娘通过气了。


    嘿嘿,没事啦~


    等走出桐乐宫地界后,顾安心里偷乐,原以为又要被提着耳朵训,没曾想啥事木有,她喜滋滋地拐了个弯,临时决定去西方所瞧瞧。


    昨儿散场后,元承璟特意命人将元承时请进了自己的往君殿。


    “二殿下衣不解带亲自守了一宿,等六殿下情况好些才歇下。”领路的太监频频与顾安强调二与六兄友弟恭的画面。


    小六子有伤到如此地步吗?


    顾安闻言迷惑脸,她先前向候场的御医打听过,元承时的那些伤大都在表面,突然失去意识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疼痛导致。


    顾安低头思考片刻道:“那得赶紧去瞧瞧。”


    言罢,她加快了速度。


    弓着背的太监双手呈于胸前,应了声诺,见顾安越过自己,他忙迈起小碎步,飞快倒腾双腿往前追。


    元承时听见外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其余的宫人做事一贯小心,不会发出太大声响,所以他一猜便知是谁来了。


    必是来见我的。


    元承时原本僵硬的面容终于浮现一丝生气。他抬手缓缓掀开丝被,久未活动的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在静谧的寝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侍立一旁的宫女察觉到他的动作,念及主子的叮嘱,连忙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劝道:“殿下,您伤势未愈,二殿下特意嘱咐过,要您安心静养才是。”


    顾安已经一脚跨过了门槛,她见到头上缠着纱布的病患,忙道:“诶诶,别动……”


    “你来啦。”元承时顺势后仰,歪着身子靠在床柱上,扬起唇角,“无碍的,我已经好多了。”


    见他面色苍白,虚弱得连手指都微微发颤,顾安对方才领路太监的说辞总算信了两分,她不由上前,怜爱地替元承时掖了掖被角。


    可不能把娇娇公子给冻着了。


    “四哥与你在武场对练的事,我已经听二哥说了。”元承时主动提起此事,郑重道了声谢。


    顾安正要回应,小可怜却自己低着头,嗓音发抖,自责地骂起了自己:“安安,是我没用,连累了你,四哥他……他与你本就有嫌隙,现在却……”


    “胡说什么呢,人各有长,要是他和你比文,指不定会被甩出几条街呢。”顾安下意识拍拍元承时肩膀,挥手连声否认,“再说昨日是我自己手痒,和秀姨学了这么久还没碰到过正式的对手,所以才上场去讨教。”


    元承时故意低声念道:“是嘛……”


    顾安沉默了两秒,又补上一句:“当然也是因为你很重要。”


    元承时立马抬头,眼中星光闪闪,叹道:“谢谢安安,幸好有你在……”


    这声轻叹让顾安心头一动,她当然能看出他是在示弱,但叹息里藏着的依赖,让她真切地触摸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一场始料不及的溺水将顾安带来了这个陌生王朝,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自己是独身一人,就算已经在此生活两年,也从未真正适应过。


    但只要被需要,就有存在的意义不是嘛?


    此时天真的顾安还在企图从他人身上寻找慰藉。


    “放心吧。”顾安放柔了语气,“你在这好生养病,你阿娘那边我也会常去瞧瞧的。”


    元承时笑着点头:“麻烦安安了,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他的目光渐渐偏移,望向门口时嘴中呢喃道:“若是一切顺利的话……”


    “别客套了,好朋友不说两家话,我明天就到深秋宫去,带上你阿娘最爱的枣泥糕。”顾安凑到他面前挥了挥手,“阿时你要听御医的话乖乖吃药,内伤靠养,至于外伤好得就更快了。”


    元承时勾唇应了一声,余光瞥见元承璟派来的宫女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在顾安转身的瞬间,他眼神骤冷,漆黑的眸子微微上翻,露出森白的眼睑,像毒蛇露出獠牙般令人毛骨悚然。


    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恐吓惊得浑身一颤,要再看时,却见元承时已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甚至冲她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冷汗瞬间浸透宫女的后背,她好半响缓过神来,慌张地俯身行礼退到殿外。


    在外人眼里,元承时与顾安肩并肩埋头说着小话的场景,实在是过于亲昵。


    “安姑娘,殿下有请。”


    太监阿喜大步流星进到殿内,侧身微微弯腰,不等元承时说话,他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阿喜,还摆上谱了?


    顾安斜他一眼,有些生气。


    元承时抿唇不语,见顾安看过来又似是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安安,二哥寻你定是有要紧的事,你不用顾着我,快去吧。”


    听到这话,屁股才抬起一半的顾安又坐了回去,陪着元承时说上几句后方起身离开。


    元承时住的偏殿离元承璟极近,两步路的功夫,顾安过去时,正巧在廊前遇上太监领着方士出来,是她先前在桐乐宫见过的人。


    顾安特意回头看了眼,紧接着便见宫女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出。


    托盘上堆满了瓶瓶罐罐,随着移动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顾安一进殿忙问:“二哥,宫人手持之物可是方才那术士炼的丹?”


