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作品:《靠实力造反做女帝》 两年后,亦在立春时节。
岸边的杨柳才抽枝,经过昨夜的一场春雨洗礼,争相吐出了嫩绿的叶芽儿。
顾安身姿挺拔,如青松般站立在柳岸边,乌发以白绸丝带牢牢系紧,攥成圈束在头顶。
“安安,安安!”
元承时轻轻扬了扬怀中新鲜采摘的玉兰花,飞快小跑到顾安身侧。
余下的丝带垂落在顾安肩后,随她转身的动作飞扬。
元承时立定站好,将两束玉兰花高高举起。
顾安忍不住开口抱怨:“我着男装的时候得喊我顾兄,你这叫的人多没气势。”
虽这样说着,视线却已全部被面前的白玉兰吸引住,大大的花朵,洁白如玉。
她不客气地伸出手。
元承时在顾安明亮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意识到此刻她眼中只有他一人,心头不禁泛起丝丝甜蜜。
他摩梭着白玉兰花茎,垂首勉强放平翘起的嘴角,从袖中取出丝帕将花茎包裹住,送到了顾安掌心。
“母后随父皇去东郊迎春了,天暗时才会回宫。”元承时又往前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他的语气难掩兴奋:“父皇让二哥也去,但我不用,所以我们会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顾安见他开心,便也点点头,扬起嘴角:“那挺好的。”
春草青青,在暖阳的照射下,尽情地舒展着生命的活力。
顾安闭上眼,深呼吸,清新的草香沁人心脾。
她轻轻哼起小曲,特意下来两节石阶,散步到绿道上。元承时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蓝天白云,阳光温暖,时间在此时似乎能抚平一切,元承时甚至感觉到了安宁。
他慢慢放缓脚步,期待前面的人快些回头发现自己。
顾安一心念着待会的野餐,直到二人隔了有五仗远,她才察觉身边少了道熟悉的呼吸声。
顾安原地站定,连声朝落在后头不知又打啥主意的元承时催促道:“快走呀……”
炒奶桂花羹都要凉了,她在心里犯起嘀咕。
可元承时却丝毫没动弹,和大爷似的杵在柳树下。
难不成还要人背他?
顾安挑眉,手上好闻的玉兰花提醒她要多照顾照顾弱小。
可能是走累了吧,毕竟前面跑几步都气喘吁吁了,她到底还是替人想了个理由。
元承时在顾安快来时才舍得挪脚,气定神闲的抬头望天,一副颇有感慨的样子。
正在思考人生的他说:“安安,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顾安白他一眼:“不知道。”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元承时还表情严肃,颇有要谈现实与理想、诗与远方的架势,顾安无语叹气:“大概会往南走吧……”
或许是气氛到这了,她也难得认真起来,又补了一句:“想去个春暖花开的地方,没有寒冷。”
元承时:“听闻清州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虽过南了些,地处偏僻,可民风淳朴,若有机会安安你可愿同我前往?”
“啊?”顾安不知他为何突然谈论这个。
“多年前大哥在时,皇子中只有他能陪同父皇去迎春送福,因为他是储君,现太子之位悬空,二哥一直表现优异,若今日顺利,东宫很快便会动喜。”
言至此处,元承时稍作停顿,挺直腰背,直勾勾地望向顾安:“二哥若能荣登宝座,眼下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我说句不敬的话,日后他继承大业时,我……我能被封为王,有自己的封地,那时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能有一个知心人,如同今日一般,赏春踏青……”
顾安状似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但她依旧傻不愣登问出了口:“知心人?”
元承时嗯了一声。
“你的?”
元承时再嗯一声。
“你有知心人了?!!!”
元承时最后嗯一声。
顾安激动捂嘴:“是谁,我咋不知道?”
元承时原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毕竟孤男独女相处,他还带了一束花,顾安也收下了,难道不算是幽会的开始吗,不然哪个大家闺秀敢赌上自己的清誉如此行事?
可元承时也知,顾安不是常人,是脑袋缺了根筋、揍人很疼的虎女,有些话确实得挑明了讲,她才能明白,而且必须抢在别人之前,重新划分他们二人的关系。
于是元承时当即决定指名道姓:“是你,顾安,忠良侯之女,亦是常安郡主。”
这这这!!!
顾安如遭雷击,整个人乱七八糟地僵硬在原地。
这算是表白吗???
应该怕顾安不信,元承时迅速捏起四根手指起誓:“我绝不会有二心!”虽是发誓,也没说违背诺言会有什么惩罚。
顾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认真的?”
