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韦恩把你的精神伴生兽杀死了？那之后呢？看你现在的状态，你母亲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


    听见赛仞的经历，路霜见深感同情，同时也对韦恩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是的，当时韦恩对我下了死手，我的伴生兽几近溃散，与之相连的精神海摇摇欲坠，母亲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提前将没有完成的研究用在了我的身上。”说这话的时候，赛仞看向了路霜见。


    路霜见福泽心至，瞬间就想到了她曾经因为融合了变异灯塔水母的兽核，从而获得了再生之力。


    “莫非是融合异兽兽核？”


    闻言，赛仞点头，正因为有他的前车之鉴，所以当路霜见出现了精神海问题的时候，他才会选择让路霜见去融合兽核，毕竟两人的精神伴生兽虽然特性不同，但毕竟同源，更何况路霜见当时的情况要比他好得多。


    “但是我的状态太差了，即使融合兽核觉醒了再生之力，我身体中的能量也不足以支撑精神海重塑和伴生兽的重新凝聚，所以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赛仞看着手中无知无觉的小水母，内心极度苦涩。


    他精神海遭受重创，不得已将凝聚伴生兽的力量分离出去，导致伴生兽因为能量不足而无法脱离精神海独立存在，能够召唤出来的也只不过是一道虚影而已，没有任何攻击能力。


    这也意味着他这辈子几乎不可能突破SS级，相比起其他纯种人类，他的精神力储量也少得可怜。


    这也是他逃离联邦多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对抗韦恩的真正原因。


    “我问你，这件事是不是发生在十年前？那年的爆炸案是不是就是你母亲做的，为的就是将你送走？”此时路霜见猛然回想起从前发生的事情，记忆拼图的背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是的，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记得当初韦恩将这个消息给完全封锁了。”赛仞疑惑地问道。


    “这消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师父，而且我估摸着当初你母亲自杀式的攻击很可能对韦恩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路霜见严肃地说。


    她记得当初爆炸案发生后没多久，师父就被征召进了总统府，整整一个月，路霜见都没有见师父出过总统一步，如果不是师父每天都有给她打通讯，她都要冲进总统府要人去了。


    “难不成是路师父有内部消息？”赛仞也很奇怪，按理来说，那种程度的爆炸对韦恩来说应该算不上多大的威胁，最多也就是个皮肉伤，医疗舱里躺一躺就好了。


    “我师父在那之后在总统府待了一个月，我原本猜测是不是师父暗中做的那些事情暴露了，所以韦恩借题发挥将师父囚禁了起来，但是想想当时的情况——师父收藏的珍贵食材几乎被洗劫一空，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韦恩出了大事情。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路霜见想不通，赛仞也想不通，作为亲身经历者，他比谁都更清楚当时母亲的状况。


    彼时的韦恩精神海状态早就稳定了下来，加上母亲的新研究，各种强大的技能倾注在韦恩的身上，没道理这么简单就被打伤。


    除非……


    “除非是他自己的精神力出了问题！”*2


    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


    “啊——”


    总统府的地下秘密实验室中，弥漫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似怒吼，似痛苦，又似求饶。


    透过隔离舱的玻璃，能够看到纯白无瑕的隔离空间里，有一个身影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双眼紧闭，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而隔离舱外，看到这一幕的路延维，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杜姆医生呢？总统现在这个状态她人怎么不在？”路延维其实早就知道了杜姆医生的遭遇，毕竟赛仞的逃离少不了他的帮助，但眼下这里全身韦恩的人，他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状态。


    “路大师不知道，总统变成这样就是杜姆医生搞的鬼，现在人都已经凉透了。路大师求您想想办法吧，我们实在缓解不了总统大人的症状，再这么拖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啊！”说话的这个人是杜姆医生的副手——安，便是他接手了杜姆医生留下的烂摊子。


    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杜姆医生的能耐，无法帮助韦恩缓解症状，只好将路延维强行请了过来。


    “我知道了，你先将我带过来的东西准备好，按照杜姆医生留下来的记录依次给他注射进去，我先了解清楚大人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路延维看到陷入疯魔的韦恩，眉头紧皱。


