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她利用他的愧疚心理,为自己谋自由
作品:《落魄后,我被港圈大佬娇养》 林听染的话,比得知孩子是自己亲手推没的,还要让周简绥感到无助。
连关着她的理由都没有了,那他该怎么留住她,又该拿什么来强迫她?
跪坐在床上的男人,像飘荡在世间的浮萍,跌跌宕宕,寻找不到方向。
高大笔挺的身子,也往后倒,就那么倒在床头上,任由无力裹挟着他。
他没有接话,靠在床头,微仰着煞白的面庞,空洞无神,凝望着窗外。
林听染也没有逼迫他,顺着他搂抱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等他答复。
等了很久,周简绥那道磁性好听却被低沉暗哑覆盖住的嗓音,才响起: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让林听染哭笑不得。
“才一个多月,还是胚胎发育初期,哪能看得出男女。”
她想说一看他就没生过孩子,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却见周简绥眼睛红了。
“连男女都不知道,我的孩子就没了……”
林听染听到这句低喃,心间位置,颤了一下。
她抬眸,望着那个快要哭了的男人,恍了神。
他好像很在意那个孩子,竟连眸底都溢着悲伤。
林听染迫切想要离开的心情,在这一刻短暂静止。
“我想应该是个男孩吧。”
异卵双胎应该是男孩的几率比较大,不过也有同性的,但她觉得是男孩,因为她想要男孩。
“我喜欢女孩。”
周简绥的颤音,在头顶响起的刹那,林听染想到了初初。
如果周简绥知道初初是他想要的女孩,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但如果被周简绥知道初初是他的孩子,她就永远逃不掉了。
“林听染。”
她思绪乱飞时,周简绥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
“你可不可以……再给我生一个女孩?”
这个要求,周简绥是厚着脸皮说出来的,推掉了她的孩子,还让她生,真的很不要脸。
“我跟你有过孩子,却没来得及看过,就这么没了,我感到很遗憾,你可以帮我弥补吗?”
男人低垂下来的黑眸,像一片海洋那样,延绵着无穷无尽的悔恨之意。
她撞进那样一双自责、恳求、悔恨的眼睛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沉默未语,周简绥以为有希望,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拿生命向她起誓:
“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来伤害她。”
“如果有,我一定会用我的命保护好她。”
“可以吗?”
林听染。
可以吗?
他红红的眼睛里都是祈求。
林听染不敢跟这样的眼睛对视。
她把纤长眼睫垂下来,淡漠开口。
“有些遗憾是没法弥补的。”
她说完,又狠下心,补了一句:
“就像我们的孩子,死了就是死了,你还能让他复活吗?”
她没有正面拒绝,可委婉的语气,也是一种武器,能杀人于无形。
周简绥眼底那丝期盼,彻底湮灭,捧着她的双手,也垂落了下来。
她把他最后的路都堵了,他好像进入到迷雾深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
林听染擅长撒谎。
她总是喜欢骗他。
那会不会为了让他放她走,故意编谎话骗他呢?
想到这里,周简绥低垂下来的黑眸,倏然抬起。
“你跟郁辞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还以为周简绥会被她的话堵死,继而因为愧疚,选择放了她,谁能想到他竟然怀疑上初初?
林听染的心脏,骤然打起鼓来,连垂落的眼睫,都快要控制不住轻颤,幸好她足够冷静。
“我离开你两年零两个月,她现在才一岁零一个月,你说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她没有把内心的慌乱,摆到明面上,反而从容不迫答话,看起来没有半点破绽。
周简绥分辨不出真假,但充斥着探究之色的黑眸,始终在她脸上,游离、审视。
“她看起来要比同龄孩子大很多。”
周简绥不轻不重的试探,犹如寺庙里的晨钟,每敲击一下,就将她的谎言击碎一次。
林听染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指,轻微蜷起几分,脑子里慌乱紧张的思绪也在飞速运转。
“郁辞把她照顾得很好,所以看起来要胖一点。”
她用胖来掩盖大的事实,周简绥要佐证,除非去查出生证明,可那些证明都被她改过。
“那个孩子看起来是挺胖的,但我觉得你在骗我。”
她刚庆幸借口找得好时,周简绥暗沉的嗓音,像一道催命符,沉稳有力从头顶砸落下来。
“你离开我三个月之后,就跟郁辞发生了关系。”
“可那个时候,你刚失去孩子,你不应该是感到很难过吗?”
