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打到一半才带着巴恩斯匆匆赶到的布洛克·朗姆洛先生描述，当时的佩里是这个样子的。


    拿着剑，骑着龙，身后跟着妖魔鬼怪。


    剑指变态紫薯精，九头巨龙喷火焚烧奇形怪状敌军，妖魔鬼怪蜂拥而上把敌方炮灰吞吃入腹。


    这和隔壁身骑白马的阿斯嘉德女武神形成了鲜明且惨烈的对比。


    佩里凶残狂暴大杀四方，所以此时此刻骑着天马的女武神看起来就渺小柔弱的可怜。


    瓦尔基里：喵喵喵？？？


    雷神索尔：喵喵喵？？？


    佩里：乌拉！！！


    总之上一秒还在捡羽毛球下一秒就见到这样大场面的巴基·巴恩斯只是默默的表示给我来把枪，这让布洛克表示十分佩服。


    最后复仇者全员在线，美国队长光正伟的喊出“复仇者集结”的口号，打了半天的托尼·斯塔克冲上去要打响指，著名口头禅“我就是钢铁侠”刚说完，佩里骑着巨龙就冲过去抢走了手套。


    然后？


    然后佩里破口大骂你傻x吗你非得要自己打响指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大脑宕机了？


    然后她就打了响指。


    顺便还趁着紫薯军队化灰，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开门把地狱军队一脚踹回老家。谁知道身后的九头巨龙不情不愿九张嘴一起咬着她的衣服眼看着就要把人一起拽进去了——


    天降巴基·巴恩斯！


    一手开枪打巨龙，一手揽腰救美人。


    目测是子弹打瞎了九头巨龙的眼，小可怜一边嚎叫一边摔了进去。


    佩里吧唧一声摔进巴基怀里失去意识一直到一个月后的今天。


    是的，今天。


    这是多么美好而又不切实际、只是因为我不愿面对现实所以一厢情愿发生的美梦啊。


    *


    病床上，佩里还在昏迷，可昏迷中的女人似乎在做梦，眼球飞速转呀转，似乎下一秒就要——


    “卧槽我他妈做了一个梦！”


    监控数值瞬间飙升，她一个尖叫从床上蹦起来，扯断一地的管子针头，整个人扑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上就开始哐哐砸大墙


    “来人啊！来人啊！”


    她抖成一团，也不顾自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不过这么癫狂的喊了半天也早就脸色红润了——就是一个劲的砸墙。


    几乎是同一时间，病房大门打开，一群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就要给她摁回去打镇定剂，可佩里有很多话要说，她有很多不清楚的东西立刻就要知道。


    所以她扑腾啊扑腾，一拳打十个，在一群勉强还算强壮的医务人员里你拉我扯，一边疯狂躲避着针头一边问——


    “我们赢了吗？紫薯死了吗？我带来的东西呢？我这是在九头蛇还是在复联啊！”


    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吱吱哇哇乱作一团让她冷静，可她的意识上一秒还在战场和人厮杀，这一秒就在病房你让她怎么冷怎么静？终于一针镇定剂扎在她背上，佩里也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看见了不远处匆匆赶来的巴基。


    此刻时间回溯，就像是五年前打羽毛球时，她看见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消失，他又出现。


    原来一切有始有终，从未改变。


    *


    “所以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佩里在做梦，是的，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人是现实里已死的故人，而她现在无比清醒，所以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这是真实发生的吗？还是只是我希望发生的？”


    “为什么你头脑里的一切就不能是真实发生过的呢。”


    梦里的古一和玛格丽特穿着现实里她们根本不可能穿得比基尼，一起在海滩边吃冰淇淋。


    不远处的霍华德在海浪拍打中和一群美女笑闹成一团，离得那么远，但声音又那么清晰。


    “无限宇宙有无数条时间线，所以为什么你所看到的就不能是其中一条呢？”


    古一十分ooc的吃了一大口草莓冰淇淋，说道。


    “难道只是因为太美好，太符合你心里那个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设想，所以你就觉得这一定是假的吗？”


    “……我没这么说。”


    “承认吧，你就是这么想的。”玛格丽特摘下墨镜，妩媚多情地瞥了佩里一眼。


    “我的宝贝佩里，你所处的时间线就算美好的再离谱，那也是无限宇宙里存在的其中一条。你不能因为它渺小，就去否认它的存在。”


