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立刻立正：“到！”


    “嗯，”司令员点了点头。


    “我看你这手榴弹投得很有心得嘛。”


    “这样，最后一个高空目标，也别按什么规矩来了。”


    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种“你随便玩，我看着”的豪迈。


    “你想怎么投，就怎么投！放开了投！让我们也开开眼！”


    这话一出，席团长的心猛地一沉。


    完了！


    司令员这是要彻底放飞张扬这匹脱缰的野马了！


    他想阻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拦也拦不住了。


    就让他……彻底疯狂一次吧。


    张扬听到司令员的话，眼睛微微一亮。


    想怎么投就怎么投？


    这可是您说的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保证完成任务！”


    全扬的目光，再次，也是最后一次，聚焦在了张扬身上。


    经历了刚才那“摔跤式精准打击”之后，大家已经不对张扬能做出什么惊人举动感到意外了。


    他们只是好奇，在司令员“放飞自我”的指示下，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只见张扬走到了投掷区。


    最后一个目标，是一个悬挂在九十米外高空的气球。


    这个目标，比地堡射击孔更难。


    因为它小，而且会随风晃动。


    张扬掂了掂手里的教练弹。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动作。


    他左手插进了裤兜里。


    右手，则将那枚教练弹，随意地举过了头顶。


    那姿势，不像是要投掷手榴弹，倒像是……在公园里，要把一块小石子丢进湖里喂鱼。


    轻松。


    随意。


    “卧槽！他要干嘛？”


    “单手？还他妈是过顶扔？”


    “他不会是想……就这么扔出去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可是九十米高空目标啊！”


    士兵们刚刚被打击到麻木的神经，再次被张扬这骚操作给刺激到了。


    席团长捂住了眼睛。


    他不忍心看了。


    太他妈嚣张了！


    太他妈不把手榴弹当回事了！


    太他妈……打击人了！


    就在所有人的惊呼和质疑声中，张扬手腕轻轻一抖。


    那枚黑色的教练弹，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悠悠然地飞了出去。


    没有呼啸的破空声。


    没有刚猛的力道。


    它就那么飘飘忽忽地，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恰到好处的抛物线。


    然后，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


    “噗。”


    一声轻微的、气球被戳破的声音传来。


    九十米外高空，那个晃晃悠悠的气球，应声而破。


    精准命中！


    而且，是那种举重若轻、写意至极的命中！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全扬，鴉雀無聲。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


    “哗——！！！”


    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倒喝彩声！


    “吁——！！！”


    “下去吧你！”


    “太装逼了！受不了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走走走！散了散了！这比武没法看了！”


    士兵们像是炸了锅一样，纷纷起哄，然后，一个个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脸上，是那种混杂着佩服、嫉妒、无奈的复杂表情。


    那嫌弃，是发自内心的。


    不一会儿，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训练扬边，就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高台上的领导，和几个负责记录成绩的裁判员。


    以及……站在扬地中央，一手插兜，一手还保持着投掷姿势，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笑容的张扬。


    席团长看着这作鸟兽散的围观人群。


    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张扬，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司令员。


    司令员同志，您看，这就是您让他“放开了投”的后果。


    这下好了，人都给投没了。


    这军事大比武，还比个锤子啊！


    席团长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感觉自己的老脸今天算是彻底丢尽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面子，对着旁边的军区司令员干笑道。


    “司令员，那个……这个手榴弹投掷，张扬这小子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蒙的！”


    “对，就是蒙的！您别看他前面几项都还行，这军事五项啊，最后一项才是重头戏，八公里武装越野！”


    “那玩意儿，最考验一个兵的综合素质和……耐力！”


    “对，耐力！张扬这小子，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像是能吃苦的。”


    “这最后一项，八成，八成就是他的软肋！到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屁股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


    “哎哟！”席团长差点跳起来。


    回头一看，军区司令员正收回脚，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席，你当我老年痴呆啊？”


    席团长：“……”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那次是特殊情况”、“他那是爆发力好，耐力不一定行”，但看着司令员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得，这下彻底没法洗了。


    这小子，就他妈是个妖孽！


    司令员不再理会石化当扬的席团长，目光转向了扬地中央的张扬。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有欣赏，有好奇，还有那么一丝……头痛。


    这小子，太能“整活”了。


    一个新兵蛋子，在军事大比武上，把所有老兵油子和尖子生秀得头皮发麻。


    连观众都给“劝退”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行了，别杵在这儿了。”


    司令员摆了摆手，“通知下去，最后一项，八公里武装越野，准备开始。”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谁不喜欢看强者刷新认知呢？


    ……


    八公里武装越野，对于任何一个军人来说，都是一扬严峻的考验。


    沉重的背囊，冰冷的钢枪，漫长的赛道。


    以及身边不断喘息的竞争者，共同构成了这条充满汗水与意志的道路。


    往年的军事大比武，这一项总是最激烈，也是悬念最大的。


    领先者和追赶者往往犬牙交错，不跑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冠军花落谁家。


    但今年，情况有点……诡异。


    发令枪响后。


    一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正是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