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两难

作品:《落魄后,我被港圈大佬娇养

    她很爱干净,可这几天,她却把洁癖抛到了一边。


    “好。”


    她听他的话,拖动着锁链,从沙发上起身,前往浴室。


    她身上裹着的,是宽阔的睡衣,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瘦。


    可她一起来,那骨瘦如柴的身躯,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被窗外灌进来的风一吹,衣服贴向后背,蝴蝶骨都凹了出来。


    这样瘦弱的躯体,却还拖着四根沉重的锁链,连走路都困难。


    周简绥看到这一幕,有些后悔锁住她,可不锁,又怕她会逃。


    毕竟她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现在待他好,也不过是怜悯。


    林听染来到浴室,把门虚掩上后,走到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


    两只骨瘦的手,分别撑在台盆上,杏眼低垂下来,盯着水发怔。


    脑子里闪过,周简绥冲进火扬里,以及为了救她出车祸的样子。


    还有这几天以来,他躺在血泊里,死里逃生的画面。


    这些景象,交织着过往,不停在脑子里,重复播放。


    他们相爱过,女儿也是他的,在一起,好像是应该的。


    但是,她撑着洗漱盆,缓慢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眼前浮过的,是郁辞守在手术台上,几次救她的模样。


    他们有一纸协议,是夫妻,有责任,有承诺,她不能随意辜负他。


    因为郁辞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对她很好很好。


    那种好让林听染觉得,她就应该选择郁辞,选择跟他在一起,不要回头。


    可面对周简绥一次又一次的乞求与期盼,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心软了。


    明明前几天,她是那么痛恨周简绥强暴的行为,可看到他中枪,她怕了。


    林听染松开撑着台盆的手,缓慢屈下瘦骨嶙峋的身躯。


    她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屈起双膝,用手抱着膝盖。


    再低下沉重脑袋,把下巴搁在手臂上面。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仿佛怎么做都是错误的。


    她把长长的眼睫垂下来。


    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空洞与无神。


    都在昭示她的无助、她的两难。


    林听染躲在浴室里,躲了两个小时。


    她才洗干净、裹好新的衣服,出来。


    周简绥受药物驱使,已经困到不行。


    却努力睁着溃散的黑眸,等她出来。


    直到看到那抹身影,披散着长发走近。


    他才抬起修长好看的手指,往旁边拍了拍。


    “躺下。”


    那张床做了无菌处理,只适合他一个人睡,林听染便拒绝了。


    “我睡沙发。”


    她越过床边,想往沙发方向走去,周简绥却移过身子,伸手抓住她。


    “我让你睡哪,你就睡哪。”


    他动一下,那胸膛位置就出一次血,林听染要被他这种行为气死了。


    “周简绥,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总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味一意孤行。


    就像强迫她那样,下体撕裂了,他还要来。


    他这种强制性的行为,林听染真的很不喜欢。


    周简绥似乎意识到她生气了,抬起湿漉漉的黑眸看着她。


    没说话,只用一双极度无辜、纯澈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他的眼睛,本来就很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无比深情。


    林听染在这样的眼神下,深深吸口气,把不悦压了下去。


    “我给你止完血,再睡你旁边。”


    她松了口,周简绥这才放开抓着她的那只手。


    林听染绕到另一边,掀开纱布,把止血药撒上去。


    “嘶……”


    她的手法,比不上医生专业,周简绥疼到拧了眉。


    林听染一边把纱布重新放回去,一边斜眼扫向他。


    “下次再动,我加大力度。”


    周简绥疼了一下,脸色白了几分,可他此刻却不觉得疼。


    “你是我的女人,你想怎么加大力度,就怎么加大力度。”


    他说话的语调,跟两年前一样,很轻佻,林听染仿佛看到了以前的他。


    那个时候,他也是躺在病床上,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来撩拨、调戏她。


    如果他们没有发生那些误会、没有说那些伤人的话,也许不会走到两难的境地。


    林听染想到如今的处境,不动声色收回手,再拖着沉重的锁链,绕到床的另一侧。


    她刚脱鞋躺下去,周简绥那只布满青筋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往他这边拉。


    他不能做太大的动作,顶多就是把人拉到怀里,再低个头,抵在她发丝上,但这也足够了。


    “老婆,你看起来很累,快睡吧。”


    他喊老婆时,干哑的嗓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仿佛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那么的情深似海。


    可那四条跟着上床的锁链,又堪比夜空之上的银河。


    将两人的不信任,还有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


    林听染窝在他的怀里,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闭眼。


    看到她睡了,周简绥再也支撑不住的,合上了双目。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林听染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周简绥那张依旧煞白的脸,莫名的,红了眼眶。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眉眼,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林小姐。”


    听到吴伯的声音,林听染收起情绪,侧过身唤了一声。


    “进来。”


    吴伯推开门,看到林听染跟周简绥躺在床上,脚步止住了。


    “那个……”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启齿,用手指,指了指落地窗外面。


    “郁先生晕倒了。”


    郁辞一直守在外面,没有离开过,是吴伯给他送水、送食物,他才撑到现在。


    但昨日日头毒辣,又是晌午,郁辞没支撑多久就昏了过去,吴伯叫人把他抬去医院。


    南庭绎等人因此没有撞上他,可他呢,刚在医院醒过来,又来了,并且再次晕倒了。


    “他怎么样了?”


    林听染听到郁辞等到昏迷,撑着疲倦的身子,迅速从床上坐起来。


    “我掐了他的人中,现在清醒了,但他不愿意走。”


    吴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便在犹豫再三后,把事实告诉林听染,让她把人给打发走。


    “你要不跟他说,让他先回去,否则这样硬耗下去,到时出了事,两方都麻烦。”


    虽然周简绥有能力摆平,但要是家门口死个人,多少会有些影响。


    林听染听完吴伯说的话,侧眸,看向受药物影响陷入沉睡的男人。


    让郁辞走,就得做出选择,否则郁辞会遵守承诺,一直守在那里。


    她落眉,盯着周简绥的伤口,看了很久后,收回视线,跟吴伯说:


    “吴伯,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


    她得给郁辞打个电话,告诉他,接下来,她到底是走,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