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章
作品:《靠实力造反做女帝》 阴天,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怕是大雨将至。
顾安端着碗准备上桌吃饭。
赵平咳嗽一声,他的小弟立刻冲顾安摆手:“去去去!”见人没反应,他还贴心地指了指道。
顾安顺着他的手指朝旁边的小桌看去,一盘香菇炒青菜,外加一碗鸡蛋汤,蹲在地上的采兰侠吃得那叫个香喷喷。
顾安又瞧了眼赵平面前的大鱼大肉,表情一言难尽。
算了,蹭得也是白饭,没啥好挑的。
顾安夜跟着坐在小板凳上,扒口饭后好奇道:“你不是说赵哥是你铁瓷,敢情又吹牛呢?”
采兰侠笑眯眯:“瞎讲什么,我们的友情坚贞不催。”
顾安超级想听:“快说快说……”不光是她,大桌上能坐着吃饭的另外四人也竖起了耳朵。
“咣”地一声响,赵平用力将左拳砸在桌上,右手夹了口菜放进嘴里,表情冷冷瞥向顾安与采兰侠。
他们俩赶紧手动闭音。
晌午用完饭后,顾安又马不停蹄随赵平等人溜大街。
东跑跑西窜窜,毫无章法地乱逛,像是在绕道。可路县就这么点大地,两时辰走完绰绰有余,最后七人才兵分两路,顾安与采兰侠随赵平进了间门头金碧辉煌的赌坊,另外四人则不知去向。
赵平将骰子抛到顾安跟前:“从前有玩过吗?”
顾安摇头:“没有,但不就摇个骰子吗,简单得紧。”
赵平:“试试?”
采兰侠缓了缓,还是开口提醒道:“师弟你可得加油哦,要想让赵哥带着你,必须掷出双数才行。”
顾安:“啊为啥?”
采兰侠正要回答,赵平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脚尖点地,他看了眼头顶正前方的轩窗,冷声道:“因为双数吉利。”
“啊???”见他讲得如此淡然,顾安表示深深的疑惑,她单手接过骰壶,上下左右转了起来。
寻常人见她这架势,还真以为来了个高手,结果一顿操作猛如虎,开出三个红点。
“哟,我弟手气真不错!”围观的采兰侠啪啪鼓掌。
“三点最大是吗?”问题宝宝顾安再次发问,“既然是最大的,那就算不是单数也行是吧,所以我成功加入你们了吗?”
赵平揉揉眉心,虽烦但安心了,真是个傻子。
傻子好啊,傻子好忽悠,就是手气不行,不知道霉运会不会传染的。他想着又抬头望向轩窗,见把手处被系了红丝带。
赵平指指顾安,故意寻了个由头与采兰侠说话:“他叫张……什么?”
热情小顾上线,捧起骰子主动做自我介绍:“张三,就是这个一二三的三,赵哥你叫我小张就行。”
“哦,小三是吧。”赵平见他想问的人不开口,便自顾自地说,“你这不行啊,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掷出双数了什么时候上来找我们。”
言罢,他随手招来赌场巡逻的打手,简单交待两句后上了楼梯,看样子对此间赌楼十分熟悉。
而听到这声称谓的顾安,皱着张脸,表情难看。
采兰侠本不想笑,他肚子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但实在没忍住,他用袖子包着手放在顾安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弟~你得掷出222、444抑或666才行哦。”
顾安送他一个白眼:“少诓人,点数相加为双数不就行了。”
采兰侠努嘴:“随便你吧,但谁让规矩是这样呢。”
顾安咬牙切齿:“什么破规矩,我看就是你现掰的。”
采兰侠直接点头:“对,那又如何,规矩就是上位者定给需要遵守的人。”
他等赵平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后,稍稍弯腰贴着顾安耳边说:“所以小姑娘,听话些,现在跑还来得及,看你交的那些学费份上,为师再传授你一道理,少一些抱怨,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话音刚落,他仰头笑着转身,也朝上走去。
这天杀的,嘴皮子真溜!
