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作品:《靠实力造反做女帝

    丑时,顾安夜探县衙。


    转一圈没找到户房,她不得已在后院挟持了个望月发呆的人。


    这个点都还没睡,估摸是守夜的仆从吧。于是顾安友好地请对方领自己去户房查卷宗。


    仆从同手同脚走在前头,余光止不住地扫向顾安,最后视线落到了束在对方腰间的那根木棍上。


    这是何利器?


    他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仔细端详起来,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树干,可闯衙门只带根棍子来是瞧不起谁呢?


    就在顾安不耐烦时,仆从很是礼貌地拱手行礼:“敢问阁下是哪位英雄好汉,来此有何贵干?”


    “自是有要事。”顾安眨眨眼,虽然四下再无他人,她还是特意小小声问,“打听个事,你觉得你们县令如何,比如有没有尽到他做官的职责?”


    男子闻言垂眸,他的长发用深蓝布带绑住高高地束在头顶,没有一丝碎发垂落。明明长相年轻,两鬓却已经泛着淡淡的白。


    他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悠悠答道:“谈不上有何功绩,但他也在努力,每日勤勤恳恳,克己奉公,希望能为百姓做些实事。”


    顾安挑眉啧啧道:“你家县令知道你对他如此满意吗?”


    男子:“当然。”


    嘿,整挺自信!


    顾安斜他一眼:“因为你日日拍他马屁?”


    男子一本正经地摇头:“自然是因为我每日三省吾身,严格按照这样的要求管理自己,保持本心。”


    顾安卡壳:???


    下一秒顿悟,原来是舞到正主面前了啊。


    她停住脚步,双手抱胸立在原地,冷声质问道:“那原木县数名儿童失踪案你如此解释,现在距离最早一名被害人失踪已经过去两年,县令您不该给那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一个交代吗?”


    原木县县令直接跳过话题,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原来阁下是为此事而来,那宗正可带错路了,失踪案的案卷此刻全在后院单独存放,户房可没有阁下想看的东西。”


    顾安不语,冷眼瞧着陈宗正转身往回走。


    按照一贯的套路,前方很有可能藏了陷阱,但顾安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并未在眼前这位原木县县令身上感受到害自己的恶意。


    这样想着,她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跟上。


    路上时,只听陈宗正又问:“不知阁下寻的是哪位孩子?”


    顾安:“昨日到你们县衙报官过那位老者的孙子,我是他哥。”


    “哦,我记得,是叫小厌对吧。”陈宗正语气带着疑惑,“可是我查过户籍档,小厌孤身一人,没有哥哥呀。”


    顾安顺嘴答道:“虽说我和他是刚认的兄弟,但你也查的不仔细。”


    陈宗正听后摇头叹气:“想必阁下定是武艺高超,不然怎么这般自信,敢夜闯县衙,但此案涉及范围广,牵涉人员众多,情况极其复杂,要是头脑简单的根本招架不住那些人。”


    他说着不再往前,回头一脸认真地道:“此屋便是案卷存放之地,阁下若能听我一言,便请三思而后行,不然到时恐怕丢的不仅是人,还有你的命了。”


    顾安笑了笑:“县令是在威胁我?”


    陈宗正拱手:“失礼了。”


    他这样子是做的规规矩矩的,结果下一秒就开门放出六个戎装整齐的侍卫来,哄地一声朝顾安扑去。


    顾安顺势抽出自己专程削的利棍,对准人后脖颈子库库一顿敲。


    别说这木棍还挺好使,当再次击退一个敌人时,她自豪地扬起棍子,就说不必花那大价钱去买剑。


    虽然但是,高兴不过两秒,棍子被刀咔嚓砍成了两半。


    “诶呦我去。”顾安弹射起步躲过袭击。


    刀光如银色闪电,擦着她的耳边划过。


    两缕碎发与面纱的系带慢悠悠掉落,在即将飘到地上时又被靴底扫过时劲风吹起,在空中不停地打转。


    陈宗正负手而立,淡淡命令道:“小贼罢了,生擒给个教训即可。”


    侍卫们应声遵命,顾安寻到间隙,脚尖点地旋身切入其中一人空门,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捏成拳猛击其肘关节,顺利夺得武器。


    她利落回头冲陈宗正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活捉我!”


    话音未落,陈宗正在看清顾安样貌的瞬间瞳孔收缩。


    不管黑马白马都得当真马,陈宗正心底发虚,尤其在见到面前刀光剑影的场景,他的亲卫抡起刀齐齐往圈中央的人砍去,陈宗正立马慌不择步地上前阻拦。


    “住手,住手啊!”他颤颤巍巍地伸出胳膊边跑边喊,打斗中的人收不住力还险些伤到了他。


    顾安依旧保持进攻的姿势,等对方停手她才往回收了收刀。


    陈宗正咳嗽两声:“你们都退下。”


    顾安狐疑地看向他,只见陈宗正神情大变,郑重地将双手交叠胸前,重新恭敬地行了个礼。


    顾安站在原地没动弹,感觉有诈。


    陈宗正没等到人开口,只得自行起身。在挺腰时他正打算再偷瞄一眼对面,刀唰地袭来。


    “等等等等……”陈宗正差点喊破音,但剧痛没有传来,只感觉到肩膀微微沉。


    顾安用刀背轻点他的肩,在陈宗正闭眼时她微微低头埋进自己的衣服深深吸了一口。


    没味呀?


    陈宗正反应过来,迅速开口:“请常安郡主安。”


    顾安:……


    她有些一言难尽:“你认识我?”


