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联合出品人？”陆非羽对于这个东西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皱眉问道。


    正在一旁玩手机的热芭，昂起脑袋搭腔回应道。


    “就是股东，合伙人，像你们这种不投钱或者投钱少的单位，只负责影片制作，发行的话，也算是出品方之一，就是分不到什么钱。”


    “说白了，你没投钱，自然分不到什么钱，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挂名，能获得一部分票房荣誉，对外可以吹吹牛。”


    “咳……”魏军听她说的这么直白，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没敢继续往下说。


    原本他已经准备好一套相对委婉的说辞，尽量把他们单位给美化一下。


    没成想，身边有个专业的业内人士，直接将底裤给扒了下来。


    “合着，这几年净给别人抬轿子，拿着虚假的票房荣誉过日子呗？”陆非羽瞟向魏军，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好一个正师级单位，竟然能给造成现在这副熊样。”


    “年年亏损就不说了，人员更是懒懒散散，毫无纪律可言！”


    “主任，这事吧，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怎么说呢，他就……”魏军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还给自己为难的够呛。


    “行啦，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处理！”陆非羽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单位里的情况，他会亲自下去了解。


    低头看了眼时间，陆非羽起身去到镜子前整理一下衣服，看到还在会客区待着的热芭，叮嘱道：“我马上要开会，你先回家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采购的东西，抓紧时间弄弄。”


    “你喜欢什么就买，全都按照你的意思来就行。”


    “OK！”热芭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伸手比划道。


    也不知道为啥，陆非羽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像是火烧腚了一样，每天晚上觉都睡不踏实。


    直到今天见了他，热芭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立马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无比松弛自在，就连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这跟陆非羽在什么单位任职，能不能帮助自己没有关系。


    而是热芭把他当做了主心骨，只要能在眼前看到对方，心里就踏实。


    ……


    下午三点，大会议室内。


    整个电影厂，员工四百多人，刨除正在外边拍摄工作的以及那些合同制人员外，剩下的两百五十多人全都到场。


    这些人当中，超过八成都是拥有正儿八经军籍和军衔的，包括什么编剧，导演，制片主任等核心岗位。


    还有不少摄影，美术，录音等后期辅助岗位也都有一定的名额。


    一个小时前，正在午休的众人接到魏秘书的通知，要求他们全都到大会议室来开会，新来的主任要开会。


    得知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懵了！


    新来的主任？


    他们电影厂主任职位都已经空缺近两年时间了，也没听说有人要来呀。


    之前他们还针对这事聊过，觉得上边应该不会空降，八成会从总政话剧团或者歌舞团，挑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担任这个职务。


    再不济也有可能会是现在的副主任，周继刚担任。


    谁成想，没等他们聊出个七七八八，辛主任竟然已经下来了。


    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突然，别说底层人员不知道，就连那些核心岗位，制片主任，导演都不清楚。


    嗒嗒嗒……


    就当众人七嘴八舌，像是一群苍蝇似的，小声议论个不停时，门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咔嚓……


    紧接着，魏军一路小跑抢先一步推开会议室大门。


    随着他的出现，众人挺直腰杆禁声之际，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大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大神，竟然抢占了老周的位置，直接坐上一把手。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众目睽睽之下，一身陆军常服，身姿挺拔脚步格外轻快的陆非羽，迎着现场二百多人的目光，径直走向会议桌前主位。


    “哎卧槽……”


    人群中，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将那些已经被惊呆的演职人员惊醒。


    众人无法掩饰眼底的惊愕与茫然，砖头对视之际，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懵逼。


    啥情况？


    这，这人谁啊？


    这么年轻，是从哪个话剧团出来的，之前咋没见过呢？


    还有，他肩上是不是两毛四？


    这才多大岁数，纵观全国，也没见过哪个文艺兵这么年轻，就扛两毛四的！！！


    这他妈哪冒出来的大神！


    彼时，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不光那些基层人员傻眼，就连前排一众导演，制片主任，部门负责人都跟着陷入沉思。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私底下猜测过不少老前辈，可怎么也没想到，上级会派一个这么年轻，且谁都没见过的外行进来。


    这是想干什么？


    官二代下来镀金，搁他们这过家家？


    咚咚……


    就当所有人低着脑袋，频繁进行眼神交流之时，陆非羽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当即抬手敲敲桌子，发出沉闷声响。


    这一动静，引得所有人抬起头来，睁大眼睛全都看向他。


    “在开会和自我介绍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


    陆非羽冷厉的眼神远比刀子更加犀利，语气中更是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怒火。


    凡是被他视线扫过的人，全都觉得一股凉意涌向心头，不自觉低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就好比是被一头嗜血的猛兽盯上了似的，心底止不住的发毛。


    “这是什么单位？”


    陆非羽语气柔软几分，目光投向距离他最近的中年男人问道。


    感受到他那令人窒息的眼神后，男人喉结涌动，有些紧张的回应道：“八一电影厂，军方下辖单位……”


    “哦……”陆非羽露出一丝恍然的笑容：“军方单位呀，这么说的话，在座的人，应该都是军籍。”


    嘭！！


    下一秒，他一巴掌砸向桌面，震的面前茶杯猛地一颤。


    “军方单位，这么多年学的规矩都喂狗了吗，见到首长要干什么，是不是还要我教你们！！”


    突然起来的咆哮声，吓得所有人眼角一跳，面色煞白。


    “敬礼！！”


    这时，站在门口里侧的魏军，扯着脖子吼了一声，挺胸抬头，带头敬礼。


    呼啦啦……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慌乱之际匆忙起身，敬礼的同时，乱七八糟的问候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首长好！”


    “见过首长！”


    “主任好！”


    ……


    一时间，会议内像是菜市场似的，各种各样的称呼与问候，接连响起。


    陆非羽，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