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输了
作品:《落魄后,我被港圈大佬娇养》 吴伯打探到地址,换了身白色西装,把满头银发干净整齐梳在脑后。
再把离婚协议装进文件袋里,接着从车库开了辆埃尔法前往西九龙。
老人家精神矍铄来到郁辞公寓,一手捏着文件袋,一手去按门铃键。
“叮咚。”
郁辞正在接电话,聊公事,听到门铃声,回过身,看了眼门口方向。
“John,我这边有点事,待会再联络。”
他礼貌回完同事的话,把电话挂断,继而起身,打开可视门铃。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吴伯时,清冷面色沉了沉,但还是开了门。
门开一瞬间,吴伯扬起下巴,保持谦恭有礼的笑容,笑着打招呼:
“郁先生,你好。”
郁辞站在门口,望着精神头很足的老人家,抿唇问:
“吴老先生,找我什么事?”
吴伯越过他的身后,看向客厅里面。
“我腿脚不是很好,可以坐着谈吗?”
那段时间,他守在别墅前,全靠吴伯的善心支撑,郁辞不会对好人不敬。
“请进。”
他拉开门,让吴伯进来,引到沙发区,跟他说:
“你随便坐。”
说完,他去茶水间,泡了杯大红袍,端来给他。
“多谢。”
吴伯接过后,放到唇边,吹了吹茶叶。
他在喝茶时,郁辞在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他凝了眼老人家,视线顺着往下看向文件袋。
吴伯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把茶杯慢慢放下来。
“郁先生。”
吴伯拿起暂放到桌面上的文件袋,直接开门见山递给他。
“这份离婚协议,林小姐已经签了字。”
郁辞伸出去打算接文件的手,听到这话,骤然顿在半空。
“她怎么可能会签字?”
她前天才给他打电话,说没打算跟他离婚,还说不会让他失望,怎么短短一天就签了离婚协议?
“周简绥又逼她了?”
除了这个缘由,没有别的了,郁辞满眼都是对周简绥威逼利诱的痛恨,可吴伯却平静的告诉他:
“是林小姐自愿签字的,我家先生没有逼迫过她。”
郁辞没把林听染对他的承诺告诉吴伯,只是冷声道:
“吴先生,被迫签的离婚协议,是无效的。”
吴伯见他死活不信,把文件袋打开,取出离婚协议,放到他面前。
“你看,林小姐签字的笔力,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是林听染的字迹,也是林听染的英文名字,代表是她亲手签的,但是:
“这能说明什么?”
签字的笔力而已,难道能证明林听染是自愿的?
吴伯睨他一眼,语气仍旧不疾不徐,不怒不躁。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你不能否认她还没放下我家先生的事实。”
吴伯轻描淡写一句话,直击郁辞内心,让他整个人都僵坐在了沙发上。
见他脸色发白,抿着唇不再反驳了,吴伯挺起微屈的腰骨,拿事实举证:
“郁先生,我家先生中枪时,林小姐还没有被锁住,但她却没有趁此机会逃走。”
“医生来了,要打麻药,先生怕她逃走不愿意,林小姐就主动拿铁链锁住自己。”
“危险期,林小姐几天几夜没合眼,就守在病床前,生怕先生会永远醒不过来。”
“郁先生,林小姐还没放下我家先生是事实,在意我家先生也是事实,那么……”
吴伯停顿一下,接着抬起苍劲有力的老手,点着那份离婚协议,跟他说:
“她签下离婚协议,决定跟我家先生复合,绝对不是来自于外界的威逼利诱,而是她看清了她的内心。”
是这样吗?
是她看清她的内心还爱着周简绥。
所以她才会自愿签下离婚协议吗?
郁辞不敢这么想,可吴伯的话,却字字珠玑回荡在耳畔。
林听染有机会逃走,却没有逃,还为了能让周简绥打麻药,自己锁住自己。
甚至几天几夜没合眼,就守在周简绥的病床前,苦等着周简绥度过危险期。
明明她自己的身体不好,却还是能为周简绥做到这种地步,是爱惨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郁辞突然想起林听染刚去毛里求斯那会儿的往事。
那个时候,她蹲在马桶边,趴在马桶上,一边孕吐,一边痛哭。
他跑过去,问她怎么了?问她为谁哭成这样?
她说,有个混蛋住进了她的心里,占据了她的身心,让她再也放不下,可他却只是玩玩。
他以为,她说的再也放不下,只是当前放不下,却没想到‘再也’两个字,也代表着‘从未’。
林听染从来没放下过周简绥,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那个占据她的身心,让她孕吐不止的男人。
所以哪怕周简绥带走初初、把她绑起来、强迫跟她发生关系,她依然可以摒弃这些,再次选择他。
“郁先生,林小姐,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吴伯趁热打铁:
“她说,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这一句话,犹如疾风骤雨,猛然席至郁辞内心,叫他始终坚守着的阵地,顷刻之间坍塌。
这是他求了很久的答案,她始终没有说出来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通过别人口述转达。
“我不信……”
他不愿相信,吴伯却不管他信不信,手指按着那份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郁先生,林小姐让我转达的话,我都说清楚了,你把这份协议签了吧。”
吴伯的任务,就是让郁辞死心,再让他签下协议,所以说话的语气很硬。
郁辞也不在意外人用什么语气对自己,只是凝着那份协议,轻轻摇了摇头。
“就算要离婚,也应该让她当面来跟我协商,而不是用周简绥的离婚协议。”
吴伯没想到他看出这是先生拟定的协议,按在上面的手指,下意识松了开来。
“你毕竟跟她在一起两年,她对你有愧,肯定不敢当面跟你商谈离婚的事情。”
吴伯把话圆回去后,仍旧镇静无比的说:
“郁先生,你也知道,我家先生很爱林小姐,而林小姐也没放下他,你何不成全他们呢?”
是啊。
周简绥很爱林听染。
林听染也在意着他。
他们还有个孩子。
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郁辞仰起后脊骨,倒在沙发上。
眼底的疲倦与无力,倾泻而出。
脑海里是林听染在他面前的音容笑貌。
从一开始的抑郁寡欢,到后来的无忧无虑。
从一开始的防备不安,到后来的相信依赖。
还有初初刚出生就伸出小指头勾住他的样子。
她们母女俩轻而易举走进他的生命里。
现在却要轻而易举将他踢出去。
他却做不到轻而易举放下她们。
郁辞抬起双手,插进发丝缝隙里。
偏头痛席卷而来,疼得他冷汗直流。
可身体的痛,却抵不过心伤带的痛。
吴伯见他这样痛苦,有点于心不忍。
但还是打开钢笔,无情递到他面前。
“郁先生,别犹豫了,签字吧。”
郁辞缓缓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向吴伯递来的协议跟笔。
在这扬单方面追逐的感情里,他还是输了,应该成全他们的。
他深深吸口气,压下撕心裂肺的痛楚,伸手接过协议跟钢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