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面充斥着着喜悦的氛围。


    等桑榆到的时候，大家都在庆祝。


    工作室里像炸开了锅。


    “砰——！”


    彩带喷筒的声音此起彼伏，细碎的亮片和金色彩带纷纷扬扬落下，糊了刚进门的桑榆满头满脸。


    小夏第一个扑上来，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激动得语无伦次：“桑榆姐！我们赢了！真的赢了！金奖！！”其他几个熬夜熬得眼袋快掉到下巴的助手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尖叫欢呼。


    “老大！你太牛了！”


    “我就知道！《能听见心声的猫》绝对能打！”


    “啊啊啊奖金！桑姐请客！必须海底捞！”


    桑榆被簇拥在中间，脸上是收不住的笑，眼睛亮得惊人，刚才路上被风吹乱的头发上还粘着彩带，显得有点傻气又无比真实。“行了行了，彩带都吃嘴里了！”她笑着拍掉身上的亮片，声音却带着兴奋的微颤，“邮件呢？合同呢？快给我看看！”


    小夏立刻献宝似的把平板塞到她手里，屏幕上正是主办方发来的正式通知函，那个鲜红的公章在桑榆眼里简直在发光。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屏幕，逐字逐句地看，巨大的成就感像温热的泉水，瞬间充盈了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疲惫。


    “后续推广和版权洽谈会马上启动，”小夏指着邮件下面几行，“已经有几家大的平台和出版方在联系我了！势头超猛！”


    “真的吗…”桑榆把平板还给小夏，还有点不敢相信。前段时间她深陷抄袭风波，一度以为自己要远离网络。


    就算后续拿出证据澄清后，也依旧有人对她评头论足，不看好她。


    过了这么久，终于是给自己打了一场翻身仗。


    陈姐环视了一圈兴奋的伙伴们，用力拍了拍手，“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地方你们挑！现在，”她语气一转，带上工作时的干练，“小夏，整理所有接洽方的资料和初步意向，我们下午开会讨论！其他人，手里的活抓紧收尾，新的风暴要来了，都打起精神！”


    “是！陈姐！”工作室里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干劲十足地各自散开忙活去了。


    桑榆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干劲，坐到工位上，开始构思其他漫画。


    小夏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八卦和激动：“桑榆姐，快看热搜！”


    桑榆疑惑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图标。在文娱榜靠下的位置，赫然挂着一个不算太高但足够醒目的词条：#非晚《能听见心声的猫》新星杯金奖#。


    点进去，是几个动漫大V转发的官方消息，下面评论不算爆炸，但清一色都是惊喜和祝贺：


    “非晚老师！！实至名归！《能听见心声的猫》真的很好看！”


    “哇！爆冷黑马？之前完全没风声啊！但作品确实硬核！”


    “啊啊啊我追的宝藏作者终于被看到了！非晚老师冲鸭！”


    “恭喜恭喜！就需要这种有想法有画功的新血！”


    “居然上热搜了……”桑榆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手指无意识地颤抖，心跳再次加速。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努力了很久很久，突然被推到了一个聚光灯下，虽然只是一小块地方，但足够照亮前路。


    “这叫金子总会发光！”小夏得意地晃晃脑袋，“我们熬的那些大夜，掉的头发，值了！你看这条，”她指着一条评论，“‘黑眼圈换的奖杯，值了！’哈哈哈说得太对了！”


    桑榆笑着捶了她一下，但眼角眉梢全是飞扬的神采。“行了，行了，不能飘了，干活去！干活去！”


    “遵命！桑大金奖得主！”小夏笑嘻嘻地跑开了。


    ……


    与他们工作室的欢腾形成刺眼对比的，是城市另一端一间装修风格冷硬、弥漫着烟味的办公室里。


    一个年轻人狠狠地将手机拍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那个#非晚《能听见心声的猫》新星杯金奖#的热搜词条。


    他脸色铁青，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眉头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跳动。


    “凭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猛地抬头看向坐在巨大老板椅后、慢悠悠吐着烟圈的男人——他的老板，也是这家“墨影文化”的负责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打点好了吗？不是说内定是我们吗？为什么最后是那个非晚？！”


    老板弹了弹烟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喊什么？”他声音低沉，“事情出了点变故。”


    “变故？”男人的声音拔高了，烟圈往他那飘去，他皱眉往后躲了躲：“你承诺我什么？！你说好的万无一失呢？！现在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踩在我头上拿金奖？这算什么？耍我玩吗？！”


    不提到这事情老板还不至于这么生气，本来就是这个墨鸦未经公司允许擅自做主，发布了一则关于自己疑似被抄袭的博文，然后又故意引导到了那个小画师身上。


    他本来不想管，觉得都是小打小闹，毕竟一开始那个小画师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清白。


    没想到后面……


    老板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有些阴沉的脸。“小画师？你忘记你上次的破事了吧？是谁给你收拾的烂摊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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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没有我插手，本来走的人该是你。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你别忘记没有公司支持，你连今天都走不到。”他语气冷了下来，“至于大赛，本来流程都走通了。谁知道评委会那边，最后关头突然换人了。”


    “换人？”男人一愣。


    “嗯。”老板碾灭烟头，“我们之前打点的几个关键评委，被主办方以‘避嫌’为由，临时调离了终审组。换上去的几个，都是油盐不进的老学究，只看作品本身。”


    “怎么会这样？！”男人难以置信，“这种操作……他们不怕得罪人？”


    “得罪人？”老板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看向‘墨鸦’，“能让主办方毫无顾忌的临时换将，你觉得那个非晚背后，站的是谁？或者，她的作品，硬到了什么程度，这件事之后你不用管了，去给小茗那个漫画当助理。”


    “我？我去给她一个新人当助理？！”男人完全接受不了，这等于让他自降身份。


    老板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面，还用力碾了碾，眼神晦暗，“要么滚出去，要么当助理，选。”


    男人被说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


    他死死盯着热搜词条里“非晚”两个字，还有下面那些刺眼的祝贺评论，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他付出了那么多，动用了那么多关系，结果却他人做了嫁衣？还是被这样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对手？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老板靠在椅背上，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急什么？一个新人奖而已。”他慢悠悠地说，“捧得越高，摔下来才越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她又能得意几天。”


    他吐出一口浓烟，目光投向窗外林立的高楼，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


    “再等等看吧，这个奖不能让她拿的这么舒服。”


    “不过你也是，公司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我的回报呢？甚至因为你上一次的失误，损失了一个名字和员工，本来想用这次的奖项给新身份造势，没想到。”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老板说的毫不避讳。


    男人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着老板高深莫测的侧脸，又低头死死盯住手机上那个刺眼的热搜词条，胸膛剧烈起伏。她咽下翻涌的怒火和不甘，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给我点时间……”


    “出去，别烦我。”


    办公室内，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呛人的烟味。而窗外，属于非晚的热搜词条，依旧顽强地挂在榜单上，像一枚刚刚擦亮的勋章，也像一块骤然竖起的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