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人都恢复了精神，风盈开口道，“好了好了，虽这几日是休沐日，大家可尽享欢愉。但也别忘了修炼的事。”


    她看向少年，“小七，昨日只听得宗主说了几句你是个奇才，一会需跟我测一下你的修为。”


    少年微微一笑，“是，师父。”


    “另外今灵，搞副业的同时千万不能忘记主业。”


    风盈道，“恰逢小师弟进门，得起个好头才行。”


    今灵嘟嘴：“知道了。”


    “接着是……”


    风盈的视线落到甜栀身上，“你们先出去吧，小栀子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今灵和少年退出门外，少年抱着双臂，淡淡扫了一眼甜栀。


    甜栀问道：“师父，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风盈叹了口气，“你天赋不差，人虽不十足勤奋，但头脑灵活，任务也能处理得很好，故而我平日是由着你来。”


    “但是小栀子，你知道你的明暮雪大师兄盯得多狠么？昨日他可是脚一踏入天穹宗，下一秒他就来我跟前了。”


    甜栀咬了咬唇，“知道了。”


    这就跟上学时，班主任是自己父母一样！令人不适的随时随地的监视感！


    “实不相瞒……昨日明暮雪向我讨了你，说若你未通过中阶试炼的话，你以后得在他处修炼了。”


    “啊？”


    甜栀眼前一黑，“师、师父！！你就答应了？”


    “当然没，明暮雪那小子个人吃得了苦，你可吃不了。”


    风盈摸着她的脑袋，“但你也懂他的脾气，一头倔驴，后续发生什么我也不好把控，中阶试炼，你须得上心啊。”


    想想要时时跟在那严厉的哥哥身边，走剧情不方便就算了，还时时被管着，甜栀就觉得下辈子（虽然也只剩四五年）要毁了！！


    “我、我会拼死努力的！”甜栀哭丧着脸。


    *


    甜栀真不敢再怠慢，今日下午是一直窝在屋里，进行沉浸式学习。


    明暮雪对待修炼可以称之为严苛，要求很高。


    在辅导甜栀修炼时，不仅细化到每日的学习内容，更是要求她严格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不准有一分的差池。


    甜栀跟着风盈进行符咒阵法的修炼。明暮雪主修剑修，但也会根据甜栀的修炼方向，制定个性化的修炼计划。


    完全是望妹成龙。


    今日明暮雪布置的任务是基础的符箓修习，需要练习符咒线条流畅度和灵力的灌注技巧。


    甜栀在屋中练了一下午，一看时间就快到约定的时辰，这完全不敢怠慢，换上道袍就匆匆要往千雪境湖赶。


    “师姐要去哪？”


    恰逢少年从外修炼回来，两人在长廊上撞见，少年笑着挡着她的去路。


    “我要去学习了！可不能迟到！”甜栀满脸焦急，要从少年的身边穿过，“闪开闪开不挡道！”


    谁知少年跟着她的身体一动，又挡在了她的身前。


    甜栀：右移。


    少年：右移。


    甜栀：左移。


    少年：左移。


    甜栀指向天空远处：“看那边有什么啊！！”


    少年将甜栀的手拉下，无奈地说道，“同样的招数我怎么会上当第二次啊，师姐。”


    甜栀也一脸无奈，“那你拦着我做什么？”


    “不干什么。”


    少年抬眸，“只是觉得你这副焦急的表情很少见，你是去见大师兄……那个明暮雪？”


    他直呼其名，可甜栀才没时间纠正。


    “……所以看够啦？我真要迟到了！”甜栀慌乱地说，“让开！”


    “……”少年沉默地盯着她一会，忽然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不够。”


    他赫然掐起她的下巴，表情不再是玩味，带着一些愠气，“再给我多看久些，师姐。”


    “……”


    甜栀深吸一口气，用手抓下他的手腕，“你有病啊！！”


    既然左右被挡，那就——转身就跑。


    甜栀拼了命拔腿就跑，生怕是被追上一点。


    少年没追，只是站在原地，垂眸看了自己的手腕，手指轻轻摩挲，自言自语道，“……明……暮雪。”


    *


    甜栀用传送阵来到千雪镜湖，又是拔腿狂奔，在最后一刻来到了约定之处，千雪境湖边。


    明暮雪立身于湖边，仍是一袭白衣，不染尘埃，与漫天雪白混为一体。


    “甜栀拜、拜见…咳、咳…大、大师兄……”