“为什么那么快就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里?还那么快有了孩子?”
除非这个孩子,她根本就不想要,可她如果不想要,就不会嘶吼着说他的孩子早死了。
她心里分明是有怨的,否则她连提都不会提起,既然提了,那就代表她在意那个孩子。
既然在意,又怎么会那么快就跟别人好、跟别人生孩子,这不符合一个做母亲的心理。
“是我喝多了酒,跟他宿醉了一夜,这才有了孩子。”
在周简绥想说她该不会是为了逃走,故意骗他之际,林听染开了口:
“至于感情是后面慢慢培养出来的,所以我们先怀的孕,后结的婚。”
为了打消周简绥的疑虑,林听染说完,又继续道:
“你做过DNA鉴定,应该很清楚初初是我跟郁辞的孩子。”
“而你的孩子,西九龙那边医院有流产记录,你可以去查。”
林听染三言两语,就将周简绥所有疑虑打消了。
原来,是因为一夜情,他们才那么快有了孩子。
也是因为一夜情,他们才先怀的孕,后结的婚。
他还以为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呢,没想到是这样。
“呵……”
周简绥苦笑了一下,眼底最后那丝希望,彻底破灭。
他倒向床头,呆坐在那里,周身布满了孤寂与落寞。
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那么孤独、那么寂寥。
林听染看到这样的周简绥,有股内疚的情绪,从心间滋生。
她怕,怕告诉周简绥,初初是他们的孩子,他会跟她抢夺抚养权。
她不想失去初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骗他,骗他放下,骗他放过。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对于周简绥来说,是一种打击很大的伤害。
他这样偏执的人,也许会因为没了孩子,永远活在自责、悔恨的情绪里。
林听染觉得自己很坏,可看到腕骨上、脚上,那样沉重的锁链,又狠下了心。
她不想被关在这里关一辈子,她想带着初初去过平静的生活,她只能狠心对他。
她移开抵在男人胸膛上的手,拉扯着铁链,放到他的手臂上,紧紧抓着他的臂膀,求他:
“周简绥,我想,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是还怜悯我,就把孩子还给我,再放我走吧。”
她利用他的愧疚心理,为自己谋自由。
可周简绥却仰起煞白的面庞,绝望看着头顶天花板。
他不松口,她走不了,也不好总逼他,便紧抿着唇瓣,沉默不语等待着。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空荡又充斥着旖旎味的房间里,顷刻之间静谧下来。
两人的样子,就像进入到死局里,往前走是深渊,往后退是悬崖,谁都不愿妥协。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周简绥才低下煞白脸庞,凝向扑跪在他腿间埋头不语的女人。
他低眉盯着她看了很久,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从床上下来,撩起散落在地的衣服。
见他突然穿衣服要走,林听染急了,一把抓过旁边薄被,快速裹在身上,跟着下床。
“周简绥,你还没回答我。”
她想追过去拦他,但周简绥做得太狠了,她腿发软,站起来就抖得不行,只能坐着。
“你已经没有理由关着我了,难道你还不打算放过我吗?”
周简绥闻言,消瘦单薄的身影,缓慢停顿下来,一种叫做无力的东西,在拉扯他的神经。
他站在那里,宛若一尊冰雕,僵了很久很久,他才松开紧握成拳的手,侧身给了她一眼。
“就算没了关你的理由,我也不会放你走。”
男人说完这句话,将眼底的自责、愧悔、无措压下去,继而拉开卧室的门,径直提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