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慢悠悠的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这里面很安静。


    没什么人。


    陈锋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佛学理事会平日里都有啥工作，还要租下一整层的办公区来用。


    反正到处都弥漫着檀香味儿。


    关键是，这么高大上的地方，甚至随处可见佛牌挂件，不是应该处处祥瑞拱照吗？


    为什么在地视天听术下，整栋大楼都弥漫着黑色的氤氲絮状物呢？


    有种阴森感。


    陈锋进了卫生间。


    放水。


    正放着呢，里侧突然啪嗒一声响。


    回头一看。


    窗台上一个保洁用的喷水壶掉地上了。


    陈锋狐疑的看着地上的喷水壶，又看了看窗台，窗户都没开，楼里有中央空调制冷。


    所以……


    放水完毕，关闸门提裤子。


    陈锋收回目光，转身到水池前冲了冲手，接着离开卫生间。


    刚推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个女人。


    背对着卫生间的门。


    冲着窗外，在打电话。


    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女秘书。


    浑身缠绕着浓密的黑色絮状物。


    陈锋停住了脚步。


    一边擦手一边关注着她。


    顺便偷听了两句她通电话的内容：“行啦，知道啦。今晚肯定不加班。放心，领导今晚去龙门寺吃斋。”


    “嗯，我洗干净了等你。”


    “讨厌。”


    “好吧，我准备。那你快点哦，别人家把药都吃了，你又迟到，人家就得欲火焚身了。”


    “到时候，别怪我随便找个男人啊。”


    “嘁，怕你啊，你来啊。”


    “有本事你现在来。”


    “德性，巡逻你还嘚瑟。行啦，挂了，晚上等你。”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着回头看了陈锋一眼。


    陈锋眨了眨眼，抬手示意正在用手纸擦手，接着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转身离开。


    女人白了一眼。


    再次回过头。


    一动不动。


    等陈锋走出十米之外后。


    女人突然慢慢伸出一只手，扭开了走廊的窗户。


    陈锋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就见到女人突然像是诈尸了一样，猛然跳上窗台，回头瞄了陈锋一眼，接着纵身一跃而下。


    “卧槽。”


    陈锋脱口惊呼，迅速冲了过去。


    可是当他探出头去，往楼下看时，下面却空无一人。


    根本没人掉下去。


    陈锋愣住了。


    “你在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陈锋连忙回头转身，愕然发现跳楼的女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


    还是……


    女人眼见陈锋一脸懵逼，随手指了指头顶：“我们楼里都是中央空调集中制冷的，温度符合标准。先生，你不能打开窗户。如果想抽烟，请到卫生间，那里风循环系统，可以吸烟。”


    陈锋：“……”


    女人：“先生？”


    这时，远处会议室的门也推开了。


    洛研冰和朴步诚双双走出会议室。


    洛研冰左右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陈锋跟一个女秘书站在一起，不禁皱了皱眉头，扬声喊了一句：“司机，走了。”


    陈锋回头瞄了一眼，这才转身关上窗户，看着女秘书说了一句：“九楼的窗户都不装护栏吗？这要是想跳楼，一跳一个不吱声。”


    女秘书：“先生，你……想跳楼吗？”


    陈锋看着她：“我怕你想跳楼。”


    女秘书当即翻了个大白眼：“你神经病吧？”


    陈锋：“……”


    远处。


    洛研冰狐疑的看着他：“陈锋？”


    “来了。”


    陈锋回应了一声，再次看了一眼女秘书。


    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要跳楼的状态。


    所以刚刚，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自己的意识么？


    陈锋狐疑的转身往前走。


    来到洛研冰面前。


    “怎么了？”


    洛研冰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


    陈锋耸了耸肩：“我看走廊的窗户连护栏都没有，所以就跟那个秘书说了一声。这要是有人想跳楼，拦都拦不住。”


    洛研冰：“……”