    甜栀边喘气边俯身行礼，又迅速整理了自己的碎发，礼仪也是明暮雪十分看中的一块。


    明暮雪回头看着甜栀，没有一丝表情，“运好气再说话。”


    甜栀心中马上默念静心咒，努力平息运气，直到再也不喘了，又认真地行礼，“甜栀拜见大师兄。”


    “嗯。”


    明暮雪这才点点头，声音冰冷，“今日让你学的功课，做吧。”


    “是……”


    甜栀咽了口唾沫，一来就查验学习成果也是明暮雪的习惯之一，但这么久以来，甜栀依旧紧张得不行。


    “做吧。”


    甜栀左手扶着黄符，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慢慢将灵力汇聚到指尖……


    ……


    好在经过她一下午的疯□□练，完成得不算差。


    甜栀做完后，忐忑地看着明暮雪，“……请大师兄教导。”


    “嗯，还算可以。”明暮雪颔首，“手抬起来。”


    “喔、哦。”甜栀照做。


    “你的此处。”


    明暮雪走到她的身边，抬起手似乎是想点到她手臂的某处位置，后又将手背至身后，“运气至少海穴时，要注意精神的凝聚，切不可再胡思乱想。”


    “知道了。”


    “再做一次。”


    甜栀不敢怠慢，又努力平息运气，按照他所说的，又做了一次。


    “嗯，不错。”


    明暮雪总算露出了浅淡的笑意，他虽平日教学生活严苛，但奖勤罚懒，信赏必罚，从不吝啬夸赞。


    不错……也是夸赞之一了。


    甜栀露出欣喜的笑容，一被表扬，尾巴就慢慢翘起来，得瑟得不行。


    明暮雪又道：“别得意。再复习一下前些日子教你的咒法和心经。”


    “是。”


    ……


    一下午过去。


    明暮雪收剑：“今日就到这里吧。”


    比起甜栀练得气喘连连，明暮雪面容气息丝毫不改，“今日课业好好练习……明日我会检查。”


    “是。”


    甜栀规规矩矩地点头，又悄悄抬起眸瞅他，等他发话让自己回去。


    明暮雪安静地看着她，没说下课，眸光闪了闪，“半月后……我将去完成一个试炼任务，你……随我一起去。”


    甜栀指了指自己：“我？！”


    “嗯，届时我会通知你时间。”


    明暮雪是通知，没有任何回绝余地。


    “怎、怎么让我一起啊。”


    明暮雪作为宗门大师兄，能接到的试炼任务难度可不小，让自己跟着去做什么……？！


    “你即将进行中阶试炼。”


    明暮雪眼神难得透出几分不自在，“这个试炼秘境对你的提升有很大帮助。”


    妈呀！这敢情是跟老师一起出差进行学术研究了！！


    纵然甜栀是千不愿万不愿，但明暮雪从来不会给她商讨的余地，他是一直管她到大的兄长，也是德高望重不由分说的大师兄。


    甜栀抿了抿唇，“知道了。”


    “还有。”


    明暮雪顿了顿，“别再喝醉误了正事，你酒量不好，不应碰酒。”


    甜栀一愣，反驳道：“我、我没喝酒！”


    “昨夜是谁喝到丑时，又是谁睡到了午时。”


    甜栀抬高音量：“……所以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明暮雪：“……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必管。”


    甜栀不满地控诉，“你又去向师父打探我的行踪！你又监视我！”


    此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般情况，大到学业修习，小到穿衣用度，明暮雪总喜欢默默了解，有不合适的会出言提醒。


    明家双亲早早双亡，明暮雪很早就处于父母的地位。


    但她已经成年，哪受得了这样的控制。


    “胡话！”明暮雪出现几分愠色，微斥。


    甜栀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那怎么什么事你都要管……”


    “明甜栀。”


    明暮雪板起了脸，冷峻的脸透着寒气。“是这些日子没好好管教你了么，你在说什么胡话。”


    听到全名，甜栀被吓到不敢说话了，垂头咬着唇。


    “我既身为你的大师兄，又为你的兄长，怎有不管你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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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暮雪见甜栀一脸委屈，闭起了眼睛，转过了身。


