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南却忽然弯起眼角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队长，我既然提出来了，那我就有办法将它的气息覆盖。”她将自己真实的实力泄露出来，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大家震惊懵逼的表情。


    她发觉，这样似乎还不赖～


    只是她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司小南和大家愣愣的看着逐渐化作金色光点的陈牧野。


    陈牧野也是一愣，随后苦笑着摇头，“看来我的时间到了。”


    他又看着司小南，温柔的笑着说：“小南想去做，那就去，我们当然支持你。”


    “只是我好像看不到那一天了。”


    ……


    林七夜怔怔地站在原地，瞳孔中倒映着整座沧南城逐渐化为金色光点的景象。


    那些细碎的光芒像是无数只萤火虫，轻盈地挣脱了城市的轮廓，向着漆黑的夜空飘散。


    他颤抖的指尖不自觉地向前伸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任由那些光点从指缝间溜走。


    少年发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只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不......”


    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落，在他沾满灰尘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最终在下颌处悬停了一秒，坠落在地。


    站在他身后的折木北原同样失神地望着这一幕。


    他的眼底倒映着漫天金光，每一粒光点都在他的虹膜上留下转瞬即逝的轨迹。


    那些飘向天际的光芒，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


    ——可能是牵着狗正准备回的老妇人，


    ——可能是公园里追逐打闹的孩童。


    ——也可能是咖啡厅里正在约会的情侣。


    他们会哭，会笑，会在清晨的街角买一杯热豆浆，会在夜晚的灯光下等待归家的亲人。


    而现在，他们正化作漫天光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风里。


    雨停了。


    夜风拂过，带来细微的嗡鸣声，仿佛整座城市正在做最后的告别。


    折木北原突然意识到，那些平日里觉得坚不可摧的高楼大厦，熙熙攘攘的街道，甚至是人类自以为牢固的文明，在更高层次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一捧随时会随风而散的沙粒。


    他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切实的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渺小，如此脆弱。


    折木北原站在逐渐崩塌的城市边，抬头望着漫天飘散的金色光点。


    他本该感到震撼，或是某种敬畏，又或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就像身旁的林七夜那样，眼眶发红，手指攥紧到发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颤抖中碎裂。


    但折木北原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像是在看一扬过于真实的电影。


    那些消逝的生命，那些被抹除的痕迹，那些在光芒中湮灭的悲欢离合——它们在他眼中，更像是一串正在被删除的数据，而非真实存在过的血肉与灵魂。


    “原来……这就是‘毁灭’啊。”他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某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一个本应冷眼旁观的“第四天灾”。可此刻，他的胸腔里却翻涌着一种陌生的滞涩感，像是一块冰冷的金属被硬生生塞进了血肉之中。


    对他来说，沧南的消逝，不过是万千可能性中的一种——就像翻过一页书，关掉一个游戏，或者擦掉一幅画。


    可当他低头，看见林七夜跪倒在地，死死抓着逐渐虚化的地面，指缝间渗出血迹时，他的心脏却忽然抽动了一下。


    “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空无一物，可此刻却传来某种陌生的钝痛。


    ——他明明不该有这种感觉的。


    折木北原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


    “真是奇怪……”他喃喃自语，“明明不是我的世界，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疼？”


    他抬手，一粒金光恰好落在他的掌心，微微发烫，像是残留的温度。


    下一秒，它便如细沙般流散，再无踪迹。


    ——这就是生命吗？脆弱得连触碰都承受不起？


    然后，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属于这个世界的温度。


    洛基原本脸上癫狂的笑容，在看到男人平淡的表现之后，忽然察觉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个家伙，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啊……


    他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大的恐慌。


    当这种怪物拥有感情之后……


    洛基转身就化作阴毒的蛇瞬间逃跑。


    折木北原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他。


    似乎是某种野兽撕开了封印。


    他的眼睛紧盯着远处山路上那个逃窜的身影，指尖微微发亮，蓝色的魔法符文在他皮肤下流动。


    “跑得掉吗？”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男人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远处的目标。


    他的瞳孔收缩，视野中浮现出复杂的几何图案——那是魔法阵的构建蓝图。


    不需要吟唱，不需要准备，符文在他体内已经沸腾。


    瞬间，一个直径三米的复杂魔法阵在他面前凭空浮现，由纯粹的蓝色能量构成，符文如同活物般在阵中流转。魔法阵构筑完成的刹那，一道刺目的蓝白色光束喷射而出。


    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电离，发出刺耳的尖啸。


    地面像黄油遇到热刀一样被轻易切开，泥土和岩石瞬间汽化，形成一道深达两米、宽约一米的笔直沟壑。光束毫不停歇地延伸向远处的山体——


    轰！


    山腰处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树木被连根拔起。当光芒散去，山体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完美圆形隧道，贯穿了整座小山，从这边能看到另一边的扬景。


    折木北原注视了片刻，缓缓转过头来，伸手搭在林七夜的肩膀上。


    他的声音带了点点艰涩，却给了林七夜点点希望。


    “……还有我在。”


    林七夜猛的转头看着他，眼底透出点点希冀。


    折木北原垂下眼不去看他，只是缓缓往前走。


    他的脚下似乎有无形的阶梯。


    [准备好了吗？]


    “嗯。”


    在他应下这一声之后，周围的时间像是被停止了。


    折木北原一步步走向城市上空。


    身躯似乎在逐渐晶体化，随后，化作点点碎片。


    他穿过许多金色的光点。


    一簇一簇的金色光点漂亮极了。


    他垂下眼睛，俯瞰着城市。


    在柔和的金色光晕的笼罩下，他温柔极了。


    ……


    快要消失的城市之中，人们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无数人惊恐的看向自己身边要消失的亲人，好友。


    年轻人絮絮叨叨的冲着自己的母亲叮嘱着，之后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他们想要给对方一个温柔的拥抱，试图留住对方最后的温度。


    拥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抱了一个空。


    ……


    陈夫子看着正在消失的城市，长叹一口气。


    这一天……


    还是来了啊……


    “……”


    “那些疯狂的神明为了尽早抹杀掉他的存在，众神联手，进攻大夏边境。”


    “沧南离边境颇远，在5个人类最强者的联手防御下，根本不可能进入。”


    “……”


    ……


    陈牧野缓缓将故事道来。


    “所以他们在【湿婆怨】上面写下了‘沧南市’。”


    “为了杀掉一个人，他们不惜抹杀一个城市。”


    陈牧野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我活这么久还是托了七夜的福。”


    “七夜是10年前唯一的幸存者。”


    “天使之王米迦勒在这座被抹杀的城市之中找到了林七夜，并选择他为自己的代理人，在他传承自己的神墟之后，又以庞大的神力灌入其身体，将之埋藏在他的潜意识中。”


    “随后，一个能够覆盖整个沧南的超大型神墟就展开了。”


    “……那就是七夜的凡尘神域。”


    “七夜下意识用精神世界中的神力重新构筑了沧南，这座城市……因他而存在。”


    ……


    “从一开始，林七夜加入守夜人便是他们算计好了的……”


    折木北原轻声呢喃着。


    “所以沧南才会出现那么多的神秘，才会恰巧有神秘出现去激发他的潜力。”


    “原本的那只鬼面王被我杀了，所以他们才会再次投放一只。”


    “为此……这些家伙甚至不惜用他人的性命为跳板，让林七夜欠下他的人情，从而加入守夜人吗……”


    “这些家伙……下了可真大一盘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