    她咽了口口水，海滩上阳光太好了，她有点恍惚。


    “你看起来不像我姐姐。”她说，“她从来都不这样。”


    “无限宇宙里有无数个玛格丽特，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


    她递过来一杯气泡水，柠檬雪碧发出沙沙的声音。


    “只要被创造，被看见，那这条时间线就是存在的。”


    佩里不说话了。


    她似乎明白她们的意思，又好像不是那么明白。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毫发无损地赢得了战争？除了一点点过程里的痛苦，我们获得的真的只是个甘美的果实？


    “那其他时间线呢？”她又问。


    “那些我无力阻止、也担心会发生的糟糕事情，其实也真实的发生在其他时间线上吧？”


    “你在意的太多了，佩里。”


    古一接过玛格丽特手里的接力棒。


    “你创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美好时间线，在无数痛苦里开创出了一条不可能的可能性，又为什么还非要纠结其他你无法改变的东西呢？”


    “……因为那才是真实的？”


    “什么才是真实的？”古一轻笑一声，“你觉得你不是真实的。”


    她没有反驳。


    “我最后再重复一遍。”


    古一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海滩上的浪花拍打着海岸，不远处和美女打闹的妇女之友那边声音也逐渐消失。


    “只要被创造，被看见，那这条时间线就是存在的。你所处的时间线就算美好的再离谱，那也是无限宇宙里存在的其中一条。你不能因为它渺小，就去否认它的存在。”


    它渺小，它虚幻。


    它美好的不切实际，可我在这儿，它被创造被看见，它就是存在的真实。


    佩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当然啦，如果你非要搞清楚一个没有你存在的真实时间线的故事，我也可以带你去看看。”


    说着，古一伸手画了个圈，不怀好意地看着佩里。


    “如果你真的想和自己的不存在和解的话。”


    没等她说话，下一秒，她就坠入了又一层梦境。


    *


    这可不是什么好梦。


    佩里坐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里，大屏幕上连续不断放映着一部部电影。每一部的主角她都认识，每一部的故事她都熟悉。


    那些自己生活中存在的人经历着完全没有自己存在的故事，从过去到现在，又大步大步跨入将来。


    痛苦是真实的，美好也相比较少了不少。


    男朋友是真的倒霉，没想到连斯蒂夫都能不要他了。山姆真好，可是对于巴基来说，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没有佩里存在的世界，一切都按照既定轨迹发展，她一开始觉得愤怒，觉得无力，再后来就哭也懒得哭，只剩麻木。


    电影似乎不会结束，可佩里快要看吐了，她真的没想过自己要一口气看完一百部电影，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所以你是真实的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佩里吓了一跳，向右看去时，居然是个抱着爆米花往嘴里塞的古一。


    “佩里，你会觉得自己不真实吗？”


    “我不会。”


    她说。


    “苦难是真实在我身上经历过的，痛苦要么忍受要么克服，美好来了那就张开怀抱接受。我的一呼一吸也不是不存在，即使它们只是我脑子里的幻想，那也是存在。总之只要相信，那这一切为什么不是真实的呢？”


    “换句话说，我很庆幸现在的时间线是个还不错的好故事，所以哪怕只为了这份美好，那我也坚信这一切是存在的真实。”


    古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爆米花，没有说话。


    屏幕暗淡，放映厅里灯光亮起。


    佩里眯了眯眼睛，于是一切又回归混沌。


    *


    病房里，佩里睁开眼睛。


    她看了看身旁，坐着那么大一个男朋友一脸关切，再看看外面，今天也是个很好的天气。


    “我做了一个梦。”


    她懒洋洋地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托尼·斯塔克拿走手套打响指死翘翘然后挨千刀的斯蒂夫·罗杰斯穿越回过去放宝石的时候选择留在1971和玛格丽特一起生活抛弃巴基一个人在现代甚至走之前还他妈说当年他俩在未来展览会上的对话结果等他回来都他妈是一个快要死的死老头了而且最后盾牌还给了猎鹰他全程在湖边的长椅上一句话都没和巴基说我在一旁看着气的我上去一脚就给他踹湖里了就和当年玛格丽特把霍华德踹水里一样干脆利落然后斯蒂夫掉水里的水花那么高溅我一脸我就清醒了。”


    才不是。


    她笑了起来。


    “巴基，好久不见。”


    而她的爱人微笑着看向她。


    “好久不见，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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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复联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