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告诉我
作品:《知道和嫡姐的结局以后》 日已迟暮,柔和夕阳照过窗棂,被分割成许多光点,斜射在两人身上,落成光斑,忽明忽暗。
赵寻真看着叶拭微,看她怀疑惑乱的表情,看她不解蒙昧的眼睛,一瞬间几乎脱口而出全部过往。
可那算什么呢?
现在的叶拭微与他并不相熟,自己说出那些事,她可能会愧疚,然后对自己另眼相待。他或许会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那算什么呢。
赵寻真不想要这样“绑架”来的爱,他只要叶拭微毫无顾忌、毫不牵强、没有条件、没有理由的爱。
他希望叶拭微只是因为爱他,所以爱他。
叶拭微也并不是真想知道这个答案。时机到了,赵寻真自然会说。即使不说,她心中也已经有了猜想,虽然有些荒谬。
叶拭微道:“你好好休息,今日多谢你,我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赵寻真闻听这话,抬起了头,就见她转身要走,几乎是本能就拉住了她的衣袖。叶拭微偏头,发现他用的是那条受伤手臂,往后退了一小步,不解地看他。
赵寻真其实是很疼的,但是没有松手,他直愣愣地看着叶拭微,眼也不眨,耳朵依旧泛着红。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叶拭微。
“我听承慧说,你们以前在无常寺的时候,会头抵着头烤花生吃。他同我说过许多次,每次提起都神采飞扬,今日正好出府,我给他买了一些,你帮我拿给他好吗?我不想他看到我受伤。”赵寻真停顿一下,又说:“我吃过这家,很不错,比今日那家炒栗子好吃。”
“哦?赵先生不过来京城几日,竟就知道哪家烤花生好吃、哪家炒栗子一般了?看来平日没少出去潇洒……”叶拭微揶揄道:“也是,先生一月十两银呢。”
赵寻真本就话中有话,被她点出来也不生气,只是有些赧然,没有回她的话,把油纸包无声往前又递了递。
叶拭微轻笑一声,接过油纸包,拆开,抓了一把放到赵寻真手边,俯身同他对视,轻声说:“不过先生有句话说得不错,我也觉得,那家炒栗子一般般。”
赵寻真恍然睁眼,叶拭微已经推开门出去。
他拿一颗花生剥开,放进嘴里,脸有点僵。
怎么还有糊的!
“这家烤花生真不错!”承慧面前花生壳一堆,把已经剥好的小半茶杯往叶拭微面前推,“我一边剥一边忍不住吃,有姐姐之前烤出来的味道。”
“是吗?”叶拭微捏了一粒放进嘴里,焦香味十足。其实她品不出来有没有自己当初烤的味道,只能说确实不错,火候正好。
承慧屈起食指在油纸包里面扒拉几下,惊喜道:“而且,一颗糊的都没有!这老板就应该挣钱,太良心了。”
叶拭微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吧。”
承慧仰头在她掌心蹭了蹭,把剩下的那些剥了,放到另一个茶杯中,攒了满满一杯子,扯一张写过字的纸过来,从上面蒙住盖好。
叶拭微疑惑问:“你不吃吗?”
承慧摇头,“等晚上过去和师父一起吃。他受了伤,夜里定是睡不好的,我过去陪他。”
“你倒是周到。”叶拭微夸夸他,又想到什么,说:“我屋里有安神香,你和我去拿些过来,夜里燃了,或许能有点用。”
承慧点头。
待他拿完安神香离开,叶净渊从房间出来,和叶拭微同站连廊下,隔着一间屋子的距离,与她远远对视。
金乌西沉,皎月高悬,照射下孤冷清凉的光。夜太深了,那点光实在不够看。
叶净渊看不清叶拭微的脸了。
叶拭微朝她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呢喃着唤了一声:“阿姐。”
凉风习习,庭院桂树叶片轻轻摇晃,阴翳斑斑。
叶净渊偏头看依靠在自己左肩的叶拭微,瞧见她精致五官,上面已经没有了自己亲手描出的妆容,只剩下那张她最熟悉的面孔。
对方嘴唇开合,叶净渊听到她说:“我有点难受。”
叶净渊右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头,问她:“今夜要和我一起睡吗?”
