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六吃完碗里最后一根辣条，他拍拍手站起来，“闺女，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学校怎么样？”


    他见不得长安太闲，想送她来上学。


    就像看到别人家的猫生活的清闲，想送它去上班一样。


    不是想让她多学点什么？就是想看她忙起来。


    说好的不去学校要省学费呢？她爹一天一个想法，还好长安都习惯了。


    长安一眼就看穿她爹在想什么？不过她没有揭穿他，而是放下手里的碗，牵着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去学校。


    因为刚才店门口那一战，门卫大爷已经认识父女俩了。


    他笑呵呵问道：“你们来学校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学校，我闺女下个学期也要上中学了”。


    顾老六像个为娃操心的老父亲，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凶狠的想剁了社会大哥的样子。


    门卫大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父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小姑娘到他们学校上学，他能预见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


    学校的刺头估计是要换人了。


    “你们等一下哈，我问一下校长的意思”。


    问主任都不行，怕他做不了主，实在是小姑娘的战绩可查，还是他们亲眼目睹的。


    顾老六觉得没必要惊动校长，“我们就是去看看学校的环境，我闺女喜欢这里我们才来，不喜欢就算了”。


    他这话说，就激起了门卫大爷的反骨，“我们学校是全市最好的学校，环境也是最好的，食堂……”。


    想到食堂跟猪食一样伙食，大爷说不出违心的话。


    他只好说：“娃娃是来学校读书的，有好的老师教，好的学习环境就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爷这停顿，顾老六就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可以不专业，环境可以不优美，伙食必须是最好的。


    “那不行，伙食不好咱们就不考虑来这里了”。


    大爷怔愣片刻，合着他们是奔着学校伙食来的？懒得在家里做饭？


    “要不再考虑一下？这关乎着娃娃的前程”。


    “你放心，我闺女前途渺茫，她脑子一向不好使，考大学有点费劲”。


    顾老六说的理直气壮，根本就不在乎他闺女是不是学渣？


    长安捂脸，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他们在校门口跟大爷越聊越投机，大爷说什么也要让长安进一中上学。


    刚好有一个和蔼的中等个子秃头大叔从学校里出来，大爷开心的跟他打招呼，“肖校长好”。


    “老李啊，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捡到钱了？”


    肖校长轻松的跟门卫李大爷开玩笑，自然的跟顾老六和长安打招呼，“顾同志，顾同学，你们好啊”。


    “顾同学要来我们学校上学吗？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相处哦”。


    对于顾老六和长安，他虽然今天才见到他们，但是对他们却早有耳闻，尤其是顾老六。


    肖校长是京城人，家里人都在体制内工作，在层层防护下，他还能知道顾老六和大一大二的信息，想也知道肖家在京城不简单。


    顾老六人不在京城，京城却有他们的传说。


    他想顾同学是顾同志的女儿，爹这么厉害，女儿应该不会差吧？说不定省状元下次就在他们学校。


    顾老六看肖校长那笑容就知道他想多了，如果大一和高一放任长安的学习不管的话，她不给学校拖后腿算她长脑子了。


    “那个，校长，我们就是来看看没想来学校上学，再说你们学校伙食也不好，不想委屈我闺女”。


    你可真敢说，全校六七百个学生都是这样的吃，也没见谁投诉说伙食不好啊。


    肖校长尴尬“呵呵”笑，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面点出有点没面子。


    他也不想学生吃的差，这不是经费有限吗？再说一半多的学生是自己带粮食来学校，伙食的好坏不完全取决于学校。


    大锅饭比较难煮，没两把刷子的师傅还真做不好。


    现在条件好了，学生们都开始挑剔伙食了，要是换成几年前，谁会挑剔？谁敢挑剔？


    肖校长看了眼顾老六，又低头看向呆萌的长安，人不可貌相。


    别人他能保证不挑，这父女俩肯定会把食堂的锅给掀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因为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而不想来学校读书的学生。


    “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顾老六牵着长安，昂起下巴，傲娇的回店里。


    肖校长摸着下巴在想，要不改善一下伙食？这老六不会投诉他吧？


    他在这里纠结，顾老六和长安转身就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顾奶奶看他们是从学校那边回来。


    便问道：“怎么？又愿意送安安去学校了？”


    顾奶奶还是主张送长安去学校，有老师和同学，让长安跟同龄人多相处，也能多交点朋友。


    一天天的跟着她爹，好的一样没学会，简直就是在歪路上狂奔。


    顾老六摆摆手，“算了，不去，伙食太差”。


    “都说了安安去学校的话中午可以回店里吃饭，早饭和晚饭就在家里吃，你还担心能饿着你闺女不成？”


    “冬天那么冷还得早起，您觉得她能起的来吗？”


    他刚才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到冬天长安像是要冬眠的样子，他又打消了那个念头，伙食是一方面，冬天要早起又是件困难的事。


    顾奶奶：……


    长安冬天恨不得跟炕长一起，别说起来去上学了，起来吃饭都费劲。


    “好吧，你们自己教，不过别乱教”。


    顾老六没好意思说，遗传问题，哪需要教？


    他们在店里给来提货的批发商打包辣条，店外一个老头垫着脚，伸长脖子向里喊，“表弟，表弟”。


    那人是昨天来过顾家村投奔顾爷爷的老表哥，顾老六蹙眉问道：“他怎么还在这里？爹想帮他们？”


    “我没有，怎么可能？”顾爷爷连忙摆手，头都快摇飞出去了，他怕晚说一秒顾奶奶就会误会他好赖不分。


    他舅舅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再说他们也已经断交几十年，而且那个表哥也不是个好的，真没有恢复来往的必要。


    昨天在公安局就把事情摊开说明白了，他们怎么还找到店里来了？


    顾爷爷低估了老表哥一家的厚脸皮。


    外面的人看顾爷爷迟迟没有出来，他们想进店里找他。


    长安举着斧头店在门口，“不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