顾安恼火地瞪向采兰侠扭来扭去的背影,内心纠结万分,万一这两人趁机甩开自己可不好了。
此刻,四楼正中间的厢房,采兰侠等里头的赵平出来开门后,他才掐着腰进屋。
“四儿,听赵平说,楼下那人是你的师弟?”上半张脸戴着银边面具的中年男人翘起兰花指,捧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回监理大人的话,正是。”采兰侠将先前同赵平解释的理由又复述了一遍。
兰花指男嗯地一声,佯怒:“四儿,几日不见,你怎么又与我如此生疏了,从前教你的都忘了吗?”
采兰侠身子不由地打颤,似是想起什么,他连忙低头重新唤道:“季父,是小四错了。”
季弄廉捏起帕子捂嘴咯咯地笑,转瞬沉下嗓子招狗般朝人勾了勾手指:“过来点。”
采兰侠深深地弯下腰,慢慢挪上前,屈膝跪在脚蹬上。
“今日这身装扮瞧着就可人,之后也都这样吧。”季弄廉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采兰侠憋住气,放慢呼吸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随意停留。
“就是这口脂不行。”季弄廉盯着采兰侠刷白的嘴唇看,目光幽深。
下一秒,像是突然发疯般尖叫,嗓音异常刺耳。只听他不停地重复喊道:“这口脂不行,真难看,真难看……”
采兰侠顿时头皮发麻,暗道不妙,他疯狂想逃离这间屋子,但理智强行让他违背本能,一动不动地匍匐在脚凳边。
发狂的野兽满屋子乱窜,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一刻钟,野兽耸动着鼻尖,锋利的牙齿靠近猎物的嘴狠狠咬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季弄廉满意了,慢慢恢复冷静,他伸手摩挲着采兰侠的双唇,直到那也变得红彤彤,方才罢休。
他掌心向下,将手垂在空中,采兰侠顺势起身抬起胳膊搭了过去,将季弄廉扶到西侧能观察到一楼的轩窗处。
楼下的顾安调整好骰子的位置后,借着袖摆的掩饰,飞快将骰盒攥到手心。
“嘿,小哥,我师兄他们还在楼上不?”她凑到看守者跟前,故意蹦跶了两下,企图迷惑视线,“会不会已经在等我了,你们这有后门吗?”
这问题问得明显,看守之人以为她在担心被抛下,不耐烦地后撤一步,撇嘴冷漠讲道:“你只管掷你的去。”
此时,顾安已经悄悄将三粒骰子翻了个跟斗,她故作无奈地退回原地,摆弄起骰盒。
“嘿!”片刻后,顾安指着三个六惊呼,“我竟然摇出来了,真是个顶顶幸运的人!”
想到这伙人迷信的传统,她抓紧补上一句:“谁叫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就在她头顶的正前方,用来支窗的叉竿被采兰侠取走放到一边,轩窗再次合上。
“四儿师弟与四儿的性子真是相像,要不做的成师兄弟呢?”季弄廉看着底下的一切,偏头朝采兰侠微笑,“就连名字也是那样的相配呢。”
采兰侠闻言立即俯下身,低声解释。
那边,顾安正屁颠屁颠地随看守者上楼。采兰侠静静地低头站好,等候吩咐。
顾安到四楼时,一眼就瞅见在梯道上看门的赵平。
赵平瞥了眼看守者呈上来的骰子,用怀疑的眼光盯着顾安问:“这真是你掷出来的?”
