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半世纪悼歌与六世纪缄默(完·上)

作品:《扮演刀剑的我总是在被误解

    山姥切长义心想这也挺好,但也只是想想,他又打起精神,想恢复状态。


    他没有质疑对方的计划,「小乌丸」的两代主人都在阵法上造诣很高,他作为他们的刀剑付丧神,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更何况如今,这振平氏的重宝正拥有这座阵法的控制权,甚至于其本身也融入了这座阵法之中。


    对方的决论,在事先了解过这次行动风险与成功可能性高低的山姥切长义看来,根本无法辩驳,更不要说「小乌丸」这振刀剑,本身也并不是遭受了打击以后,便会寻死觅活的性格……


    所以,是真的没有办法,无可奈何。


    “……您要去哪里?”山姥切长义看「小乌丸」朝着天守阁的方向走,赶忙跟上,问。


    “取证据。”


    「小乌丸」说:“随为父来吧,你看了就明白了。”


    他们到了锻刀室门口。


    山姥切长义看向他。


    「小乌丸」的脚步在刚才就停住了,他站在修复好的廊道上,目光看向另外一头,正静静流着的河。


    “她找到自己的本体了啊。”「小乌丸」的叹息里,夹着难以言说的情绪:“……走吧。”


    他走进了锻刀室。


    已经知道对方说的是谁的山姥切长义看去,那河水,平静如初。


    “你们想找到应该都在这里了。”「小乌丸」站在一地的刀剑碎片里,道:“提取记忆并不是阵法,乃是八咫镜本身的作用,所以,即使阵法毁坏了,依靠神器,你们仍旧可以知晓,这些孩子们的遭遇。”


    “而他们所在的本丸……便是张历史修正主义组织的名单。”


    「小乌丸」说:“这是松子留下的东西之一,至于另外一件,在本丸的控制中心,需要找山姥切才能拿到。”


    山姥切长义思索半晌,意识到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而另外的三分之二,一分是八咫镜的归还,一分是「小乌丸」他们的安置。


    黑发的付丧神又嘱咐了些话,大意是锻刀室后来被他们加固过,让他们最后的时刻到这里呆着,免得阵法解散后,周围的污秽影响到他们。


    “……这些就是为父能帮到你们的了。”


    他最后说:“那些孩子很快便会来这里……山姥切会带他们来的。”


    山姥切长义神情倒不意外,背后跟着这么大个人如果还发现不了,他才要被塞回去回炉重造。】


    (等,等等,听这意思是本丸里的一期一振他们还是能保留的!所以说,契约能断!)


    (……但他们是消了执念走的……)


    (……哦莫)


    (而且,既然是消执念,也就是说这就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orz)


    (甚至于,很可能山姥切已经给他们断了……阿西吧,我严重怀疑被被听小祖宗他们交谈的时候断的,刚刚她突然就走了,小祖宗还了然于胸的样子……)


    (这时候就不要有这种默契了吧,还有被被你什么时候能和平安刀同频了啊/捂头.jpg)


    【“好了。”「小乌丸」长舒一口气,他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尽管眼神的深处,仍旧萦绕着某种晦涩的情绪。


    “现在,该轮到你和为父聊一聊了。”


    他说。】


    (……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同事们下次这种活动就不要找我了,我家小祖宗年纪大了看不了这些)


    (事情急转直下下下下下)


