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形山脉的另一侧，通往“隐龙潭”的路径上，遍布着被斩杀的龙兽尸骸。


    夜君临一行人走得不紧不慢，如同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散步。


    秦瑶光踢开一具尚有余温的蛟龙尸体，掩唇轻笑。


    “殿下，这林寻还真是个合格的清道夫，把路上的杂鱼都清理干净了。”


    “他若知道自己拼死拼活，只是为了方便我们看戏，不知会作何感想。”


    苏清雪始终保持着平静，只是淡淡开口：“他的感想，并不重要。”


    夜君-临的脚步未停，神念早已如潮水般铺开，锁定了前方一处被浓雾与瀑布遮掩的洞穴。


    林寻那狼狈不堪的身影，正在洞口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破解一道残破的龙族禁制。


    *嗯，快了，就快到地方了。*


    *这只蝼蚁的韧性，倒也算是一种优点。可惜，用错了地方。*


    夜君临的内心毫无波澜，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系统，我用【命运丝线】找到的【命运钥匙】，究竟有何用处？*


    【叮！【命运钥匙】可开启“命运宝库”或“命运牢笼”，具体效果与宿主实力及所处世界法则有关。此物为超脱天命的凭证之一，请宿主谨慎保管。】


    *超脱天命的凭证么……有意思。*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凌霜月。


    这位太阴圣女一路沉默，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夜君-临能感知到，她体内的太阴之力与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在发生着微妙的改变。


    那是一种从抗拒到被动接受，再到开始主动适应的转变。


    征服一匹烈马，最好的方式不是抽打，而是让她明白，跟着你，才有最丰美的草料和最安全的领地。


    “我们不进去吗，殿下？”


    凌霜月终于开口，她的视线投向那被水幕遮掩的洞口。


    “急什么。”夜君-临的语气慵懒，“好戏才刚刚开场，总要给演员一些准备的时间。”


    他随意找了一块干净的巨石坐下，苏清雪与秦瑶光自然地侍立在他身后。


    这个位置，恰好能将洞口的一切尽收眼底，又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


    凌霜月犹豫了一下，也在数步之外停下，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洞口。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洞口的禁制光芒一阵剧烈闪烁，最终彻底黯淡下去。


    林寻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去，背影中带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秦瑶光撇了撇嘴：“总算进去了，真是磨蹭。”


    夜君-临没有说话，他的神念已经跟了进去。


    他“看”到林寻穿过幽深的洞穴，来到尽头。


    他“看”到林寻看到那汪深潭与巨大的龙骸时，眼中爆发出狂喜与希望的光芒。


    他“看”到林寻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以及那句压抑不住的低吼：“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林寻啊！”


    夜君-临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就是现在。


    希望攀升到顶点的瞬间，再将其狠狠踩进尘埃里，那才是最极致的享受。


    神念的“视界”中，林寻踉跄着扑向那具巨大的龙骸，双手在冰冷的骨骼上摸索着，试图寻找传承的印记。


    然后，他僵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龙骸最醒目的头骨位置。


    那里，一行用利器刻下的字迹，嚣张，霸道，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林寻小儿，此地机缘本宫已取走，多谢你为本宫引路。你的努力，甚是可笑。——夜君临留字。”


    字迹旁，还随意丢弃着几块被吸干了能量的低等龙晶。


    那每一块龙晶，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寻的脸上。


    林寻呆立当场，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为错愕，再转为难以置信。


    他发疯似的在龙潭附近搜寻，翻开每一块石头，探入冰冷的潭水。


    没有，什么都没有。


    所有可能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被暴力搜刮过的狼藉。


    他最后的希望……


    他付出惨重代价才找到的传承之地……


    他逆天改命的唯一指望……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一个夜君临早已布好的，用来戏耍他的局。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林寻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龙骨。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无尽的绝望和怨毒。


    他抬起头，双目赤红如血，布满了疯狂的血丝。


    那张本还算清秀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


    “夜君临！夜君临！！！”


    他仰天怒吼，声音凄厉，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我与你不共戴天！！！”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自他体内传出。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不屈剑骨】，在这股极致的负面情绪冲击下，竟直接产生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身上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飞速衰退，修为暴跌，眼神中的理智被癫狂彻底吞噬。


    洞穴之外，夜君-临收回了神念。


    【叮！检测到原气运之子林寻道心崩溃，【不屈剑骨】受损，气运光环黯淡至冰点！】


    【叮！成功掠夺原著气运之子林寻大量气运值！当前气运值总额：358000点！】


    【叮！悬念增殖：林寻道心已毁，执念入魔，有极高概率转化为‘天命魔种’，成为宿主未来的养料之一。】


    听着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夜君临脸上的笑意更浓。


    “殿下，他好像……疯了？”秦瑶光有些好奇地探头。


    “一个玩具，玩坏了而已。”夜君-临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三女，目光尤其在凌霜月那张略显苍白的俏脸上停留了一瞬。


    “走吧，这秘境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本宫出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