    元承璟按住心口咳嗽,侍奉的宫女迅速上前奉茶。


    “退下!”元承璟喝道,他摊开方才捂嘴用的帕子,上面猩红点点。


    自知不妙,他死死将帕子捂在手心,只觉得眼前一片灰蒙蒙,看不清前路。


    隔着轻纱床幔,顾安只隐约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那声突如其来的暴喝震得她心头微颤,瞳孔骤然收缩。


    顾安迟疑许久才试探着轻唤:“……二哥?”


    元承璟大梦初醒般,长叹一声:“安安。”


    “诶。”顾安等元承璟招手,她才向前迈了两步。


    元承璟的脸色好差……


    挨完揍的元承时与他对比起来都显得格外生龙活虎,顾安不免有些担忧,怎么一夜之间二哥变得如此憔悴。


    她关切道:“二哥,御医来了怎么说?”


    元承璟听出她的紧张,撑起身子半坐着,用力扯着嗓子说:“风寒复发而已,御医已经开了药。”


    “那便好。”顾安松了口气。


    她想起那些丹药,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要问:“二哥,你相信世上有神仙吗,人真的能逃避自然规律,得到成仙自此长生不老吗?”


    元承璟闻言瞬间联系到她进门时所问,明白这是何意,他并未正面回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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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岂是凡人能知晓的。”


    顾安:“可刚才那个术士也是凡人啊,若真有凡人能练出神丹,古书上怎么有那么多一命呜呼的英雄,他们其中哪个没有些权势,更别提金银珠宝?”


    元承璟拍了拍锦被:“够了,莫要再胡说。”他又咳嗽起来。


    “好吧好吧,你别生气。”顾安怕他情绪太过激动,忙住嘴。


    等人平稳些了她才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二哥,其实我前面说了那么多,只是想告诉你这些丹药并不是神药,况且是药三分毒,服多了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言至此处,她滔滔不绝地科普起重金属中毒的危害,比如丹药中所含的铅、汞等。


    越听越迷糊的元承璟本想打断,可瞅着顾安端坐在自个跟前,红着脸,脖子还爆了根青筋,异常的严肃且认真,他一时竟不舍得打断。


    这是宫中少有的真诚和热烈,元承璟默默躺了回去,侧身支着下巴仔细听她说话。


    “你都是从哪学来的风言风语。”他等人说完了才来上一句总结。


    顾安叹气:“二哥你信我,妹妹可不会害自己哥哥的,丹药吃多了人真的会变傻,甚至中毒的。”


    “是嘛……”元承璟陷入沉思,几秒后好似想通了,喉间滚出笑,哄小孩似的保证道,“我自是信安安的,既然如此,我待会便叫人将那些丹药撤了去,只留下养身的。”


    顾安忍不住强调了两遍:“那记得再给御医瞧瞧,确认没问题才能服用嗷。”


    元承璟眉眼含笑:“好好……”他说着便跳过此话题,让顾安说说她的近况。


    顾安点头应下,两人约莫聊了有半个时辰。


    她见元承璟状态不佳,便自请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交待说:“二哥你好好养病,去年桂花树开花时,我同嬷嬷采了许多桂花制成花蜜,等过几日我学会做桂花糕,到时拎上一盒来看你。”


    元承璟欣然应允,待顾安离去,寝殿重归寂静。


    他忽而侧目看向跪在床边的奉茶宫女,烛火摇曳间,元承璟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来人。”他轻唤一声,嗓音如常温润。


    当阿喜碎步进殿时,元承璟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床栏上的浮雕。


    金丝楠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此婢以下犯上……”他说话时带着郁气,咳嗽一声后猛地加重指尖力道,最后一记叩击声格外刺耳,“拖出去,杖毙。”


    “殿下!”宫女扑通跪地磕头求饶。


    阿喜即刻示意身后的太监将其捂嘴拖离。


    元承璟掀开床幔的一角:“六弟体弱,须得好生滋养,你去贾老那将所有本宫日后要服用的丹药取一份送于六弟。”


    “诺。”


    候了许久见元承璟未再有其他吩咐,阿喜领命正要告退。


    “牢记……”元承璟低低开口,尾音又被一阵咳嗽打断,待平复后,才淡淡续道,“每次服药时,需得有人在他身旁服侍并记录,若无事发生,便将同一份丹药呈来于本王。”


    阿喜再次俯身行礼,应了声诺。


    那厢,顾安回到了宛英阁,却一直未见阮秀身影,问了宫人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秀姨不是如此行事之人。”顾安得知阮秀没有任何交待便消失了一下午后,她不放心准备出门去寻,方到宫门时便撞上归来的她。


    顾安见她神色不对,忙问:“秀姨,可是出什么事了?”


    “北江湾沦陷了。”阮秀脸色紧绷,“听闻陈国一名商贩在边境离奇身亡,陈国使者前来交涉时故意挑起事端,昨夜两军已交火,怕是……”


    “北江湾?”顾安急忙问,“据说那处是由镇北军驻守。”


    “正是。”阮秀忧心忡忡地点头,“自半年前老将军病逝后,主将之位一直悬空,敌军怕是早有预谋。”


    “我记得那里的地形特殊,以沙丘为主……”顾安仰头,边走边与阮秀讨论。


    在旁听了一嘴的秦嬷嬷停下脚步,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战事莫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