    情况发生得如此令人心梗,以至于审神者们甚至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鸟居。


    本灵们心情挺平和的,大概是从粟田口那边知道,本灵药研藤四郎和本灵平野藤四郎感觉到两振比较特别的分灵回归了他们。


    这里的特别指的是,他们身上带了些八咫镜的气息。


    虽然本灵药研藤四郎和本灵平野藤四郎已经在粟田口部屋躺平,之后本灵莺丸诡异的平静也显示了那振「莺丸」大概也是回归了他,至于本灵泛尘,他坐绿发太刀对面,没吭声。


    但没关系。


    其他刀剑本灵知道九号本丸的那几振分灵能回本灵就行,他们还以为这群倒霉催的分灵不回来了呢。


    本灵小乌丸心想哎呀,为父接下来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空闲了。


    斜角的源氏颇有些隔岸观火的闲情逸致。


    至于三条派,他们挺平静的,据说他们一次五个归位,堪称是五个萝卜一个坑,谁也说不了谁。


    有了他们的前车之鉴,本灵江派们这次躺平了。更何况当事刀自己也挺平的,显而易见,比起可怜的分灵,桑名江这把刀更在意的是他地里的瓜。


    至于本灵山姥切国广,他挺平静的,毕竟初始刀里他被选中的概率仅次于歌仙兼定与加州清光,这种事以前见得多了,现在想想,这次他的分灵还不算狼狈,毕竟她一直都在赎罪,而她自身的那些伤痛,反倒不被本灵山姥切国广在意。


    比起这个,他已经习惯更去在意分灵所做的对同僚有怎样的影响,自己有没有波及到别人。


    本灵堀川国广对他的摆烂持反对态度,他是把斗志昂扬的刀,即使再悲伤与迷惑的境地,都难以蒙蔽阻碍他的心志。


    而堀川派的另一振刀,本灵山伏国广也说,兄弟,别轻易放弃啊!


    这位僧侣是已经涉过迷障的刀剑,要承载众生愿望的刀剑,他说,即使能做的只有吊唁,然而这也是一种战斗的方式,因为思念而生的愤怒,是永远都不会断绝的。


    因为历史修正主义者而酿造的悲剧,那些因此而失去的一切,他们的亲朋好友,永不可能忘记这份失去珍贵之物、失去思念所寄托之人的愤怒。


    那是条历史修正主义组织们永不可能涉过的愤怒的河流,比时空更长而深,广阔无垠。


    “……我们不可能不在意的。所以你自己也不能不在意。”本灵堀川国广握紧本灵山姥切国广的手。


    而本灵山姥切长义看看他们,又看看一文字那边的气氛,心想自己还是去长船那边吧,他觉得这时候自己看着他们谁的脸都对自己心脏挺不好的。


    而这次没被波及到的其余刀派互相揭短,本灵嘛,记忆多了,就知道平日里一起生活的同僚(过去的对手、朋友)更多的黑料。


    有些时候,一些刀剑本灵们甚至会庆幸自己并不那么显眼、相较于一些后来实装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的刀剑们而言。


    朴素好啊,朴素不容易被记住,也就不容易有太多黑历史或者把柄落在损友和宿敌手上。


    言归正题,虽然中间插曲不断,不过当那振「小乌丸」说要和山姥切长义谈谈的时候,所有本灵都已经心有灵犀意识到,这就是结局了。


    对于那振太刀而言,他所难以放下的执念,一是证据,他担在身上的宿命与职责,二是带回来的那些孩子们。


    而现在,证据已经交给了可以信任的人,时之政府的做法很大程度上令「小乌丸」这只乌鸦死死勾着这座本丸的爪子松了个口,而当他感知到平野与药研他们的离去——平静、宁和与高兴——则彻底的让这只停留在此的乌鸦意识到,他可以离开了。


    于是他尝试着振开执念的纠缠,真的要飞走了。


    本灵鹤丸国永晃了晃腿,金瞳明亮的看着天幕。


    他不为此而悲伤,因为他认为,不论是「莺丸」,还是「小乌丸」,他们此刻正是在为离开悲伤而飞翔着。


    鸟儿没有忘记自由的滋味,那么比起让他死在囚笼之中,不如让他飞吧,飞得更远,飞到精疲力尽,飞到咳血跌落,哪怕粉身碎骨,那也是活着。


    总比心死了好。


    191.


