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她屏幕上复杂的软件界面和堆叠的图层，该说不说，三维的软件似乎要比陈述先前学的剪辑软件更加复杂一些。


    “那当然！”


    苏禾扬了扬下巴，随即放下笔，仔细端详着陈述的脸，眉头微蹙，“你那边的事情...还好吧？”


    “网上那些事...我看到后面连恒远传媒都下扬了，动静那么大。”


    “都过去了。”陈述语气轻松，不想让她挂心，“恶人自有恶人磨，星耀把自己玩脱了。工作室现在好得很，忙，但忙得高兴。”


    他顿了顿，看着苏禾补充道，“这次能这么快翻盘，多亏了几个朋友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扛住了压力。”


    “朋友？”苏禾好奇地追问，身体微微前倾，“谁啊？这么给力？”


    “杨奇和宋义进。”


    陈述说道，“就是我那两个做短视频的室友。星耀刚开始搞水军屠屏的时候，他们顶着被反噬的风险，直接发视频点名道姓硬刚星耀，把这事儿彻底捅破圈了。”


    “破圈力度简直爆炸，直接引爆了后续的连锁反应，简直是神助攻。说起来也怪，他那条视频的数据爆发，有点超出常理…”


    陈述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苏禾放在桌角的手机把玩。苏禾的手机壳是透明的，里面夹着一张两人的合影。


    他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刚想点开浏览器，苏禾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伸手想把手机拿回来：“诶，别乱翻…我里面…”


    但陈述的动作更快，指尖已经点开了短视频平台。


    看着软件后台的流量投放金额，陈述微微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那个网友是你。”


    苏禾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这...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帮你的办法。”


    陈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摸了摸苏禾的头发。


    “小金库都用完了吧？”


    “让你担心了。”


    苏禾慌忙摆手，“没事的...现在难关不都过去了吗？”


    “所以...苏同学，这件事为什么打算瞒着我？”


    陈述故意板起脸，问道。


    苏禾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闪烁到陈述手中拿着的手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个手机，当时漫展上别人送的那个。”


    陈述眼皮一跳，面不改色，“怎么了？”


    “还装！就是你拜托别人送给我的，你当我不知道吗！”


    “OK，这事翻篇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述一秒变脸，转移话题的速度堪称丝滑。


    “等我一下下，我这个还有半个小时就彻底做完了。”


    苏禾指了指屏幕中的机甲模型。


    “好，我等你。”


    陈述点点头，站起身来，双手搭在了苏禾的肩膀上。


    “其他学员都走完了，还是我们家苏同学比较努力。”


    陈述轻轻给苏禾按摩着，一边喃喃道。


    “那可不，我的进步是同期学员最快的。”


    苏禾轻声回应，“而且...在外面报班之后，学校里教的东西就更加没眼看了，我一般上课的时候也在研究这些。”


    陈述点点头，这点他其实很早就和苏禾说过了，只不过现在她自己感受到的更加真切。


    见苏禾微微叹了口气，陈述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迷茫。”


    “说实话，等所有的流程学完以后，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是先进公司实习吗？”


    陈述看向苏禾的作品，“说实话...以你的进步速度，再学个小半年，进一线游戏公司应该没那么难吧。”


    “嗯...应该可以，但是，我其实不太想去。”


    苏禾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当时，我的初衷是自己做游戏来着，不是去打工。”


    “现在学了很多东西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有些异想天开。”


    “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


    “其他学员里其实也有不少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但是最终都妥协了。”


    陈述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个问题。


    “其实...你可以这样。”


    陈述建议道：“先抱着学习的心态，去业内顶尖的游戏公司学习几年。”


    “学到东西之后，再考虑自己出来单做。”


    说着，陈述打开手机，指了指自己的短视频账号。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这里应该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到时候如果有什么资金上的问题，或许我可以解决。”


    苏禾微微摇头，“其实...有些困难，做一款好游戏花费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要比想象中高出很多。”


    “即使你那个时候已经赚到很多钱了，也可能因为这件事血本无归，真想自己做的话，得找很多人投钱。”


    苏禾解释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倒是可以作为其中之一，那个叫什么来着...”


    “股东，对。”


    “这样啊...”


    陈述点点头，表示自己涨知识了。


    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记忆，那一款叫“黑猴”的爆火3A游戏，似乎一开始也不是由业内顶尖游戏公司做出来的。


    反而...是一个小公司，老板还是从某讯辞职的游戏主编。


    “而且...”


    苏禾补充道：“像那种一线的游戏公司，都有自己的一套研发程序，即使你学习到了，只要出了这个公司，你也没法用。”


    陈述皱着眉，经过苏禾这么一通解释，他算是彻底理解了。


    “我其实...有个想法。”


    陈述开口道，“你先找几个技术过关，并且志同道合的人组成一个团队，先从一些小游戏做起。”


    “可是...”


    “我明白，资金问题嘛。”


    陈述示意她安心，“如果是小游戏，各方面的投入都会小一些，就是亏损，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苏禾的动作停住，像是在考虑陈述的建议。


    “最关键的地方，其实不是这些。”


    陈述说道，“其实....最关键的是，得找一个业内有经验的前辈做你们的领导人。”


    “这种人一般都在公司里很受重视吧...上哪去找。”


    苏禾还是没什么信心。


    “呃，其实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