元承时:“此心天地可鉴。”
“呃……”顾安结巴了,“好、好吧。”
她这才仰起头,直面元承时柔情似水的眼神。
这是顾安第一次以这样一个角度观察他,从眉毛到嘴巴,再到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男人频繁吞咽口水的节奏上下滚动。
其实挺好的,顾安心想他俩也算知根知底,关键是元承时长得有鼻子有眼还挺好看,就是身子弱了点,嘿嘿嘿……
或许是在玉兰香的引诱下,顾安当真开始考虑起两人的关系。
人生路漫漫,在现代孤寡了一辈子,现在重新开始,还真稍微有些心动想去品品恋爱的滋味究竟有多千奇百怪。
想到这,顾安忽然有一丝雀跃,她盯着元承时渐渐通红的双耳,心也跳了起来。
元承时清楚地感知到那道打量的目光久久地在自己身上留恋。
这目光太过侵略,到底还是他耐不住似的先败下阵,手忙脚乱地将挡在身前的黑发通通撩到脑后,却彻底将染上粉气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他听见了顾安那声轻笑,心跳如雷。
元承时紧紧抿住唇,偏过头不敢再看,脑中却瞬间开满了玉兰花,因为他明白了,顾安并不抗拒他,所以也能很快便答应……
正式进入一段关系前得先做什么?
顾安回忆从前读书时,室友说恋爱要从一束花和表白开始。
花已经有了,但是这样子的表白不算,因为喜欢要是双方的,顾安觉得她还并不了解元承时。
明明没过多长时间,白玉兰的花瓣竟有些干瘪发黄,顾安爱惜地放轻手上的力道,从中抽出一朵递给元承时:“时间会检验一切,下次见面你不必再像今日这般着急,因为我愿意等你。”
!!!
元承时顿时懂了,眉宇飞扬,大笑出声,若不是还顾忌着什么皇家礼仪,他几乎要蹦起来欢呼。
微风拂过两人粉红的脸颊,轻轻撩起他们鬓角的碎发。
远处为二人而来的筱清漪躲在树后静静看着,明白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还有她藏不住的欣赏。
筱清漪落寞地绞着袖中的帕子,心想被她喜欢的人,定是不会出错的……
“走吧,还要去对面的遇春林品春味呢。”顾安退到元承时的肩膀,歪头亲昵地喊,“阿时~”
眼瞅着那肩并肩的两人即将再次远去,筱清漪心一横,冲到顾安和元承时面前。
顾安疑惑地嗯了一声:“表姐?”
须臾之间,只见筱清漪后撤两步退到岸边,下一秒脚底打滑,扑通落水。
掉进水里的那一刻,她期许地伸出胳膊。
什么情况!
顾安大惊失色,小跑过去下意识伸出手,可当指尖触及冰冷的湖水,她的潜意识迅速作出反应,缩回手,脑中警铃大作,闪着两个字:危险!
落水时无能为力的窒息感此刻扑面而来。
顾安不敢再下水,她喉咙发紧,扭头望向元承时:“怎么办,你会凫水吗?”
元承时环顾四周见再无他人,他摇了摇头。
“你娘游泳那么厉害,你不会水?”
元承时抿唇:“这又不可能打娘肚子里就会的,我本就不喜下水。”
眼瞅着筱清漪挣扎得幅度越来越小,怕是要撑不住了。
“闭上眼,只管往前游便是。”
浣衣的话忽在耳旁响起,顾安丢下玉兰花,咬牙褪去外衣,下了水。
而筱清漪呢,迷迷瞪瞪睁着眼。
可当瞧见那道不断朝她靠近、第一时间选择了自己的身影,她瞳孔瞬间收缩,下一秒狼狈地闭上了眼,脑中再次浮现方才元承时试图阻拦顾安下水的画面。
其实筱清漪的水性也极好,从前在江南学会的,只有身边极亲近人才知。
但既然做好了决定,她便已然放弃自救,任由湖水一点点漫过头,慢慢将耳朵、鼻腔填满。
窒息感充斥大脑,可最叫筱清漪难受的,却是如雏鸟般缩在温暖的怀抱中,悲凉完全战胜了活着的意志。
顾安将筱清漪抱上岸,担忧地拍了拍她苍白的脸,等待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人,心中暗道不妙。
“来不及上医馆了!”顾安牢记黄金三分钟,立即就位准备心肺复苏。
绝大多数的百姓都去东郊请皇恩去了,今日他们出游又特意没让仆从跟随,元承时本要去寻人帮忙,远远瞥见顾安捧着那女人的脸就要往下亲。
“这、这、这!”