“对啊,亲手掷的。”顾安嘻嘻笑道,“当然也不全靠手上的功夫,主要是脑子好。”说着她得瑟地摇头晃脑起来。
赵平抿嘴,克制两秒后张口就要骂,厢房的门却开了。
“张三师弟确实聪慧。”季弄廉率先出屋,似责怪地回头瞪了眼采兰侠,“多有灵性的孩子,方才四儿还讲他的师弟天生愚钝,先前还都不曾与我们说起你。”
顾安闻言看去,入眼便是人家面具外剩的那半张刷白刷白的脸,等她凑上前时才发现,好家伙,那是抹了多少层白粉,已经无法用白形容,是一片死灰。
右前方的赵平心一紧,本要阻拦,但被顾安先了一步,于是只能快步站回原地。
顾安朝季弄廉抱拳笑笑:“没事,师兄打小就爱编排人,谁叫我俩关系一般呢。”
“师弟,我看你胡言乱语的毛病也算改不掉了。”采兰侠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跟着应道,“季父大人,这孩子心性未定,我怕他调皮惹事,不如让四儿将他打发回家好了。”
顾安本来还没注意到采兰侠的异样,等他顶着一张无比鲜艳的嘴抬头时,又红又肿,好像还冒着血珠。
啧。顾安心底莫名有些气。
“欸,你们师兄弟怎么能分开。”季弄廉挥了下帕子,“自然是要在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话音未落,他又认真瞧了瞧顾安,盯得顾安心里发毛。
季弄廉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脑子顿时疼得直抽抽,他冷脸怒喝道:“货备好了吗,可不能误了时辰。”
赵平立即回复:“已准备妥当。”
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可顾安琢磨着自己也没哪里不对啊。
反倒是前面弯腰搀扶着季弄廉的采兰侠,一脸的狗腿相,和面对自己时完全是两个人,丝毫没有一点阮秀口中的侠盗气概。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塌房现场啊,比先前挨人骗时更让顾安难受。
她竟然是被一个猥琐男骗了!
赌坊外,之前和赵平分开的另外四人早已侯在那,还带着两车铺着厚厚干草的板车。
“监理大人。”他们纷纷冲那位被采兰侠小心伺候的人请安。
看来地位还不低,顾安心想着。尤其是在见到季弄廉坐马车里,脸都没漏只是简单出示了下令牌后,城门的侍卫便直接放行,连检查货物的动作都懒得比划,这让更让她怀疑对方的势力在路县渗透得究竟有多深。
采兰侠与这伙人会和天阳教有关吗?
顾安骑在马上,稍稍有些走神。她的马本就是在临时马市上随便挑的,脚力比不上那几个人,自然就被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天阴沉沉的,聚集良久的乌云再等不及雷公发令,齐刷刷抖落身子,降下毛毛细雨。
顾安戴上斗笠,她注意到那两板车拖行时留下的车辙印极深,里面装的东西怕是不轻。
“咚。”一声轻响。
即使在雨天,声音嘈杂,但顾安很明显就听出它是从何处传来。
她瞬间睁大眼,牢牢盯着那两堆干草下漏出的木箱一角。
“咚咚!”这次声音极大。
顾安心惊,里面、里面装的是活物!
赵平瞥向她,骑马快速靠近马车。
顾安听见他们在议论,尤其是那道又尖又破的公鸭嗓,让人想不听也不行。
“监理大人,货都醒了。”
“那便让他们继续睡下呀,还没到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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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回望了眼顾安,里面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可是四儿的师弟,相处久了终究都会知道的。”顾安听季弄廉这样讲。
一得到这声吩咐,赵平叫停了队伍,他们当着顾安的面掀开了两板车的干草。在打开木箱后,一道道剧烈的撞击声响起。
顾安看着那些人拿出两个瓷瓶分别倒在白布上,接着手包着布伸进木箱中。
没过一会,木箱里的动静彻底消失。
十有八九,那里面装的就是人,或许还都是被他们拐来的孩子。
顾安的心几乎沉到谷底,她伸手接了滴雨水,偏头看他们往木箱上随意地铺了点干草就要做罢,立马上前自告奋勇要加入打包工作。
赵平问她到底想干啥。
顾安语气平淡:“下雨天得遮严实点,不然水漏进去生病怎么办。”
赵平:……
他眼神怪异地瞅向顾安,好几次想要说什么,最后忌惮地用余光扫了眼马车的方向,不发一言,任由顾安动作。
“三儿这是在作甚?”季弄廉托着下巴趴在窗户边,等顾安忙活完后,招手让她过来。
顾安将对赵平说的话原模原样复述一遍。
季弄廉瞬间被逗得直乐,连声夸道:“是个良善的好孩子……”
这笑声嘲讽味十足,顾安也勾着嘴角,她越过面前张着血盆大口的季弄廉,抬眸望向采兰侠。
无比的平静,像个装在礼盒里的精致陶俑。
季弄廉再次上下打量顾安:“听说你功夫不错,比起你师兄如何?”
