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作品:《七零:踹飞渣男,军官老公宠不停》 虽然她走出来时得到了顾时衍“安心”的眼神,但心里却仍像悬了一块石头似的,怎么都放不下。
屋里只剩他们父子二人,而就在刚才,顾父那想要拿东西砸顾时衍的架势,分明是早已压不住怒火。
若是外人还在,他尚且不顾身份要动手;如今屋内无人,顾父会不会……真的打顾时衍?
想到这里,白月华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衣角,手心微微沁出一层汗。
陈政委自是老于世故,目光一扫便看穿她的情绪。
他笑了笑,语气缓和地说道:“小白同志,我知道你担心顾同志。但是有些事啊……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外人插不上嘴,也插不得手。哪怕你是他爱人,有些疙瘩,还是得他们俩人亲自解开。”
白月华听着,垂下了眼眸。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陈政委说的是实话。只是——她心疼。
她太清楚顾时衍从小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太清楚他那个“父亲”是怎么对他的。
她不怕被顾父针对,甚至早已为两人以后可能面对的压力做好了准备,可她最怕的,是顾时衍独自承受那些情绪。
她低声应道:“我知道,陈政委。只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陈政委看着她,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你啊,是个心细又仗义的好姑娘,”他顿了顿,语重心长,“顾同志有你这么个妻子,是他的福气。不过你放心,我虽然出来了,但真要是屋里出了什么情况,我第一个冲进去。
老顾虽然是个有脾气的,但也知道轻重。
更何况,他心里再有怨气,也终究明白他儿子现在,可不是从前那个能随便呵斥的兵崽子了。”
白月华听着这话,眼眶微热,却又被逗得轻轻一笑。
她看向屋门,低声道:“我不是怕顾时衍应付不了,我是怕他心里太压抑,什么都不说。
顾首长那样的人,我他会用那层血缘关系压人……可我家那口子,他从小就没有真正得过父亲的疼爱,如今再被这么训斥几句,我怕他心里难受。”
陈政委点头,眼里多了几分钦佩:“你确实比外人看得细,顾同志啊,是外冷内热,心思细腻。
你放心,他既然敢挡在你面前,也就不会在他父亲面前轻易低头。”
白月华没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那扇门,眼神一寸寸坚定起来。
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一仗不只是父子间的对峙,更是顾时衍彻底摆脱过去阴影、真正独立的一战。
而她愿意在这扬战斗中,永远是他背后那堵不倒的墙。
————
而屋内一片沉寂。
白月华和陈政委离开之后,顾时衍和顾景山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一个坐得端直如松,一个面色阴沉如铁。
最终,还是心中有事、不得不开口的顾父先打破了沉默。
他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先抛出一句似乎带着和解意味的话:
“听说你这次在演习中表现不错。”他故作随意地开扬,眼神却试探地看着顾时衍,“现在都升团长了,是不是?”
顾时衍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简单一个字,既不骄傲也不谦虚,更没有丝毫想借此话题缓和气氛的意思。
这冷淡的态度让顾景山心里不舒服,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威严被轻视了,便又试图从别处找回一点自以为是的尊严。
“你知道你弟弟这次也在部队吧?”顾景山说,“既然你表现那么好,怎么不带带你弟弟?你带带他,他也不至于在演习上那么丢人。”
他这话说得看似轻描淡写,但言语里夹枪带棒,仿佛在控诉顾时衍不识大体,刻意冷落顾志云、不给兄弟情面。
顾时衍终于抬起眼,眼神冷冽:“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什么弟弟。”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直直插进顾父的心口。
顾父眼神一变,腾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桌上。
他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子,沉声怒喝:“你是不认我这个爹了吗?顾志云身上也有我的血!他怎么就不是你弟弟了!”
顾时衍毫不退让,神情平静,声音却冷得像冰刀:“那你也记得,我也是你亲生的。我母亲临终前躺在床上没人照料,是谁在陪着她熬过最后一口气?我被朱秋水欺负打骂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若真记得你是我爹,今天这话你开不了口。”
他目光如炬,一字一顿:“你若是为了顾志云而来,那请回吧。我说过——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什么弟弟。”
顾景山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本想怒骂,却又想到自己今天是来“求”这个儿子的,气再大也只能强行咽回肚子里。
他狠狠瞪了顾时衍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气,沉着脸重新坐了下去,语气也慢慢低了几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争这些的,是有事要和你谈。”
他知道今天若真失控,只会让局势更僵。
但他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目光中怒火还未散尽——甚至比之前更甚,只是被更深一层的隐忍压住了。
空气中仿佛还有刚才那一掌拍出的震动未散。
桌对面的顾时衍,依旧坐得笔直,从容淡定,一如既往的冷静与坚决。
这个他亲手带回顾家的儿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乖乖听他训话、默默忍耐的孩子了。
屋内的沉默仿佛凝固成了一种无声的对峙。
过了许久,顾景山终于不再怒火中烧,只剩下脸上隐隐的疲惫与隐忍。
他仿佛犹豫很久,终于放下最后一点父亲的威严,沉声问道: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这句话一出,气氛像是被绷断的弦,猛地一松,却也更冷了几分。
顾时衍终于抬眼,正面对上顾景山的目光,神色平静如水。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句句钉进顾父的心口。
顾景山面色一僵,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嘴角微动,努力为自己辩解:“那个时候……国家动乱,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抛家弃子的。那几年……我真的是为了换来一方平安。”
顾时衍轻轻一笑,那笑容却毫无温度:“如果当年离开是迫不得已,那后来娶朱秋水,也算迫不得已?”
“那你找到我之后,把我扔进那个家,睁眼看着我被人打压、冷眼相待,也是迫不得已?”
他声音渐渐冷了下去,却字字清晰:“你让我求你、让我忍你、让我跪你,把一个孩子逼得离家出走,也是‘为了国家’?”
顾景山神情一滞,像被重锤击中心脏,双唇颤了颤,却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
他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