可算是轮到他结巴了,结巴得元承时从袖口掏了半天,才摸出个小白瓶,颤颤巍巍地倒了两粒静心丹扔进嘴里。
早在胸口按压那步便清醒过来的筱清漪痛得仿佛灵魂飞走,求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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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还没喊出口,肋骨断裂的那一下彻底叫她失去了对生的执念。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筱清漪挣脱不开,泪哗啦啦往下淌。
顾安显然注意到此景,半轮都没按下来,人就醒了,她表示十分惊奇与高兴。
看!水没那么可怕,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很会游泳,还救了人。
可一停下动作,筱清漪却又没反应,只是不停地搁那哭。
顾安想着可能是水还排出来,所以说不了话,是以她挣开妄图打断施救的元承时:“我要帮她重建呼吸通道。”
话音未落,她低头大吸一口气,直接上手将筱清漪的脑袋扶住。
筱清漪脑中天人交战,不知如何是好,犹豫间选择了顺从,配合地吐了两口水出来。
顾安振臂欢呼,跳起身:“活了活了!”
究竟是多么痛的领悟,筱清漪假装悠悠转醒,当对上元承时怀疑的眼神,她思忖片刻又继续躺了回去。
顾安推两把元承时,从他手中取过自己的外衣裹住筱清漪:“阿时,你还不去驾马,我们要尽快送她去医馆。”
说话间,她顺带扒下了元承时的披风披到自己肩头。
在大夫为筱清漪诊治时,换好干净衣裳的顾安清清爽爽走进内室,自然地坐到元承时身旁。
一见她就想起方才那场景的元承时又磕了颗静心丹,强压下怦怦乱跳的心。
顾安拧眉,忍不住多嘴:“你怎么也吃这玩意,我知道你们信奉它,但要适量啊,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它很大几率是重金属超标的丹药……”
她最后还故意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小心到时变傻变笨又生病!”。
瞧元承时不信的样子,她无奈垂下胳膊,叹气道:“怎么就不听呢,我先前同二哥讲,他肯定也没当回事……”
爱看顾安表演的元承时原本还津津有味地瞧着,直到听她提起元承璟,立马精神抖擞:“你和二哥说过这话?!”
顾安点头:“对啊。”
元承时:“什么时候说的?”
“你搬进西方所那会。”顾安单手托腮,稍作思考,“大概是二哥第二次生重病,我去看他的时候。”
很好,一天遭到两次雷击的元承时天塌了,他想起日日记录自己吃药的太监,还有那身子日益变差的畜生,怪不得这两天送丹的次数格外频繁……
先前元承时还对他们有丝敬意,虽然跟在元承璟身边难免会受些皮肉之苦,可到底他和阿娘搬出了冷宫。
此时此刻,元承时看着手里的瓷瓶,想起自己亲手将这“好东西”送给过阿娘……
一旁的顾安察觉到他脸色不对,以为是自己说丹药有毒的缘故:“怎么了?”
元承时如坠冰窟,痛意传来时,他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的两道血痕。
“无碍。”元承时偏头拉了拉袖摆,将流血的左手背到腰后,勾起嘴角一字一句道,“二哥疼惜弟弟,曾派人送了好多丹来,说是大补之物,但安安说的对,是药三分毒,我一定谨记在心。”
顾安看到他额头忽然冒出细密的汗,直觉不对,正想再问问,忽然,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顾安掀开布帘,打眼一看是阮秀,忙迎了上去,才知是宫中传唤,估摸是筱温华提前回宫,寻她有事。
她回头问元承时:“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不出意料得到肯定的答复,顾安顿了顿又问:“要不要和我一道回宫?”
元承时再次摇头:“安安你先去吧,接我的马车也要到了,我还得绕去找二哥。”
顾安见他坚持便不再强求,等站到院外才发觉天快黑了。
顾安想了想交待道:“我的孝期未满,不好大肆宣扬在外游玩的事,而表姐是大家闺秀,落水又事关女子清誉,若有人问起来,便劳烦秀姨你出面认下此事吧,当然,郊外人少,说不定今日所生之事也并不会外传。”
听她这样讲,元承时想起从前的某些话,不由地调侃道:“安安不是说做人要真诚吗,那现在是……”
“那咋是一样。”顾安瞪他一眼,稍许有些尴尬,她摸头赔笑,转而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善意的谎言,不算骗人!”
“哦……”在元承时意味深长的感叹声中,心虚的顾安飞快坐上马车逃离现场。
马蹄声渐渐远去,元承时还站在门口,他伸出鲜血淋漓的左手,低头喃喃道:“所以善意的谎言也能被原谅是吗……”
接他进宫的马车也到了,元承时抬脚就要踩着太监的背上车,阮秀也将转身按顾安的吩咐重回医馆。
却见医馆的学徒站在门边提醒道:“两位客官,那位姑娘醒了。”
眨眼间,元承时便做好了决定,他才踏上车沿的右脚又重新落回地面,并指向医馆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