    还不知道回去以后将从活动记录里看到什么的玩家们已经迎来了第一波报应。


    「小乌丸」的意思是,他们错了,都错了。


    他们当时就不应该编剧本,就活动那点奖励,拼什么命啊!


    「小乌丸」眼神复杂的垂下眼,他刚刚提了句要谈谈,结果对面的山姥切长义就问,是不是想说关于前主的事情。


    玩家都懵了。


    他想这要怎么接?


    本本啊,我都这么努力不提前主了,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山姥切长义想,尽管这振平氏的刀剑似乎在掩盖自己记忆残缺的事情,然而,即使没有天幕,只要一想到他自前主死后又成为其后代的刀剑付丧神是怎样的情景,便不难推出,甚至根本不需要推,就能知晓,这振「小乌丸」是如何的爱与珍视他的前主。


    ——他对北原松子的爱,在言行之间毫不遮掩的流淌,轮到了他为之而抛弃前程与诸多橄榄枝、选择前往前主遗孤的本丸,又耗费多年,将四散零落的曾经的同僚聚到一处的前主们……山姥切长义如何相信「小乌丸」会分毫不提及他们?


    这振千年的古刀有着超凡的坚韧与胸襟,绝非逃避现实遮遮掩掩的人,山姥切长义对他几次避开前主话题的言行,只能找到一种解释——


    那就是,他残缺的记忆,恐怕不只是关于北原松子……甚至于,根本不是北原松子,而是关于他的前主们。


    在时之政府的资料档案之中,北原海与林松加入时之政府的时候,都只是少年人,却已经以夫妻相称。


    北原海是日本北方的人,他幸福安稳的人生终止于历史修正主义者袭击了他的故乡的时刻,一扬本该有预警的大地震,却被人为的延误,最终造成数万人的逃灾不及,仓皇的面对大自然的灾害……流离失所,甚至于死亡。少年的北原海在那一年遇见了同样在灾难中失去了一切的林松,彼时,他们一人是日本北海道自卫队的预备役,一人已经成为时之政府审神者预备役,两个本该在不同战扬上并肩的人,他们的人生因为同一个敌人而交汇。


    灾难后,互相扶持的二人以不同的职业加入了时之政府,一文一武,他们的本丸则因为这过分密切的关系,而遵循着某种约定,两本刀账几乎像是他们的婚戒,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这种联系在北原松子出生以后,达到了巅峰。


    北原松子也许不记得了,但「小乌丸」一定记得,九号本丸那一些沉默的刀剑付丧神一定也记得,毕竟,即使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刀剑付丧神,见证人类的诞生也仍旧是一个奇妙的、奇迹一样的体验。


    任何一个见过资料的人,都无法不为他们这纠缠的、人类与刀剑付丧神他们各自的命运,还有他们之间的羁绊而感慨。


    那是个开始泛黄的时代,两个互相扶持的人类,他们个人的命运,与非凡的刀剑付丧神们暗自相合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开始是两个只剩下彼此的少年们,故事的结局,是背负了人类血肉的刀剑付丧神,为他们刻下名字,揭开裹尸布,令之下淋漓的血惊破世人的眼。


    如果说,在历史之中死去的前主的血仍在淌……那这二十年来汇成的血海,恐怕足以吞没任何人。


    北原松子没渡过去,九号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是这血海的一部分,眼前的「小乌丸」,他渡过这海了吗?


    执念啊。


    这执念,让「小乌丸」心心念念着北原松子,也让他忘记了自己与北原松子都铭记的、无法忘怀的北原夫妇。


    ——执念太深,会变成鬼的。


    而在「小乌丸」眼中,所谓的鬼,究竟是执念太深,一步错步步错的北原松子,还是指发现前主死亡之谜后,聚集到了一起的他与他的同僚们——九号本丸的那些刀剑付丧神?


    又或者,还包括因为对北原松子的执念过深,而遗忘了前主的自己?


