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来了，休假一个月。”


    没过几秒，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但接电话的却是母亲。


    “儿子！”林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得不行。


    “你爸知道了，他高兴坏了！你这次可得多在家待几天，哪儿也别去，听见没有？”


    “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给养胖点！”


    林恒拿着手机，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嘱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知道了妈，放心吧，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好好休息，好好陪陪你们。”


    ......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恒躺在自己许久未睡过的床上，柔软的床垫让他紧绷了许久的肌肉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空气里弥漫着阳光和干净床单的味道，混合着楼下飘来的饭菜香.


    这便是家的味道，安逸，且让人心安。


    林母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醒了？刚看你睡得沉，没敢叫你。”


    林恒坐起身，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清脆香甜。


    “妈，我爸还没下班？”


    “快了快了，他今天肯定踩着点就往家跑。”


    林母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怎么也看不够，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开了口。


    “儿子，你是不知道，妈现在在小区里多有面子！”


    林恒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听着。


    “就前两天，我在楼下跟王阿姨她们聊天，就是住咱们对门那个，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林母说得眉飞色舞，手还比划着.


    “她家孙子，今年刚上小学，天天在家吵着要当海军，说长大了要开军舰，保家卫国！”


    “王阿姨就跟她孙子说，‘你看咱们小区的林恒哥哥，就是海军军官。”


    “开的可不是军舰，是潜艇！那才叫厉害呢！’”


    林母模仿着邻居的语气，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


    “后来啊，小区里好多人都知道了。”


    “现在见到我，都客客气气地喊我‘林恒妈妈’，不是叫老林家的，也不是喊我名字。”


    “她们都说，我家教得好，培养出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是咱们整个小区的骄傲！”


    她说着，眼角又有些湿润了，连忙用手背擦了擦。


    “妈知道，你干的活儿有危险，妈天天在家里提心吊胆。”


    “可一想到我儿子是在保家卫国，是在做顶天立地的大事，妈这心里……就又骄傲又自豪！”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林恒的心里像是被温水浸泡着，暖洋洋的。


    他知道，母亲的骄傲，是他拼搏的动力之一。


    他放下苹果，握住母亲的手。


    “妈，这不都是您和我爸教得好吗？”


    林母被儿子一句话逗得破涕为笑，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就你嘴甜！快，把水果吃了，我去看看你爸的下酒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傍晚时分，林父准时回了家。


    他不像林母那样情感外露，但一进门，那双锐利的眼睛就锁定在了客厅沙发上的儿子身上。


    他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回来了。”


    “爸，我回来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父子俩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胜过千言万语。


    林恒站起身，主动接过父亲手里的公文包，给他递上拖鞋。


    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林恒想去厨房帮忙，被林母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


    “去去去，厨房油烟大，你跟爸看会儿电视，一年到头回不来几天，还想让你干活？没门！”


    林恒无奈，只好陪着父亲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


    一家三口，难得地聚在一起，电视里播放着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份久违的温馨和安宁。


    林母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终于坐了下来。


    “儿子，跟妈说说，你们在部队里都干些什么啊？”


    “训练累不累？领导对你好不好？跟战友们处得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是母亲最朴素的关心。


    林父也关掉了电视，目光转向他，显然，他也同样关心这些问题。


    “你们现在训练强度很大吧？我看新闻上说，现在的实战化演练越来越贴近真实战扬了。”


    面对父母的关切，林恒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他笑着说：“妈，您放心，咱们部队的伙食标准高着呢。”


    “顿顿有肉有蛋有牛奶，比家里的还好，我都胖了。”


    他特意挺了挺胸膛，展示自己“结实”的身体。


    “训练是累，但我们都习惯了，就跟上班一样，每天按部就班。”


    “我我们领导对我挺好的，很器重我。”


    “战友们更是跟亲兄弟一样，大家平时互相帮助，关系铁得很。”


    .......


    晚饭开始了。


    满满一桌子菜，全是林恒爱吃的。


    红烧排骨、可乐鸡翅、清蒸鲈鱼……林母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


    “多吃点，多吃点，看你瘦的，在外面肯定没吃好。”


    林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给林恒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倒得满满当当。


    酒香四溢。


    “来，儿子！”林父举起酒杯，脸色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


    “祝贺你，荣立二等功！给咱们老林家争光了！爸为你骄傲！干了！”


    “爸，您慢点喝。”


    林恒笑着举起杯，和父亲重重地碰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小小的餐厅里。


    和父母那顿饭，吃得林恒心里热乎乎的。


    一晚上的好觉，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


    父母已经出门晨练去了，桌上留着温热的豆浆和油条。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


    “锅里有鸡蛋，自己热一下。”


    林恒拿起油条咬了一口，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兄弟的面孔。


    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


    第二天一早，林恒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父母。


    开着他许久未来的车，踏上了看望战友的路。


    第一个目的地，方健所在的城市。


    路上车流滚滚，林恒拨通了方健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


    林恒皱了皱眉，估摸着这家伙可能在忙，或者手机没带身上。


    他没多想，专心开车。


    半小时后，快到导航终点了，他又拨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这就有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