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作品:《他掌心的野玫瑰》 奶茶店。
祁梦歌下巴抵在桌面发呆。照片里的男人,与记忆中的父亲容貌如出一辙,可显赫的身份、华贵的装扮却判若两人。
那道熟悉的月牙疤痕,还有记忆里父亲作画时的模样,都在她脑海中不断交织,搅得她眼眶又开始发烫。
莫沉舟将奶茶轻轻推到祁梦歌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桌面的木纹。
他屈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裹着几分温柔的调侃:“魂儿都飘到伦敦艺术馆去了?”
祁梦歌如梦初醒,吸管刺破奶茶表面的奶盖,发出“啵”的轻响。她仰头猛吸一口,珍珠在齿间爆开甜腻的焦糖香气。
“双倍珍珠,专属于你的豪华套餐。”莫沉舟指尖摩挲着杯壁凝结的水珠,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少女弯起的眉眼盛着狡黠:“还是我的宝宝最会疼人~”
带着奶香的尾音钻进耳畔,他骤然攥紧玻璃杯,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若不是因为在奶茶店,此刻他定要将这撩人的小猫按在怀里,狠狠咬上一口。
夜色浓稠时的小区门口。
莫沉舟的手臂还圈着祁梦歌的腰。她踮脚轻吻他颈侧,睫毛扫过皮肤时带起细微的痒。“好喜欢你,永远不想和你分开。”
话音刚落,莫沉舟突然往后退半步,后背抵着墙将她揽得更紧,喉结滚动着吐出低哑的回应:“我也是。“
男人喉结滚动,呼吸逐渐加重。他的吻像羽毛般拂过她的眉骨、鼻尖、耳垂,温热气息在她天鹅颈上织就细密的网。
祁梦歌的手指深深陷进他衬衫褶皱里,将脸埋进带着雪松气息的颈窝:“莫沉舟…”
“我在。”低沉的嗓音震得她耳膜发痒。
祁梦歌睫毛轻颤,仰起脸庞。
莫沉舟的侧脸此刻清晰倒映在她眼底,路灯的暖光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金边,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般挺拔,在阴影与光线的交织下更显立体。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抬起,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轻轻划过他的下颚,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眼底泛起盈盈水光,藏着化不开的温柔与眷恋:“莫沉舟,你长得真帅,除了我爸,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让我一眼难忘、满心欢喜的人。”
他垂眸望着怀中红着眼眶的女孩,红润的唇瓣微微颤动,睫毛上凝着细碎星光。“那就永远把我放在你心里,”他用拇指摩挲她发烫的脸颊,“让我成为你生命里最难忘,最爱的那个人。”
祁梦歌突然将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混着鼻音:“从遇见你的那天起,就注定了…“
莫沉舟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眼底泛起笑意:“这么会说情话?“
祁梦歌别开脸,声音裹着鼻音:“我说的是真心话。”发梢垂下挡住她躲闪的目光。
他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瞒我什么事?”
祁梦歌喉咙发紧,那些刺痛的报道画面在脑海翻涌——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与儿时教她骑自行车的模样渐渐重合。这种荒诞到可笑的真相,她连自己都难以说服,又怎敢说与他听?
祁梦歌指尖蹭过他发顶,声音裹着夜色的温吞:“快回去吧,不早了。”
莫沉舟垂眸看她强装的坦然,喉间溢出声叹息,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有事就告诉我,别自己扛着。”
她仰头撞进他深邃的眼,重重点头时,发梢扫过他手腕,惊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莫沉舟转身的刹那,祁梦歌的指尖还残留着他衬衫的温度。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转角处梧桐树影彻底吞没那抹熟悉的轮廓,她仍保持着踮脚张望的姿势。
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却吹不散眼底滚烫的执着——从今往后的岁岁年年,她想要握紧的,始终只有他一人。
“莫沉舟,我真的,好喜欢你…”
回应她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和永不停歇的风声。
回到家后,祁梦歌机械地完成洗漱,沾着水珠的指尖在睡衣纽扣上打滑。钻进被窝后,她像困在茧里的蝶,辗转间把床单揉出无数褶皱。
报道里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循环播放——父亲搂着他如今的妻子的画面,腕间名表折射的冷光,一下下凿着她的心。黑暗中,她咬住被角,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涩意。
图片里男人嘴角扬起的弧度,与记忆中抱起她时的笑意如出一辙,可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刀刃,剜得她心口生疼。
祁梦歌蜷缩在被窝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发紧得几乎喘不过气——曾经把她护在羽翼下的父亲,如今西装革履地站在聚光灯下……是啊,他如今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谁还会记得那段骑着自行车、在小巷里穿梭的平凡岁月?
祁梦歌昏昏欲睡时,父母相视而笑的画面突然闪回——父亲举着糖葫芦追在她身后,母亲踮脚为丈夫整理衬衫的领口,甜蜜的碎片在意识深处炸开,又在下一秒被现实碾碎,只剩空荡的刺痛在胸腔里回响。
次日清晨,祁梦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教室,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教授的PPT翻页声、同学的笔记书写声,在她耳中都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一声严厉的“祁梦歌”炸响,她猛地抬头,“上课不准走神!”
她尴尬的点点头,教室里投来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课后,祁梦歌瘫在课桌上,像片蔫了的叶子。
许年快步走来,直接蹲在她身边,指尖戳了戳她发顶:“今儿转性了?往日听课眼睛都冒光,现在魂儿都飞了。”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你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
祁梦歌猛地搂住许年的脑袋,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年年,你真好。”
许年被搂得踉跄了下,随即伸手环住她,指尖轻轻抚着她的背:“跟我客气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祁梦歌的声音带着鼻音。
许年下巴抵在她发顶,轻笑出声:“记住了,只要你回头,我准在。咱俩可是铁打的‘战友’,不散伙。”
“嗯!”
祁梦歌将脸埋进许年颈窝,对方掌心贴着她后背轻轻摩挲,紧绷的弦“铮“地松开。
有这样的挚友在旁,再汹涌的浪潮都能安心沉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