    「小乌丸」将目光移向了天守阁。


    而山姥切长义看着他微垂的眼,想到寒山在通讯里简要转述的,关于天幕的内容,刹那间,好似眼前的黑瞳与他曾经见过的,无法忘怀的几双眼睛重合,即使山姥切长义心知肚明,这些灵魂并不相似。


    ……寒山说得对。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冷漠的道,刀剑付丧神还是太感性……比人类更容易对刀剑付丧神动摇。】


    频道现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种感觉大概是刚打开了门要出去,结果有甲沟炎的那只脚强而有力的撞上了门槛,一瞬间疼痛直冲脑门,整个人东倒西歪、猝不及防的扑到了地上,却不及脚指头的剧痛来得让人“惊艳”。


    「泛尘:……」


    「一文字则宗:……答应我,不要在频道里发语音好吗」


    「莺丸·观战: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我觉得我得找找救心丸、这个,这个AI有点太刺激了」


    要知道玩家他们自己可是很清楚剧本的许多细节的……也正因此,他们清楚他们的剧本到底有多少空白。


    尽管「一文字则宗」声称,这里面的大部分内容抄了不少上个活动的文案与背景,但他们演绎的角色的的确确是他们在这个大背景下,所理解的角色的性格——而这些AI,竟然在他们演绎的前提基础之上,将他们留空的部分与设定补充完整,将整个剧本的背景故事都给他们写了。


    刀乱,你的AI技术大可不必这么高。


    正面被BE扑了一脸的「小乌丸」看向天守阁,他怕多看一眼山姥切长义,他得被AI辅助功能给创死。


    好了,谁让你试这破玩意?


    「小乌丸」在心里讨伐自己,确实不用想前主的设定了,但这怎么演?他要怎么演?和山姥切长义执手泪眼相对破防吗?!


    玩家在频道里撒泼打滚,痛苦面具,流了一地眼泪。


    眼看着演员已经破防到个人情绪溢出,以至于没法演下去了,「一文字则宗」挥挥衣袖,从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库存的包裹里掏出一个道具,把在频道里发癫的「泛尘」禁言,对「小乌丸」说了句一击毙命的话。


    「一文字则宗:那你要为了HE让父上在所有人面前ooc吗?」


    「小乌丸:……」


    「小乌丸:不可能!」


    氛围到这里,无论他的喜好是怎样的,也知道HE是没可能的,也就OE能争一争——因为,即使是喜欢HE与小甜饼的「小乌丸」都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一出好戏。


    一个好故事,也许需要一个好结局,但好结局却无法决定故事的好坏。


    故事与角色向来是互相成就的——更何况,「小乌丸」爱的是角色,而非故事。


    这注定了他就算只能偷偷把刀片咽回肚子里,都得符合角色的演完这扬戏,退扬后再吐血。


    更何况,这一次的游戏过程还会被官方拿走做素材公开,「小乌丸」更不会让自己把角色演ooc——他不会允许有人诋毁付丧神们的。


    「莺丸·观战中:叹为观止.jpg」


    「莺丸」看着「小乌丸」眼底亮起的小火苗,心想「一文字则宗」不愧是你,把「小乌丸」的正确使用方法摸得那么清楚。


    「一文字则宗」版·山姥切国广向刚刚告别过的大和守安定颔首,见对方神情有些沉重,她张口的动作停了下,而后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像她不知道对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一样。


    “给你们。”


    金发的付丧神将自己手上一直以来使用的本子递过去:“你们找的账本……原来的那一本已经毁掉了,这一本,是我默的。”


    这句话,让在扬的刀剑付丧神都脸色微变——惊诧,与疑惑。


    然而,当看到对方在他们的注视里下意识按住胸口心脏处时,又恍然大悟,继而是深深的怅然。


    192.