顾安:“别的都能比比,轻功怕是永远赶不上了,师兄身轻如燕,依稀记得小时他犯错,惹师父不高兴追着他打,结果师兄跑起来谁也撵不上。”
“若是这样讲来,还是你厉害些。”季弄廉依旧在笑。
他最后故作遗憾地摇头:“如今你师兄伤了筋脉,武力全无,怕是走出去两步不到便能轻易叫人抓住,是吧,四儿?”
采兰侠扯了扯嘴角,吐出个是字。他的眼睛就像两口枯井,毫无波澜起伏。
顾安顿时无言,她想到之前探到采兰侠的脉象,怕是真的了。
但是贼子不可轻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前串供,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季弄廉勾勾手:“来,三儿,上来同我说说话。”
顾安:“那我的马怎么办?”
“四儿不是在吗。”季弄廉说着放下竹帘。
顾安守在车檐边,等采兰侠先出来,没想到这货下车时故意跳到她身侧,用力撞向顾安的肩膀,擦着她的衣袖而过。
很好,看着对方嚣张的气焰,还是那个熟悉的人,顾安心安了。
车内,季弄廉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顾安嘴角抽搐,迅速屁股贴着他对面的板子坐下。
季弄廉挑眉,笑容更加放大:“三儿,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眼熟。”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顾安打着哈哈。
虽然她对季弄廉全无印象,但是这位通身的气度与行事做派顾安总觉得熟悉,特别是那副公鸭嗓,和某类人群极为相似。
“三儿一直是跟随师父与师兄生活在村里吗?”季弄廉摩梭着手指,勾唇又问,“张三、李四……一三一四,你们师兄弟的名字取得可真好,怎么会取个这样的名?”
嗯?糟糕,顾安还没和采兰侠通过气,用这名纯粹是想阴阳那个骗子。
她眼珠一转,揣摩了会骗子的性格,摆手笑笑道:“因为我是张家村的孤儿,师父三月份捡的我,师兄是四月份在李家村捡的,练腿脚的汉子不爱读书没文化,就给起了这么个名。”
季弄廉:“哦,原是如此……”
他话题又是一转,问道:“有人曾说你的样貌与一人相似吗?”
顾安啊了一声:“没有啊,也可能是我第一次从村里出来,还没见过谁呢,大人见多识广,是遇到过同我长得一样的人吗?”
她故意兴冲冲地说:“大人,会不会我与你讲的那位有关系啊,你看我是个孤儿,说不定那位就是我的什么兄弟姐妹呢,而且能被大人这样记住的,想必是个富贵人家。”
在讲到富贵二字,顾安挠头嘿嘿傻笑。
季弄廉见她如此一下没了兴致,垂眸思忖片刻,想着都城那位是女子,且如今顾家全宗只剩下一位贵人,与眼前这粗俗的乡野小子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撇嘴重新靠回软垫上,神情恹恹地闭上了眼:“你这小子梦做得挺美。”
顾安见他不再讲话,便也安静下来。
而这会的原木县县衙内,陈宗正皱眉死死盯着手里要向上递的折子,陷入沉思。
按理一个季度过后,底下的县令要将治理情况向上禀报,因为他身份尴尬,所以往常都交由县丞暂代去向州长做汇报。
可眼下陈宗正念及前不久才见过、放下大话要肃清邪教的顾安,他一时犯了难。
机会稍纵即逝,若是一味避让,求的便不是全,而是一个死字了……
陈宗正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将折子丢进火盆。
他甩袖出屋,扬声唤醒在廊下打瞌睡的小厮,赏了人家一个板栗道:“备马,爷我要去挖棺材板了!”
捂着脑壳的小童不知他所云:“啊?”
见主子走远,他急忙跑去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