“好啊。”叶拭微想也不想回答。
语落,她噔噔噔跑回房间,须臾拿着一个茶杯回来,站到她面前,笑意满满。
叶净渊闻到花生香味。
叶拭微献宝一样:“一起吃呀。”
叶净渊没忍住笑了。
身体挨着身体坐在桌前,面前是小半茶杯剥好的烤花生米,叶净渊沉默思考一会儿,说:“好像缺点酒。”
叶拭微:“哪里有酒?我去取。”
“算了,醉话才最当不得真,醉鬼也让人看不懂。”叶净渊倒了杯茶给她,笑着说:“不如以茶代酒,越清醒越好。”
叶拭微伸过去接茶的手顿住。
叶净渊看着她的眼睛,说:“拭微,告诉我,你怎么了。”
叶拭微忍不住往回缩了缩手,只是没缩回去多少距离就被叶净渊抓住按下。
叶净渊用的力道不大,叶拭微却觉得自己挣脱不开。
之前面对赵寻真,她想时机若到,对方会告诉她一切。
现下面对叶净渊,她感到不安,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时机。
她不清楚,心下纠结不停,下意识抬起眼,问叶净渊:“你信我吗?”
“信。”几乎在她话尾音落下那刻,叶净渊的回答就随之而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在这府里,你只信我一人。”她说:“如果我都不相信你,你心里的话,还能对谁说呢?”
叶拭微心脏一酸,随后低下头去,揉揉眼睛,缓慢地轻声说:“我昏迷那三天,好像去了另一个地方。那儿也有无常寺……我听到那里的人在说我们的事情。”
“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只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可我醒后,看到了你为我求的签文——天地盈虚,寒暑周回。”叶拭微道:“我在那个无常寺,也看到了这句话,还是在相同的地方。我这才觉得,那或许不是一场梦。”
——天地盈虚,寒暑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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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净渊知道这句诗,寓意世事无常,也说物极必反。
“后来和你回到相府,我又见到了一个陌生的我。她对我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改变一切。”
叶净渊神情渐渐严肃,抓着叶拭微手掌的力气越来越大。
叶拭微觉得有些疼,但没有吭声,继续之前的话:“在那个无常寺,他们说……你我最后反目,一死一生。”
“砰——”一声闷响,茶杯跌落,水珠四溅,染湿了两人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和衣衫。
叶净渊一瞬间明白什么,嗓音发紧:“死的是我?”
不待叶拭微回答,她又说:“我的死和三皇子有关?你为了我去接近他?”
她重又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追问:“你我反目缘由为何?我又为何而死?你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些?”
停顿一瞬,她松开叶拭微的手,失神道:“他们口中,你我反目,是因为我做了什么?”
叶拭微抓住她手,用比刚才更重的力道,试图让叶净渊因疼痛回神,可惜没有成功。
“我不信。”她说:“我不信那些。”
“不,你得信。”叶净渊回神,恍惚道:“万一那就是真的……我就是动手要害你呢?”
“且不说那不可能,”叶拭微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一定有苦衷。”
那有什么用?
“苦衷”二字,最恶心了。
让人恨也不能恨得名正言顺,只能在恨中追忆曾经的好,又在好中反复确认对方带来的伤害。
纠结百转,煎熬不堪。
叶净渊说:“这事先放放,我问你,为何你要因为‘我死’一事去接近三皇子?和他有关系?”
“尚不清楚是不是他。”叶拭微道:“这大邺朝每一位皇子都有可能。”
“在他们话中,你死那时,人在冷宫,有人给你送去毒酒白绫。这只有当时的皇帝才能做到。”她犹豫一瞬,说道:“阿姐,你一定不能同皇室结亲。”
叶净渊轻轻点头,没有回话,又问:“我……为何要害你?”
叶拭微气恼地一拍桌子,桌面的茶水弹起,溅到叶拭微身上,她却全然没有感觉,愤怒道:“说是因为你夫君爱上了我,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这样!”
叶净渊噗嗤笑出声。
叶拭微更恼,嗔怒道:“阿姐!”
叶净渊所有沉重心情全被她一句话一个动作打散,郑重其事道:“你这些话,我全都相信。”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那样,但是拭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了,你一定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叶拭微不悦皱眉,没等说什么就被叶净渊按住手指,捏动指腹安抚:“但我也不认为我会变成那样,如果真是因为那该死的‘苦衷’,我和你一起……我们改变这一切,好吗?”
“你不要自己背负这些,”她笑得温柔,声音也温柔,“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阿姐……”叶拭微眼眶一酸,“我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