    陈宗正忽然变得语气谄媚:“当年都城襄白湖边我有幸得见天颜,虽是匆匆一眼,但郡主您与殿下们的身姿已经牢牢刻在了我的心中。”


    他捂着胸口打算继续发挥。顾安嫌弃摆手:“得了得了。”


    她靠前一步,仔细辨认对面县令的样貌:“你是那日湖边赶考的书生?”


    陈宗正仿佛深受感动:“郡主还能记得臣,实乃臣之大幸啊……”


    顾安再次喊停,她还记得那年陈宗正一见花红柳绿的游船便喊了句成何体统,现如今怎么这般……奔放。


    顾安一时难以想出词形容对方,她问:“你怎么会在这?”


    陈宗正猜出几分顾安眼神怪异的缘由,他并不在意,哈哈笑了两声道:“托从小苦读到大的福,我从童生到秀才,十四岁便中了举,参加春闱后更是一路顺风,一次便通过会试成了贡士,那时家中父老皆夸我能光耀门楣,是少有的天才,但那可是大都啊,状元遍地跑,连路上垫脚的石子都是金做的……”


    顾安见他越讲神情越悲愤,可自己从来不是一位好的倾听者,一想到小厌,她反而更觉得陈宗正在浪费时间,于是皱眉打断:“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陈宗正一顿,接着笑眯眯地说:“郡主,自打我从主城发落到原木县后,已经好久没见到上面的人了,这好不容易赶上趟,下官可不得自我举荐一番?”


    顾安一整个大拒绝:“您可得了。”


    言罢,她想到什么,立马勾唇摆起郡主的谱:“原木县县令,既然知道了本郡主的身份,还不拿出卷宗如实招来?”


    陈宗正嘴上应和着:“那是自然,小官亦是着急的。”


    可他开口又是从遥远的殿试谈起:“真真命运捉人啊,放榜前几日,下官同窗讲他拜了个大官做门生,邀我去参加晚宴,我本想拒绝,但家中贫困,连赶考的路费都是从他那打条子借的,于是只能无奈应下,那会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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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去吃个酒,不想中榜后那同窗带了大官的仆人来,我才知大官是先丞相,而我莫名其妙也跟着成了他的门生,殿试后我喜中榜眼,自认为往后能一展宏图,没成想却被派去了翰书阁修书,一打听才知是先丞相他、他……唉,合着他这座山我是半点没靠上,人倒先一脚跌进沟里去了……”


    这位废话先生唉声叹气,咽口吐沫润润喉后打算继续讲。顾安见他眼角还淌了行泪,她强忍爆扣人脑袋的冲动,无奈扶额。


    陈宗正:“我在翰书阁沉了两年后,有一天突然得知自己要被外派到清州做通判,翰书阁的其他人说清州是清苦之地,但他们哪知道,比清州更苦的是它底下鸟不拉屎的县城。”


    讲到此处,一抹银光闪到了陈宗正的眼,他忙缩脖子,默默将顾安从地上捡起拎到自己面前的大刀往外推了推:“郡主莫急莫急,关键的来了,就说我到这清州啊,州长总骂我迂腐,不懂变通,要传授我为官的秘诀,先头我还很虚心地去请教,可得来的只有三个词:不听、不看、不管,多么简单的三个词啊,也是打这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清州不是天生的人丁稀少,而是有人借灾荒在拐卖人口,制造失踪的假象。”


    “所以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其实下官也只是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陈宗正再次降低音量,“背后之人沉迷修仙之术,成立邪教天阳教,秘密供养了一群丹师,企图炼出长生不老丹,虽未成功,但它的半成品已经在市面上流通,化名青苗丹。”


    “青苗丹?”顾安跟着默念一遍,她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陈宗正:“此丹通体血红,乃是用人血浇灌而成,且必须是正午时分采集的处男之血。”


    顾安大惊:“所以按你所言,失踪的那些孩子都是被他们掳走炼丹了?”


    她忽地想到与采兰侠相遇时,对方同自己说的事,也不知那些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陈宗正一脸悲痛的点头:“正是!”


    他激愤甩袖,小声唾骂起来:“此种行为违背人伦,伤天害理,简直是畜生之举!”


    顾安抿唇,沉默良久后猜道:“幕后主使是清州州长?”


    “……”陈宗正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倏地低头不再看顾安,这次的回答不如前次坚定,“正是……”


    他接着又说正因为州长知晓他发现了此间秘密,便陷害并将他发落到了原木县,只等所有人忘却有他陈宗正这一人后,再让自己彻底消失。


    “郡主,请吧。”陈宗正言明他已将从前在州上做通判时所见的孩童失踪案卷全部抄录了一份,并与今年原木县的一同保存,“郡主,如今局面已经僵化,小官曾将折子上递,但无一成功反而暴露了自己,只求郡主回都城时能直接面圣请命,还所有被害孩子及家人一个公道。”


    顾安不答,认真浏览案卷。两时辰后她故意抬头问:“你不怕我将此折交给你们知州?”


    陈宗正拱手:“若是怕,一开始就不会做,做官、做官,领着百姓的赋税自然要为百姓做事。”


    顾安闻言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人,她合上记录了清州中犯事之人罪行的折子。


    “单论你此刻所言所行,我替孩子们向您道谢。”她说着弯腰行礼,不等陈宗正反应,迅速起身,“律法不会放过一个贼人,但若你所言有虚,到时就不是本郡主一人来你这县衙了。”


    陈宗正干脆点头,再次承诺自己从未参与过此事。


    言尽于此,顾安不再废话,与他约定好暗号后,转身离开。


    她还记得采兰侠曾说,之前山洞里抓的两个匪徒牵扯到了活人炼丹一事,说不定就与天阳教有关,顾安打算回破庙同老爷子道别后,立即前往路县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