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躺来躺去，心里一想到陈煜家有肉，就怎么都躺不住。


    没几分钟，棒梗干脆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都没敢看贾东旭一眼，丢下一句“我出去玩会儿”就跑了。


    贾东旭躺在床上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有秦淮茹在棒梗跑出去后喊了一句：“棒梗，就在院子里玩，可别出去了。”


    “知道了。”棒梗随口答了句。


    在中院里随便溜了一圈，见到没人注意，一溜烟朝着后院去了。


    棒梗来到后院，先去陈煜家的厨房看了看。


    门是锁着的，但是从缝隙中能看到炉灶已经熄了火，里面没有吃的。


    棒梗偷偷来到屋门口，刚一凑近，立刻就闻到了一阵肉香味。


    他心中狂喜，可是看到门锁顿时一阵气馁。


    这时候的棒梗还没跟着傻柱学会用铁丝开锁，气愤之下对着陈煜的门踹了两脚，转身跑了。


    聋老太和刘海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可是谁也没有吱声。


    甚至两人都巴不得棒梗能够到陈煜的屋里去霍霍一番！


    ......


    前院的阎埠贵看到陈煜，立刻又想起了老鳖和山鸡，笑着打招呼道：“陈煜，你这是出去散步？”


    “嗯。”陈煜难得对他笑了笑。


    虽然再没有多余的话，但却让阎埠贵有了个错觉，陈煜貌似不再那么冷冷冰冰了。


    这个信号让他很是激动，立刻又说道：“陈煜，你中午带回来的东西弄了没？不会弄没关系，你杨大妈手艺不错，可以帮你弄。”


    陈煜不过不想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好心情，随意摆摆手：“我会做，已经做好吃了。”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院门口。


    不等阎埠贵回话，两步便跨了出去。


    阎埠贵闻言后悔得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的想法是，要是没有说错话，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吃到老鳖炖鸡了。


    陈煜晃晃悠悠的又来到了什刹海，每次出来散步，这里都是第一选择。


    他心中始终有个期待，能在这里遇上救命恩人。


    点上一支烟，不时看向过往的行人，却又哪儿会如此轻易的遇上！


    “唉！这可不是我不想报答救命之恩，实在是遇都遇不上。”


    安慰了自己一句，陈煜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人要学着和自己释怀，内耗是最愚蠢的！


    这一生不如意之事太多太多，每件事都要内耗，那得多累呀！


    ......


    1961年5月17日，星期三。


    贾东旭和往常一样，睡到7点才起来。


    匆匆洗漱过后，吃了两个窝窝头，喝了一碗米糊。


    对秦淮茹丢下一句“我上班去了”，又匆匆出了门。


    “嗯，早点回来。”秦淮茹和往常一样，重复着这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语。


    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贾东旭走在上班的路上，院里同去轧钢厂的住户却没人愿意跟他走到一块儿。


    自从易中海没了后，这种情况就开始了。


    贾东旭对此早已习惯，默不作声的走着。


    今天的天气不错，看样子一会儿要出太阳。


    晨风掠过脸颊，给贾东旭沉闷的心情带去了一丝丝清爽。


    到达工位时，组长过来把一张单子递给他：“这是你今天的任务，去领材料吧。认真一点，尽量减少报废率。”


    “嗯。”贾东旭随口应了声，去领材料了。


    今天的任务比昨天重一些，有40个零件需要加工。


    “唉，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了呀。”


    贾东旭叹息了声，匆匆的去倒了杯白开水放在顺手的位置，赶在上班铃声之前开始了工作。


    二级的零件相对要容易很多，但正常情况下也差不多需要8到12分钟完成一个。


    贾东旭的速度一向不快，到10点半才加工了10个零件。


    照这个速度，除非中午加班，否则别想再下班之前完成今天的量了。


    贾东旭心里微微有些着急，想将速度提起来。


    可一个不小心，今天的第一个废品出现了。


    他偷瞄了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松了口气。


    不动声色的将废品丢进右手边靠前一点的竹筐中，里面此前已经躺着一个报废的零件了。


    弯腰从左手的竹筐里拿出一个零件，将其固定在车床上。


    加工的时候忽然听到咯吱咯吱的异响，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机床发出的声音。


    可等贾东旭回头一看，坏了，手上的这个零件貌似又报废了！


    在心里暗骂了句，正要将其丢进废品筐时，组长因为听到异响也看了过来，同时，亲眼看到贾东旭报废了一个零件。


    黑着脸走过来一看，竹筐里面已经躺着3个废品了，而加工好的那边是9个。


    组长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贾东旭，你到底在干什么？废品率居然快接近30%了！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蛋！”


    “7年了，换成别人早就4级或者5级了。只有你，只有你还在2级。你可真废！接下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今天上午再出现一个废品，你就等着挨处罚吧！”


    工友们的眼光瞬间集中到贾东旭的身上，令他格外难受。


    低着头不争辩，等组长骂完了之后，他才默然的低身又拿起一个零件。


    贾东旭此时忽的想起了易中海，要是师父还在的话，或许自己就不会被骂的这么难听了吧？


    木然的固定零件，木然的开始加工，木然的...发现零件弹了出来，朝着自己额头直飞过来！


    贾东旭只感到脑子挨了一下，然后眼前全是一片血色，耳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说什么...


    “贾东旭！”在组长满脸惊恐的尖叫声中，贾东旭额头上镶嵌着原本应该被固定在机床上的零件，身体停顿一秒半之后，轰然向后倒下！


    四周顿时传来一声声惊呼，立刻有人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有心善且胆大的，当即蹲下查看贾东旭的情况。


    数秒后一脸惨淡的摇摇头，小声说道：“怕...怕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