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两分零九秒六零！”


    “只比世界纪录慢了零点一秒！你们他妈的算得可真够准的啊！”


    “这是什么？这是巧合吗？！啊？！”


    “这是赤裸裸的作弊！这是在糊弄老子！这是在打我们全体参赛指战员的脸！”


    他猛地一扬手，那块记录着成绩的硬质记录板，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席团长脸色煞白，他知道，司令员是真的动怒了。


    这种精确到零点一秒的“压分”，太假了！假得离谱！


    如果是超了世界纪录很多，或许还能说是天赋异禀，是奇迹。


    可偏偏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只差零点一秒，这不明摆着是人为控制的吗？


    想搞个大新闻，又怕太夸张被人一眼看穿，所以搞了个“险些打破世界纪录”的噱头？


    这在军区司令员看来，简直就是把他当傻子耍！


    “席建军！”军区司令员怒吼一声，指着席团长的鼻子。


    “你这个旅长是怎么当的？！啊？！”


    “你的兵，在全军大比武上公然作弊，你他妈的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席团长一个立正，低着头，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


    “司令员，我……我有责任，我……”


    “你有责任？！”军区司令员怒极反笑，“我看你是想包庇吧！”


    他越说越气，猛地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席团长的小腿迎面骨上！


    “嘭！”


    一声闷响。


    席团长猝不及防，再加上司令员这一脚力道极大。


    他“嗷”的一声，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抱着小腿，脸都白了。


    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司令员这是真火了啊！


    连猛虎旅的旅长都敢当众踹翻，这事儿小不了！


    “司令员，您消消气，消消气……”旁边几位其他部队的领导赶紧上来劝。


    “消气？我消不了这个气！”


    军区司令员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瘫坐在地上的席团长。


    又指了指不远处刚刚从障碍扬上下来的张扬。


    “给我查！立刻！马上！彻查到底！”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名堂！”


    “不管查到谁，不管他有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一律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这种歪风邪气，要是刹不住，我们这支部队还怎么打仗？！啊？！靠作弊去打赢敌人吗？！”


    军区司令员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他几步走到张扬面前，此刻的张扬，刚刚完成极限冲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额头上渗着汗珠，眼神却是一片平静。


    司令员看着张扬那张年轻而略带稚气的脸，心中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小子，就是你，跑了个两分零九秒六零？”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张扬，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


    张扬看着眼前这位暴怒的将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报告首长，是的。”


    “是？你还有脸说是？！”军区司令员怒火中烧。


    扬起蒲扇般的大手，眼看就要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他觉得，这个兵，不仅作弊，还脸皮厚，不知羞耻！


    这种兵，留着也是祸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哎哟，司令员，这是谁又惹您老人家发这么大火气啊？”


    一个温和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


    气质儒雅，肩上也扛着大校军衔的中年军官，正微笑着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是特战旅的政委，方通。


    方通和军区司令员也算是老相识了，说话的语气也相对随意一些。


    他走到司令员身边，先是敬了个礼。


    然后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张扬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轻轻拍了拍司令员的胳膊，笑着说道


    “司令员，您先消消气。来，跟我说说，是不是这小子又给您惹麻烦了？”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指着张扬，对方司令员道。


    “张扬，怎么回事儿啊？又把咱们司令员给气着了？”


    “张扬？”


    军区司令员扬起的手，在听到“张扬”这两个字的时候，猛地顿在了半空中。


    他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收缩！


    脸上的怒容，也僵住了。


    张扬？


    哪个张扬？


    军区大院里，叫张扬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可偏偏，方通，特战旅的政委，用那种特意点名的语气说出来……


    司令员的脑子飞速旋转，像一台老旧的计算机在疯狂检索数据。


    一个名字，一个最近在他耳边，不，应该说是在整个军区高层。


    尤其是他们这些A集团军的头头脑脑们耳边。


    如同魔音贯耳一般反复出现的代号——“那个新兵”、“那个妖孽”、“那个让几大特种部队头头差点打起来的宝贝疙瘩”！


    这些称呼，最终都指向一个名字。


    张扬！


    嘶——


    军区司令员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脑勺有点发麻。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眼前这个穿着少尉军衔常服。


    因为剧烈运动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胸膛微微起伏，看起来……


    嗯，眉清目秀，甚至有点文艺兵气质的年轻人。


    这张脸，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


    和他脑海中那个通过无数份加密文件、通过下级军官们激动又带着点夸张的口述。


    通过其他军区大佬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电话中，拼凑出来的“传奇新兵”形象……


    卧槽！


    重合了！


    真他娘的重合了！


    军区司令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真的是他？！


    那个在新兵连就搞出惊天动静。


    什么极限越野、全装泅渡、格斗射击样样顶尖，直接惊动了军总部。


    让各大特种部队的头头们不顾脸面，差点在他办公室里上演全武行的……张扬？！


    那个在不久前一次涉及国际纠纷的秘密行动中。


    以一个新兵蛋子的身份，发挥了关键作用。


    甚至可以说是一己之力扭转了部分局面的……张扬？！


    那个被上面点了名，特批火线提拔，从中尉直接跳到少尉。


    档案被列为SSS级机密的……张扬？！


    一瞬间，军区司令员感觉自己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