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教授被气得中文国粹都脱口而出：


    “校董会把尼伯龙根计划都用在了你身上，那可是理论上能培育出龙王级混血种的好东西，最后却只让你有了A级混血种的身体素质。


    这种情况下，你要是还继续胡闹，就是在打校董会的脸。


    快点儿去把那个公猪尼奥干掉，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教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尼伯龙根计划，什么A级混血种？”


    路明非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自从他从那架飞机上醒来以后。


    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凯撒、楚子航那样的混血种精英。


    以为他能轻松料理公猪尼奥。


    别开玩笑了。


    我就是个小菜鸡。


    同级的学生们和我开两句玩笑也就罢了。


    施耐德教授可不是那种有幽默细胞的人啊。


    “看来维多利亚说得没错，路明非，你是不是真的跳伞失误把脑子摔出问题来了，听说你还幻想出了一个叫莉莉丝的人？”


    施耐德教授的嗓音温柔了几分。


    此时。


    富山雅史教员就站在他身旁偷听这通电话。


    对于精神出现问题的学员，施耐德教授也明白不能给其太大压力。


    “幻想？不不不，施耐德教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就算校董会不允许学院里传播有关莉莉丝的信息，我记得你个人不是还挺喜欢她的吗？”


    “路明非，你详细描述一下那个莉莉丝的外貌特征。”


    “银色头发，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入学的时候年龄是13岁，不过我怀疑她的真实年龄可能不止十三岁，因为自从认识她开始，我就没见她的容貌出现过变化。”路明非根据自己的回忆，编织出了莉莉丝的外貌。


    “所以你喜欢上了一个13岁的未成年少女？”


    施耐德教授的嗓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


    这下。


    路明非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提高音量，高声质问道：


    “施耐德教授，你是在替富山雅史教员套我的话？”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懂富山雅史教员安抚学员心理那套，我只知道在学院的学员档案中的确没有你描述中的那个莉莉丝，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校董会也没有下达过有关那个学生的命令。


    一切都只是你臆想出来的。


    富山雅史教员分析，你应该是爱上了你臆想出来的那个未成年少女。


    我得警告你，这是十分危险的现象。


    无论是在你们国家还是在美国，诱骗未成年少女都是重罪。”


    “等等！”


    路明非喝停了施耐德教授，他语气严肃而认真：“首先，我决不可能喜欢莉莉丝，我和她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喜欢的是丰满的御姐，对那种钢板身材的萝莉提不起半点兴趣。


    其次，教授，莉莉丝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她建立的血月王国时至今日，仍然能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


    你们没必要这么否定莉莉丝的存在。


    随便在谷歌地图上搜一搜，就能看到曾经的日本，那块现在由血族统治的国度。”


    “诺玛，调出日本的实时卫星画面。”


    施耐德教授的嗓音冰冷，仿佛在揭露一个残酷的现实：


    “看看你的手机吧路明非，我知道赫尔佐格做的那些事情，对你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没有救下那个女孩儿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因此过度自责。也根本不存在什么血月王国。


    在现代社会。


    除了神明，谁还有能力一夜之间建立起一个超越五常的强大国家？”


    路明非想说：


    可莉莉丝在许多人眼里就是神明。


    可实时卫星画面上，日本的画面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血族接管城市后，建立了全国智能交通系统。


    没有自动化工厂。


    没有人排队去领免费的生活物资。


    日本的无数居民仍像是从前那样，日复一日地奔忙在工作的岗位上。


    什么都没有便。


    那些灰色黑色的人影，就像是一台巨大机器上的零件，在庸常的琐碎生活中燃尽了自己的一生。


    “假的吧？”


    路明非喃喃低语：“呵呵，教授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你这样可是会把人逼疯的。”


    “路明非，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一扬精神治疗，回来吧，富山雅史教员会帮你忘记那一切。或许等你睡一觉醒来，你就会变回那个接受了尼伯龙根计划后的学生会主席，你会成为新一代混血种的领袖，忘掉那个不存在的人，让一切回归正轨......”


    “够了！”


    路明非一声暴喝打断了施耐德教授的话。


    周围那些执行部的资深专员们，谁都没有见过路明非主席如此暴怒的一面。


    他就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狮子，露出了背水一战时的凶狠眼神。


    “路明非......”


    施耐德教授还想说些什么。


    可一向是学院里的乖宝宝，很尊重各位教授的路明非，却一反常态地固执：“我说够了，教授，我没有疯，也不需要忘掉什么。你知道吗，我其实刚入学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衰仔的身份，能好好在人前显圣，装逼打脸了。可一路至今，我依然是被人保护的那个。


    我不想像师兄、老大那么牛逼吗？


    我当然想！


    可如果那样做的代价是忘记自己的朋友。


    我还是宁愿自己永远当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教授，很抱歉我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能回去，请给我一些时间，我要去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说罢，路明非挂断了电话。


    路明非的话也被那些执行部资深专员们听到了耳朵里。


    他们戒备地拿起了武器。


    暗中一支支黝黑的枪管瞄准的路明非的各处要害。


    激光红点的数量加起来够炒一盘精致的小菜。


    “路鸣泽？”


    路明非试图在内心呼唤那个无所不能的小魔鬼。


    可这个总是缠着他做交易的奸商，关键时刻却失灵了。


    没了最大的依仗，路明非只觉得眉心凉飕飕的。


    他强撑起一个微笑：“嘿，我如果是你们记忆中的那个路明非主席，你们这点人马应该是对付不了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