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长安那颗光头，她就有揍顾老六的冲动。


    问完她才想起来，这是她家，早上出门时锁门了，现在院子门大开，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老六又把她家门给撬了，老两口已经相当淡定，顾爷爷停好车，去看了眼撬坏的门锁。


    “还是配一把钥匙给老六吧，卖锁的老板都把咱们当大客户了”。


    顾爷爷三天两头去买锁，人家老板以为他们家做出租屋生意的，他没好意思说是他儿子把家门给撬了。


    “这不是配钥匙的速度跟不上他撬锁的速度吗？”


    顾奶奶那里已经有一串废钥匙了，都是新配的，还没来得及给顾老六，他就又撬锁了。


    “安安，你爹今天又干嘛要撬锁？”


    “爷爷不是捡了很多废品回来吗？他在杂物间找废品”。


    长安指着大门敞开的杂物间，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爹在找轮胎。


    顾爷爷也是人个才，他啥都捡，轮胎，破铜烂铁，木头雕刻，只要是他看到的都捡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捡到这么多废品的？


    “砰”


    杂物间里飞出俩汽车轮胎，“乒铃乓啷”又飞出点别的东西。


    顾爷爷和顾奶奶踮起脚尖绕道走，怕被杂物间飞出的东西误伤。


    他们没有打扰顾老六，随他去翻，他肯定又在捣鼓什么东西，要把那些废品再利用。


    顾爷爷得意的说道：“你看，我就说我捡回来有用，你还骂我有病”。


    “你们爷俩都有病，”顾奶奶翻了个白眼，老头子捡那些乱七八糟垃圾的时候，怕别人认识她，她都躲的远远地。


    捡那些破铜烂铁也就算了，那些烂木头也给扛回来了，他还跟别的老头子抢破烂。


    “娘，我听到你骂我了，”顾老六灰头土脸的从杂物间出来，手里还拎着块木头。


    顾奶奶拿鸡毛掸子帮他扫灰，嫌弃道：“跟从洞里钻出来的老鼠一样，去洗洗”。


    “等会再洗，”顾老六伸手把木头递给顾爷爷，“爹，拿这块木头去车珠子串成手串给我闺女”。


    顾爷爷接过看了眼，嘿，他啥时捡了块宝贝回来？


    顾奶奶也凑过去，她动了动鼻子，双眼晶亮，“是块沉香木”。


    对于顾爷爷经常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颇有微词的顾奶奶，这会啥不满都没有，爱捡就爱吧，多大点事儿？


    他们家够宽敞，放得下。


    顾老六要把沉香给长安做成手串，那就说明这块沉香木年份不低。


    “五百年上等沉香，怎么样？是不是很值钱？”


    老两口倒吸一口凉气，老头子捡破烂暴富了？


    顾奶奶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一巴掌拍在她老伴肩上，“老头子，从明天开始你就去捡破烂，店里有我就行”。


    顾爷爷龇牙咧嘴揉揉被拍疼肩膀，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大力气，他怀疑他媳妇想拍死他，好继承他的破烂。


    他神叨叨的说道：“不能刻意去捡，好东西都是无意中捡到的”。


    顾老六踢了两下地上的轮胎，“爹，你这两天去外面溜达，我还差俩轮胎”。


    “你就不能用新的材料？”是他不配用新的还是咋地？顾爷爷下定决心，等他存够钱了他要去买一辆新车。


    “新车还没我做出来的结实，你看你的三蹦子开了这么久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破旧”。


    “它本来就是这个破烂样子，你还想它破旧到哪里去？”


    欺负他没见过新三轮车是吧？


    嘿，他还真见过，跟别人的新三轮车一比，他的就像从破烂堆里捡的。


    确实结实，两三年了还没坏过，他想买一辆新的都找不到借口问他媳妇要钱。


    顾奶奶没参与父子俩的话题，她牵着长安去了厨房，“安安，看奶奶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她拿出一个两寸草莓小蛋糕，“城里新开了一家蛋糕店，今天他们做活动，我就去买了一个”。


    旁人说是什么品牌？听说老板是港城人。


    顾奶奶对蛋糕店的老板是什么没兴趣，她只知道这个小蛋糕花了她今天小半营业额。


    长安没好意思告诉顾奶奶，这种小蛋糕，她家大一做的比蛋糕店里的好吃。


    当然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奶奶花了大价钱买的，不管好不好吃，她都要开开心心的说：“好吃，谢谢奶奶”。


    蛋糕被长安分成了四份，“奶奶，您也尝尝味儿”。


    “就这么个小蛋糕别分了，下次奶奶给你买了个大的，咱们再一起分着吃”。


    顾奶奶把分出来的蛋糕全给放回长安手边，“你爹和你爷爷就不用吃了，这种甜甜的食物是给女孩子吃的”。


    大男人吃什么蛋糕？都快吃晚饭了，他们家没有饭前吃甜点的习惯。


    双标的明明白白。


    院子里闹哄哄的，顾奶奶听到熟悉的声音，出去一看，还真是熟人。


    是她那个同住一个村，却两三年没见过面的四儿子，怎么地？想步他前面三个哥哥的后尘？


    “吵吵什么呢？有啥事去找大队长，他解决不了，你就去报公安，找我们两个老家伙能有什么用？”


    顾卫东有些激动的情绪像是遇到了极寒天气，一下就给他冻住了。


    他僵硬着脸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哪需要去报公安？”


    “没什么事你跑我家来吵？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平时当自己没爹没娘，有事就上家里来闹，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顾奶奶现在看到顾卫东兄弟几个就感到厌恶恶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


    按理说那几个孩子都是她生的，就算再不喜欢，不想多看一眼，但不应该会觉得恶心。


    可能是他们五个太不是东西，她才恶心他们的。


    顾卫东理亏在先，又有求于顾老六，他这会说话不敢太冲，“我不是在吵闹，红霞明天出嫁，我想借老六的车送她出嫁”。


    顾红霞是高嫁，就算她是顾家村的，婆家也对她不怎么喜欢，说她农村出身上不得台面。


    新城这些年崛起的有钱人挺多，一辆车而已，真充不了门面。


    顾家村真正的门面是顾老六和大一大二，大多数人都明白，顾卫东却不懂，还执于外物的面子工程。


    顾老六挺烦顾卫东他们，不想搭理他，他一个人越说越激动，把顾奶奶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