    他不太相信韦恩变成这个样子，会是杜姆医生搞的鬼，但是韦恩也确实出现了精神错乱的症状……


    莫非——韦恩的手术出问题了？


    不，这也不太可能，能够用在韦恩身上，就说明他自己都已经确定了手术会百分百成功，加上他早就因为外来精神力的刺激而觉醒了自己的精神力。


    再搭配着他经年累月的药膳调养，韦恩的精神力表面上应该稳若金汤才对。


    表面上看不出韦恩的问题，路延维翻看着实验员记录的数据，看起来就是很普遍的精神力暴乱，但是路延维心中还是有很大的疑惑。


    于是路延维调出了韦恩实时的精神图景，还真看出了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的精神图景只会呈现出一种图像，但是路延维捕捉到韦恩的精神图景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重影。


    “这！双重图景？”路延维嘴里呢喃道。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路延维坚信自己并没有看错，韦恩的精神图景中很可能存在两种甚至多种图像——这很可能是韦恩吞噬他人精神力的后遗症。


    抑或是——


    有人刻意为之……


    那么杜姆医生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那个人的手笔？


    ——陆将离，你真的死了吗？


    “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路延维此时此刻整个人都不太好。


    对于韦恩，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救他，想让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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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最好。


    可是，他不能，韦恩为了控制手底下的人，给每个人都种下了精神印记，他要是死了，这里的人全都得给他陪葬。


    助纣为虐的人自然死不足惜，可是那些被抓回来的实验体，何其无辜。


    这么多年来，对于精神印记的接触，他费尽心思也才摸索出一点点门道，远不足以解救这么多人。


    ……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可恶！”


    纵使千百般不愿，路延维还是得硬着头皮救人。


    知道韦恩的真实情况，要想缓解他的状况就好办许多。


    没错，是缓解，换个说法——路延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根治韦恩，他只打算利用药膳暂且压制韦恩的状况。


    想到这里，路延维利用精神力对检测精神图景的仪器进行了小小的修改，完全隐藏了多重精神图景的存在。


    在修改仪器的时候，路延维意外发现了仪器中居然还残留着其他人的精神力——想来应该是杜姆医生跟他做了同样的事情。


    这就好办了，杜姆医生已经死亡，路延维索性模拟了杜姆医生的精神力，这样即使多重图景的事情暴露出来，也牵连不到他。


    就在路延维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韦恩也逐渐平复下来，虽然人还是非常狂躁的样子，但是在路延维的营养剂与药剂加持下，可以进行接下来的治疗了。


    “安，你注意总统大人的情况，我去制作药膳。”路延维交代好情况，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隔离舱旁边的小屋。


    这里是专门为路延维设置的小厨房，厨具、碗筷等物品一应俱全。


    没多久，路延维就端着两盏补汤出了小厨房。


    一盏温阳汤，一盏滋阴汤。


    进入隔离舱后，路延维用精神力将韦恩控制住，将两盏汤尽数灌入他的口中，动作粗暴，似有些泄愤的意味。


    这汤，路延维故意没有放得太凉，稍微有些烫手，不过没什么关系，反正韦恩这个时候也无知无觉，醒来后多半也记不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平时他没办法收拾韦恩，这个时候就让他小小地报复一下吧～


    灌完汤之后，路延维掐着韦恩嘴的手还没有放开，不经意间看到了里面的水泡，心情变得有些美妙，但是一想到这些汤能够让韦恩恢复，路延维心中刚刚升起的爽快又被再度压下。


    没关系，没关系，再等等，迟早有一天……


    “人已经没事了，等他醒来之后将剩下的汤喂给他。”路延维吩咐道。


    “路大师你要去哪？”眼看路延维即将离开，安果断叫住了他。


    “人没事了，我还不能回家吗？”路延维眉头紧皱，面色不善地看着安。


    “不是，是总统大人失控前交代过，在他清醒之前，你都不能离开。”安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路延维嗤笑一声。


    韦恩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谨慎。


    “知道了，我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