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疲惫不堪，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那双本是明亮骄傲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灰尘，空洞得吓人。


    “雨馨！”张慧冲过去，一把抓住女儿冰冷僵硬的手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怎么样？伤着哪里没有？陈轩呢？他在哪？”


    张慧的目光像探照灯，急切地在薛雨馨身上扫视，寻找着伤痕，寻找着答案。


    薛雨馨的身体在她触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她抬起眼，封死了心里所有的情绪。硬是扯动了一下嘴角，牵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妈……我没事。陈轩他……死了。”


    “死了？”张慧的瞳孔骤然收缩。


    “嗯。”薛雨馨垂下眼帘，“他……毒发身亡了。我……趁机逃了出来。”


    “在哪里？”张慧追问，她总觉得女儿在隐瞒什么。


    薛雨馨将小树林的位置说出。


    “妈，你让人……尽快把陈轩的尸体……处理掉吧。就地掩埋，那个地方……很适合埋尸。另外，还有一个乞丐的尸体……一起埋了吧。”


    “乞丐？”张慧一脸疑惑的看着陈轩。


    “那乞丐……看到了我，我怕有麻烦……就把他杀了。”


    张慧点了点头。


    “老周，立刻带人去小姐说的那个地方，处理干净。记住，就地掩埋，要快，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是，夫人。”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答道，立刻转身，脚步匆忙地消失在门外。


    处理这种事情，他已轻车熟路。


    看着老周消失，张慧又转向看向薛雨馨，语气放柔了些：“雨馨，真的没事吗？陈轩……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他……只是打了我两巴掌，逼问我解药，然后……他就毒发身亡了。”薛雨馨声音简短而肯定，让人不容怀疑。


    不过很快的，她的眼神忽然变了，里面仿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道：


    “妈，你告诉我。陈轩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张慧心中一惊，自己女儿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不过很快，她又了然了。


    女儿被绑架归根结底是因为陈轩中毒，否则她也不会……


    所以，女儿怪罪自己，也情有可原。


    只是……那毒……真不是她下的呀。


    “雨馨你听我说，陈轩中毒……跟我无关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中毒了呢。”


    张慧的反应很真实，这让薛雨馨也看不出任何伪装来。


    但……薛雨馨却并不相信。


    伪装，她最拿手了，而且她深知，自己母亲，在这方面也不差，否则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薛家众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毒是谁下的？


    总不能……是陈轩自己下毒把自己给毒死了吧？


    某个大侦探曾经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后，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自己可以被排除，陈轩死了，也可以被排除，剩下的，就是真相。


    而真相就是－－张慧。


    “不是你，那会是谁？”薛雨馨问道。


    张慧也有同样的疑问。她下意识地摇头，眼神放空，喃喃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背后搞鬼？”


    薛雨馨微微一笑，并没有拆穿，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她现在只想洗个澡，把满身的污渍清除干净。


    “我累了。”薛雨馨说完，不再看张慧，径直转身离去。


    张慧看着薛雨馨消失在楼梯拐角，眉头皱了皱，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有些不一样了。


    某个巨大的卫浴间内，被撕扯着脱掉的肮脏的黑色衣裙，被甩在浴室角落。


    花洒被开到最大，滚烫的热水如同密集的鞭子，狠狠冲刷着薛雨馨的身体。水流滑过肌肤，带来灼痛，她却觉得远远不够。她用力揉搓着每一寸皮肤，手腕、脚踝、脸蛋、胸脯，还有……


    那些曾被玷污过的地方，被搓得一片通红，甚至渗出血丝。


    水汽蒸腾，模糊了巨大的镀金镜面，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小树林中的画面。她无助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哀求，那个乞丐却无视她，凌辱她，践踏她……


    “混蛋，我会让你死。”


    热水冲刷着薛雨馨的身体，却无法洗刷她灵魂上的污点。


    终于，薛雨馨感到疲倦了。


    她扯过宽大的浴巾，草草裹住身体，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卧室的大床。


    门外传来敲门声。


    “雨馨，睡了吗？”是沐辰的声音。


    她本不想理会，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打开了房门。


    沐辰看着裹着浴巾的薛雨馨，脸色一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沐辰哥，进来吧。”


    沐辰微微点头，走了进去。


    “雨馨，我听说，你被绑架了，你没事吧？”


    “谢谢沐辰哥的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我。”说着，沐辰就要起身离开。


    “沐辰哥？”


    “嗯？雨馨你还有事？”


    薛雨馨点了点头。


    “沐辰哥，我……确实有事需要你……”


    “有事你尽管吩咐。”


    “沐辰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


    “沐辰哥，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我和我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当然是你，我沐辰只为雨馨你赴汤蹈火，其他人不配。”沐辰毫不犹豫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薛雨馨很是满意。


    “沐辰哥，谢谢你，你……对我真好。”薛雨馨再次使出自己高级茶艺师的技能，含羞带笑。


    这让沐辰心中一荡。


    “沐辰哥，希望你遵守承诺，你……永远是我薛雨馨的人，其他人，包括我的母亲，都无法取代我。”


    沐辰深深点了点头。


    “沐辰哥，我要你做的这件事，你决不能告诉第三人。”


    沐辰再次点了点头:“到底什么事？”


    “我……要你把羊城所有的乞丐……一个不留，全部清理掉。”


    “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你……不问我原因嘛？”


    “雨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问原因。”


    这个回答让薛雨馨很满意，她就喜欢沐辰这样的舔狗。


    “沐辰哥，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