    一脸无语。


    这么爱管闲事吗？


    你自己额头上都印上了‘死亡标签’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安全隐患？


    这家伙的脑回路是搭上贪吃蛇了吗？


    朴步诚也笑了：“小伙子，你说跳楼？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陕安市的佛学理事会大本营。这里少说也有上百位罗汉菩萨镇守，所有职员都是虔诚的礼佛之人。跳楼？呵呵，我真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表情就僵住了。


    下一秒。


    就见他那肥硕的大脸上满是惊恐扭曲的表情，瞪着眼睛就往前跑，边跑边喊：“你干什么，你……”


    陈锋猛然回头。


    就见到窗口一道身影纵身一跃而下。


    卧槽！


    是刚刚那个秘书。


    陈锋立马闪身疾冲过去，当他冲到窗口探头往下看时，女秘书的尸体已经卡在了楼下绿化带的护栏上。


    鲜血四溅，现扬惨不忍睹。


    楼下。


    无数路人尖叫大喊，一片混乱。


    陈锋：“……”


    慢慢回身，看着身后紧跟着跑过来的洛研冰，俩人全都一脸凝重的神色。


    ……


    几分钟后。


    警方到扬。


    洛研冰和陈锋站在楼下，看着尸体被运走。


    此刻，尸体身上的黑色絮状物消失了。


    陈锋低头看看。


    自己身上的黑色絮状物却在缓慢的增加，而且缠绕的越来越多。


    看不到源头。


    难道这些东西是死亡的预兆？


    越浓郁就越接近死亡？


    三首祭器献祭，死亡周期是七天。


    所以自己应该还没到必死的时候。


    只是，跳楼的女秘书是怎么死的？


    自己在幻觉中偷听了她通电话的部分内容，对于一个这么积极热爱生活的女人，不可能跳楼的。


    她怎么死的？


    陈锋一时摸不着头脑。


    总感觉女人的死可能跟自己的出现有点关系。


    ……


    一个多小时后。


    两人回到酒店。


    陈锋进了洛研冰的房间。


    “领导，我离开后，朴步诚提了‘百年计划’的内容么？”


    “没有。”


    洛研冰摇了摇头：“这老狐狸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我跟他签了捐赠合同以后，中午再说。”


    “那你签了么？”


    洛研冰点点头：“签了。捐赠一千万。”


    陈锋一脸恶寒：“一千万？领导，你真是……财大气粗啊。”


    洛研冰一撇嘴：“只是捐赠协议而已，连合同都算不上。签了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履行。我不能违约吗？”


    陈锋：“……”


    洛研冰：“怎么？”


    陈锋哭笑不得：“你好坏哦。”


    洛研冰顿时浑身一激灵，连忙后退两步气道：“陈锋，你再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我……我……”


    “你怎么样？”


    “我……”


    洛研冰‘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气的一跺脚，没好气的说：“你一会单独去办件事。”


    陈锋一愣：“我单独去？”


    “对。”


    陈锋眨了眨眼：“中午吃饭没我的份儿？”


    洛研冰一脸无奈：“对，没你的份儿。你要是一起，嫖娼的就不会说实话。没办法，我只能单独去见他。”


    陈锋：“你……确定你能应付他？我看他可不像是个好东西。”


    洛研冰深吸一口气，转身淡淡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谁是领导？我可是第七组的组长。你真当我是林黛玉了？”


    陈锋连忙摇摇头：“没，真没当你是林黛玉。在我印象里，你更像潘金莲。”


    洛研冰一听，猛的一回头：“你说啥？”


    陈锋：“……”


    糟糕！


    有杀气！


    洛研冰两只小手都攥紧了，盯着陈锋一字一顿的说：“你说我……像谁？”


    “咳咳。”


    陈锋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两步，尴尬笑道：“领导，我就随口一说。主要是每次你让我一个临时工干这干那时，我脑子里总会想起那句‘大郎，你该吃药了’。”


    洛研冰：“……”


    好想……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