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解锁
作品:《落魄后,我被港圈大佬娇养》 “复查时间是什么时候?”
听到他问时间,林听染以为他信了,抓紧被子,镇定自若回答:
“明天。”
至于是不是明天,周简绥也不可能去调毛里求斯的检查记录,随便给个时间就好,而且越快越好。
“明天……”
男人重复嚼着这两个字,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她的四根锁链上。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看了很久,这才移开目光,扫向林听染。
“等我伤势好些,我再陪你去。”
他的伤势要好,得要两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林听染哪等得及?
她稍加犹豫,便挺着紧张害怕的心理,紧紧抓着床单,跟他商量:
“毛里求斯那边的医生说,最好不要拖太长时间,怕病变……”
她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周简绥不学医,应该不懂这些。
可她说完这话,周简绥看她的眼神,却完全变了。
变得很冷漠。
“是吗?”
他的语气不太对劲,林听染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
周简绥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仿佛把全世界的冰块、寒霜,装了进去。
看他一眼,会心慌,他看你一眼,会不寒而栗。
林听染在这样既慌又怕的眼神下,吞咽了口唾沫。
“嗯。”
她现在已经把话说出口了,临时改口,会更容易露馅。
她坦然大方点了头,周简绥没再接着质问,只淡漠道:
“那明天让吴伯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林听染还以为他已经心生怀疑,不会再同意的,却没想到松了口。
她怔怔看着他,周简绥走了过来,大手放到她脑袋上,轻抚而过。
“你的身体,最重要。”
男人说完,视线掠过那几根锁链,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把手放上去。
他当着她的面用指纹把锁解了开来,那四根锁链瞬间从她腕骨脱落。
看到锁链掉在地上,发出啪嗒声,林听染有点难以置信昂起下巴。
周简绥面色很平静,没有丝毫怀疑的迹象,看她的眼神也很温和。
仿佛真的只是关心她的身体,所以还没到时间段就把锁链解开了。
林听染从他脸上没有看出异样后,沉沉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周简绥果然为了她的身体心软了。
只不过,利用男人的心软,会让她很愧疚。
那种愧疚的感觉,促使她只想用‘对他好’来做弥补。
她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臂,仰望着淡漠似雪的男人。
“你到换药的时间了,快躺下,我帮你换药。”
周简绥淡淡睨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听话躺了下来。
“我先帮你拆掉纱布。”
林听染说完,从床上下来,绕到另一侧。
她迎着落日余晖,弯下腰,扶住他的身子。
从领口位置,把纱布头拆开,再一圈一圈解开。
褪去纱布后,林听染去浴室打湿毛巾,帮他擦身子。
“阿绥,你现在还不能洗澡,我帮你擦干净,再上药。”
她很久没叫阿绥了,突然这么叫,周简绥的眼尾泛了点红。
他抿唇不语,就这么靠坐在床头,望着专注照顾他的女人。
林听染用湿毛巾顺着他的脸颊,擦向锁骨、胸膛、手臂。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伤痕,细小的,长的,斑驳交错。
她跟他在一起时,他就带伤了,但手腕位置是没有伤的。
可现在,她仔细擦拭的时候,发现腕上好几道刀疤痕迹。
“这里。”
她指着那几道伤痕,问周简绥:
“是怎么伤的?”
她先前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身体,现在才发现腕上有伤。
那几条伤口切得很整齐,不像是被外人划伤的,倒像是自己割腕造成的。
周简绥顺着她的目光,扫了眼左手腕上的刀痕,没什么表情的,淡声回:
“自己割的。”
林听染已经猜到,却还是感到震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男人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周简绥神色仍旧很淡,连语气都淡到无力:
“我伤害过你,这是我应有的惩罚。”
他怪苏凝、怪南庭绎、怪霍宸东,可他更怪自己。
在处理完他们之后,他给自己放了几次血。
活着,算赎罪,没活,算惩罚。
林听染听到他的缘由,顿住了。
她难以言喻,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真傻。”
哪有人这样惩罚自己的?
“不过是分手,何必呢。”
周简绥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我只有你了。”
林听染被这个五个字烫了一下。
周简绥的世界里,只有她。
可她却不能为他画地为牢。
“没有我,你也应该照顾好自己。”
她捏着毛巾,一边擦拭那几道刀痕一边教他:
“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要学会更爱自己。”
周简绥却道:
“如果我更爱我自己,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这份感情,是他求来的,不是吗?
哪怕一开始,是她为了林家来求他。
可他要是不设计,她怎么会来求他?
他跟林听染之间,爱意是不对等的。
林听染对他的感情,只有那几个月。
他对她,却是漫长的十几年。
他若是不更爱她,连她几个月的爱都换不来。
“林听染,你应该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
他在提醒她,不要逃走了。
林听染听懂了,神色窒住。
“我……知道。”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但我更希望你对自己好点。”
“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她离开之后,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周简绥似是听出什么,眸色变暗。
他却没有再接话,卧室里陷入沉默。
林听染也没再开口,继续帮他擦身子。
从前面擦到后面,来回换了好几次水。
擦完,她打开医生留下来的医药箱。
按照医生的吩咐,取出药品跟纱布。
把防止感染的药品,外敷到伤口处后。
她重新拿起纱布,绕着他的肩膀,一层层包裹上。
然后站直身子,用手摸了摸男人那头浓密的短发。
“等你伤势再好点,我再帮你洗头。”
她说完,把手收回来,取来输液管,替他重新输上消炎液。
周简绥望着那道被晚霞光线笼罩住的身影,神色晦暗不明。
林听染把输液管调到适当节奏后,叫来吴伯让对方准备几样流食。
吴伯很快端来食物,她接过就坐在床沿边,很温柔的,喂他吃东西。
等他吃完,她又帮他漱口,清理干净,这才扶着他躺下,让他休息。
她事无巨细把他照顾得很好,就像临走前,再对他好一次那样,很用心。
周简绥凝着那个照顾完他、才有空吃东西、收拾自己的女人,渐渐握紧双拳。
林听染把自己收拾好后,看了眼地上的锁链,再抬手,摸了摸被勒疼的腕骨。
虽然只争取到一天不被锁住的机会,但这也很好了,至少今晚睡觉不用被勒住。
她用浴室的护手霜,擦了擦泛红的手腕后,爬上床,掀开被子,躺在他的身侧。
她很少主动抱他,但这次却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手臂,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阿绥,晚安。”
周简绥没回应,只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看他,两人对视着,黑夜光线朦胧、模糊。
他看不清她的心思,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就像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各有各的想法。
只不过这一夜,周简绥把她抱得很紧。
仿佛很怕失去她,几乎揉进骨血里。
林听染趴在他侧面胸膛上。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是感觉有点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