    “想要我不管你，得再成长些才可以。”


    “……知道了。”


    每次都说这句，到底要成长到什么程度啊。


    但历来甜栀不会与他顶嘴，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他的命令她已习惯去听，从没想过违抗。


    明暮雪真正生气时，全然不会表现在表情和动作上，但散发出的骇人气势，旁人连正眼都不敢瞧的。


    犹记得小时，甜栀有次没听他的话，不小心把自己弄感冒了，明暮雪也不说话，就坐在她旁边，换水，喂药，但不发一言。


    那浑身的寒气，吓得甜栀烧都给退了。


    但他始终没有发火，甜栀也不敢把他惹到发火的程度。


    “回去吧。”


    明暮雪说道，“随行物品我皆会准备好，你切莫误了时辰。”


    *


    甜栀一脸愁苦地回到风铃苑，一跨入门口，便听到今灵雀跃的声音：“小栀子修炼回来啦！”


    甜栀循声望去，发现今灵正立在树枝上，“师姐，你在做什么！？”


    “我有点卡文。”今灵从树上跳了下来，“小师弟建议我坐在高处吹吹风，或许便有灵感萌生。”


    甜栀捂脸，“按我的经验，他可能在耍你啊今灵师姐。”


    今灵认真道：“是吗？我倒感觉多了几分灵感。先不说这个了，赶紧来吃饭吧，今晚可是小师弟下厨哦。”


    两人走入膳房，甜栀看了看空荡荡的位置，“师父呢？”


    “师父有事出去了，今晚就我们三个闲人。”


    今灵说道，“怎么了，从刚才就郁郁寡欢的模样，心情不好？”


    “唉。”甜栀轻叹一声，把明暮雪要求一起去试炼的事说了。


    今灵拍了拍她背，“看在他那张脸上，也可以忍耐一下。”


    “那我提议师姐替我去吧。”甜栀举手。


    “绝无可能！”今灵迅速把甜栀的手按下。


    “并且，漂亮的人也不差他一个，今灵师姐也很好看，师父也很好看。”


    甜栀俯到桌面，“小师弟也好看啊。”


    “对啦对啦，你觉得小师弟好看还是暮雪大师兄好看？”今灵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问道。


    “都好看啊。”甜栀毫不犹豫地说，“是不同风格的美男子。”


    “我的意思是，你更喜欢他们谁的脸？嗯……风格上来说。”


    甜栀陷入了沉思，明暮雪五官立体精致，不知是不是个人气质原因，脸部线条更硬朗一些，唇色也很淡，加之强大气场和不苟言笑的性格，是可远观不可近渎的谪仙感。


    师弟谢见星的脸更偏向少年感的秀美，气质清透，皮肤白皙，笑起来多几分无辜，不笑时又有几分距离感的冷冽。


    甜栀得出结论，“那脸的话，我更吃师弟的。”


    “哦~~~~”今灵拉长了音，一脸不怀好意。


    “是只吃脸而已！”


    甜栀强调，回想起前段时间一起试炼时的事情，“师弟的性格超级、无敌臭屁！！难以相处，甚至每天都被气得半死啊！”


    甜栀用手盖脸，“呵，难道这就是年下的通病吗？”


    今灵道：“确实，暮雪大师兄虽然严厉，但性格沉稳靠谱。”


    甜栀万分赞同，“是的，这就是年上的优点！”


    “那还真是委屈师姐了哦。”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年双手将一盘菜放到她面前的桌上，“跟我这种难相处的小孩在一起。”


    “！”甜栀一个激灵，转头对上少年的双目。


    少年弯着眸子，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好像……没生气？


    少年坐到她的身边，“两位师姐吃饭吧。”


    今灵：“好～”


    甜栀就有点心虚了，“嗯。”


    他做的是几道家常菜，菜色十分不错。


    甜栀忐忑不安地夹了块鸡蛋，塞入口中，出奇地不错。


    少年笑眯眯地问：“味道如何？”


    甜栀比了个大拇指，“味道很好！”


    “看来难以相处的小孩做的菜还蛮符合师姐的口味。”


    少年收了笑容，语调冷冷地问，“不知和沉稳靠谱的年上大师兄明暮雪相比，手艺如何呢？”


    ……果然！


    甜栀心中嗑噔一声。


    兴师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