    (……我从山姥切长义的话里发现了不太好的线索)


    (双手合十、表情苦涩.jpg求求了,来点好事吧,真的,发生点好事吧)


    (一群倒霉蛋什么时候能运气好点……轻轻跪下.jpg)


    (前主……哦莫,哦莫,那起码得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确切的说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能追溯到时之政府建立初期那个年代了)


    (痛苦面具.jpg我们不要说了,「小乌丸」他们的前主可是已经被北原松子确定是被害死的了……我们别猜了好不好,再猜下去同事我是真的会破防)


    关于北原松子和「小乌丸」他们的往事,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们得到了太多的线索,那之中关于北原松子父母的太少,而前一天的那个夜晚里又如此浓墨重彩,以至于他们以为,不会再有比这更浓烈的情感,更悲伤的事情了。


    如今,那些驳杂的线索与证据交织着,与北原松子和「小乌丸」他们那条血色的联系之中蛰伏着,暗中勾结,竟然有汇成一条新的、更加粗壮的绳索的趋势……去链接两代人。


    万屋之中不乏被戏称为平安打牌组的刀剑付丧神存在,此刻,他们心照不宣的明白,那大概才是真正的悲剧源头。


    寒山叹了口气,天幕的画面之中,本丸的景象已经有些不稳定,这彰显着它的运转结构正在动摇。


    一号救援计划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价值了。


    山姥切长义已经将他所知晓的,关于北原夫妇的事情告知了「小乌丸」。


    黑发的刀剑付丧神安静的听着,好像听到的不是时之政府资料记录里冰冷的描述,而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了,他的眉眼无意识的也随着山姥切长义努力描述的语句起伏……去想象、回忆他的前主们,那段被掩盖了的日子。


    【山姥切长义说的时候,有些愧疚的抿紧唇。


    两个人的人生怎么能被寥寥言语悉数概括?可即使只是侧面的描绘,竟然也让「小乌丸」身上的气息消散了许多,仿佛他只是需要见一面——即使只能透过他人的言语。


    黑发的付丧神久久的注视着天守阁,眼底倒映着本丸翻涌的风云,好似也在昭示着他内心的颤动。


    而山姥切长义的叙述也已经到了尾声。


    “……这就是我们知道的了。”


    本丸的四周已经在崩解——只剩下他、山姥切国广与桑名江以后,竟然到此刻才显现出解体的迹象,足以看出它的牢固。


    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的「小乌丸」睁开眼,而岩石的缝隙已经合上,挡住了一切目光。


    “这就够了。”


    「小乌丸」看向山姥切长义,说,但这话又像是对自己的劝告。


    山姥切长义看着他,一抹幽魂即将消散于天地之间,他安息了吗?这些足够、足以让他释然的离开,了无遗憾的结束吗?


    而「小乌丸」好似没有看见他的目光,只是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眼熟的袋子,放进他的掌心。


    “这是……”


    “那棵樱树,是吾的前主种下的,他们在那里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小乌丸」握着他的手,垂下眼:“而它在见证了主人的成长与末路后枯萎了,原先,吾与「莺丸」想在那里种下另外一棵树……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你们来做。”


    山姥切长义看着他,一时之间心绪繁杂,不知道该在意他回想起了多少,还是在意他话里的意思。


    黑发的付丧神笑了下:“不要悲伤,这并不是吾第一次经历死亡……比起黑暗的海中,此刻多么的安宁啊。”


    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有些出神。


    最后,山姥切长义听见他有些释然的道:“那么,为父便先行一步……往后的时代,是你们的了。”


    黑发的付丧神再一次看向天守阁……他的目光越过了正赶来的山姥切国广他们,穿过「一文字则宗」栖身的那条河流,最后也许看见了许多年前万叶樱下的前主……


    “……果然,樱花就得如此啊。”


    他说。


    ——那真是美好到让人此生难忘的地步。】


    (……好了,差不多结束了,各位,收拾收拾家伙,干时间溯行军去)


    (我会给时间溯行军和历史修正主义者完整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