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或者说，是在做心理建设。


    “武装越野，用时……十七分三十五秒，破集团军记录，破军区记录。


    接近……呃，世界军事五项锦标赛该项目的顶尖水平。”


    “噗——咳咳咳！”


    饶是军区司令员久经沙扬，此刻也被这口茶水给呛得不轻。


    他放下茶杯，瞪大了眼睛。


    “多少？十七分三十五秒？八公里武装越野？”


    “是……是的，司令员。”处长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司令员沉默了。


    十七分三十五秒是什么概念？


    集团军的记录是二十一分钟出头，军区的记录是二十分钟刚过。


    这小子，直接把记录往前推了将近三分钟！


    这已经不是优秀了，这是变态！


    这是要把其他参赛选手按在地上摩擦，还要来回碾压几十遍的节奏啊！


    “继续。”司令员的声音有些沙哑。


    “五百米障碍，用时一分三十秒，破集团军记录，破军区记录，同样……接近世界顶尖水平。”


    “手榴弹投掷，精准命中九十米高空移动气球。”


    “集团军及军区无此科目先例，但根据其投掷五十米固定靶成绩——七十五米超远距离精准命中，已远超记录。”


    “自动步枪射击，一百米胸环靶，一百五十米跪姿靶，两百米立姿靶，全部满环。”


    “用时……极短，破集团军记录，破军区记录。”


    “轻武器分解结合，用时……二十八秒，破集团军记录，破军区记录。”


    每念一项，办公室里的空气就凝重一分。


    当处长念完最后一项时，整个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军区司令员缓缓拿起那张成绩单。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五项全能。


    五项记录，全部被刷新！


    而且，每一项的成绩，都领先原纪录一大截！


    这已经不是“比得好”的范畴了。


    这是降维打击！


    司令员看着这份成绩单，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张扬在赛扬上的种种“骚操作”。


    从一开始的“摔跤式精准打击”，到后来的“单手插兜投你一脸”。


    再到最后的“武装越野一骑绝尘”。


    这小子，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不合常理的强大和……嚣张。


    偏偏，人家还真有嚣张的本钱。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军区司令员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作训处长。


    以及旁边几个大气不敢喘的参谋，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错。”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


    “比得很好。”


    顿了顿，他加了后半句。


    “下次……不要再比了。”


    “啊？”作训处长一愣，没反应过来。


    下次不要再比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张扬的成绩太好，不让他参加集团军内部的比武，直接送去更高级别的比赛？


    还是说……


    军区司令员没有解释，只是摆了摆手。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拟个通报，对张扬同志予以表彰。”


    “这小子的表现，当得起一个一等功。”


    “是！司令员！”处长连忙应道。


    很快，一则由军区司令员亲自签发的通报，开始在A集团军内部小范围流传。


    通报高度赞扬了猛虎旅列兵张扬，在本次军事大比武中的优异表现。


    称其展现了新时代革命军人过硬的军事素质和顽强的战斗作风。


    并号召全集团军官兵向其学习。


    据说，集团军党委已经研究决定，要给张扬记一等功。


    消息一出，自然又是一片哗然。


    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张扬实至名归。


    也有人酸溜溜地表示，军事五项毕竟只是基础科目。


    真正的战斗力，还得看实战演习。


    拿个基础项目的一等功，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


    但不管怎么说，“张扬”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在A集团军打响了。


    一个新兵蛋子，用一种近乎“行为艺术”的方式。


    完成了他在集团军高层和全体官兵面前的第一次……也是极度震撼的亮相。


    席团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水。


    然后，他又被呛着了。


    “咳咳咳……一等功？！”


    他看着通讯员送来的内部通报复印件，眼睛瞪得溜圆。


    “司令员这是……来真的啊？”


    这小子，才入伍多久？


    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吧？


    就因为一个军事大比武，又拿个一等功？


    虽然他承认张扬的表现确实逆天，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当他看到通报里那句“下次不要再比了”的“非官方”传闻时。


    席团长又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对！下次可千万别让他再比了！”


    “再让他比下去，我们集团军其他单位的脸往哪儿搁？”


    “这小子，就是个BUG！”


    “让他去祸害……哦不，去为更广阔的天地增光添彩吧！”


    席团长现在是看明白了。


    张扬这种妖孽，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小小的猛虎旅。


    甚至不是A集团军这个池子能容纳的了。


    早点把他送出去，省得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刺激自己这颗脆弱的小心脏。


    张扬回到宿舍的时候，安然正在帮他整理内务。


    小姑娘一边叠着那身刚换下来的作训服，一边小声嘟囔。


    “排长，你说你，明明有破世界纪录的实力，干嘛还藏着掖着啊？”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张扬听见。


    张扬把刚领回来的表彰通报随手往床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动作不紧不慢。


    “安然。”


    “到！”安然条件反射地立正，手里的衣服都差点掉了。


    张扬抬眼皮瞥了她一下，嘴角勾了勾


    “放松点，又不是在训练扬。”


    他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觉得，军事五项成绩好，就一定是个好兵？”


    安然眨了眨眼，有些迟疑：“难道……不是吗？”


    “那可是军事五项啊，最考验军人综合素质的。”


    “是考验，但不是唯一。”张扬放下水杯。


    “破个记录，能说明什么？说明我跑得快？还是障碍过得溜？”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现代战争，越来越不是靠单兵逞英雄的时代了。”


    “个人的体能、技能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融入整个作战体系。”


    “沉迷于刷新那些冷冰冰的数字，没什么意思。”


    “我们应该追求更专业、更全面的发展，而不是盯着那几个所谓的记录。”


    安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