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咎不知道林城和柏昭说了都些什么，总之林城出来的时候，一张脸拉的老长，表情也十分的难看。


    沈咎没有凑上去多问，他才懒得管林城到底损失了多少，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的钱。


    “走吧。”


    林城沉着脸，显然在柏昭那的大出血让他把情绪迁怒到了沈咎身上。


    看在林城替自己还了债的份上，沈咎好心的没再去刺激他，难得听话的跟着林城上了他的车。


    车子驶离这处别墅区时，沈咎特意观察了一下别墅区内其他的住宅，越往里的房子外观装饰的越是简洁，外围的房子则是像攀比一样无一不透露着奢华二字。


    直到车子驶离，沈咎透过后视镜看着牌子上的“云栖天璟”四个字，默默将路线刻进脑中。


    “小咎，伯母留给你的房子我晚点让你去给你打扫，你今晚要不先……”


    “没关系的，酒店就可以了，我只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了。”


    林城没说出口的“住在我那”被沈咎看似懂事的一句安慰噎了回去，本就在生意上吃了瘪，这会儿在人上也讨不到好，林城的脸可以说是臭到了一定程度。


    偏偏沈咎的眼神又十分真诚，像是真的在担心会麻烦到林城，一个巴掌一个枣硬是给林城砸的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车停在酒店门口，沈咎不等林城动作，就率先解了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前甚至贴心的让林城回去路上慢点开。


    一句话说完干脆利落的关上车门，直接将准备解安全带下车的林城甩愣在了车上。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沈咎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酒店大堂。


    ——


    躺在酒店干净舒适的床上，沈咎疲惫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


    鼓囊囊的口袋依旧安静着没有任何动静，沈咎顺手将069从口袋里捞出来，举到头顶上左看右看，又像是对待罢工老旧的电视机，用力拍打了几下。


    一系列动作下来，069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反倒是沈咎的手被拍红了一片。


    “怎么这么没用。”沈咎甩了甩手，嫌弃的把069扔到床上，自己爬起来洗澡去了。


    ……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蒸腾的雾气在镜面凝结成细密的水珠。一只带着水汽的骨节分明的手按上镜面，在玻璃上抹开一片清明。


    镜面映出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那双眼没有表情时眼尾自然微垂，浓密的睫毛被水汽浸得湿漉漉的，仍挡不住起眼中摄人的神采。


    水珠顺着眉骨滑落，那人用手擦去更多雾气，露出了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唇瓣红润，鼻梁挺翘，细细看去鼻尖上还有着一颗浅淡的褐色小痣。


    那人伸手将润湿的刘海拢到脑后，将整张脸显露在镜面之中，同时暴露出左额上那道并不明显的如同闪电一般的白色疤痕。


    指尖拂过那处伤疤，柏昭面上平静无波，另一只扶着洗手台的手却是不受控制的绷起青筋。


    ……


    宽大的手掌抓着毛巾在头上胡乱的擦了擦，沈咎捏起垂到颈窝有些扎人的头发，想着什么时候去趟理发店。


    安静了许久069仍旧乖巧的躺在床上，沈咎走过去，俯身盯着069翻了个身的球屁股看了一会儿，随即两个手指伸出，伴随着“咻”的一声，069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离弦的飞箭。


    【宿主，不带你这么欺负统的！】


    看着委屈巴巴的069，沈咎却是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了。”


    069还想反驳，可看着沈咎没有半点笑意的臭脸，069还是心虚的选择转身用球屁股对着沈咎。


    沈咎这下算是被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069道：“你还有脾气了？”


    069还是不说话，它早在沈咎掐着柏昭脖子的时候就恢复意识了，可是它当时的数据还没有完全修复，不敢让沈咎知道它醒了，生怕沈咎兴致上来拉着它就是一个重开。


    069小球很委屈，它觉得自己没错，可是它在关键时刻没有帮到宿主，它还是没脸跟宿主辩论谁对谁错。


    沈咎手撑着床，身子向后仰着歪头盯着069，片刻后才叹出口气，“你是不是忘了你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也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069球身一抖，没想到自己运用着最精密的数据进行思考的大脑居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一点。


    069这下更没脸面对沈咎了，看样子是准备从地板上挖个洞直接钻进去。


    “行了，你一个机器球转什么鹌鹑。”


    沈咎卸了手上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手指朝着069的方向勾了勾，“过来。”


    069沉默着，却是听话的落到了沈咎胸口处。


    “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死机？”


    069闻言也开始回想，可数不管它怎么在村储存记忆的记忆库中寻找都找不到答案，能找的就只有负责记录情绪变化的数据库里留存下的那一瞬间的恐惧。


    沈咎闻言也觉奇怪，“你之前有过这种记忆缺失的情况吗？”


    【从来没有。】


    得到069肯定的回答，沈咎反倒没有那么在意了。


    “那可能就是这个世界bug太多了吧。”


    沈咎随口敷衍的安慰了069一句，也没管069信没信，自顾自的翻身把自己卷进被子里闭眼就睡。


    见沈咎几乎是秒睡，原本还有些意见的069也安静了下来。


    身为与沈咎进行灵魂绑定的系统，它自然能探查到沈咎现在的精神状态有多差，原本被药品恢复了大半的身体也因重置有了严重的迹象。


    069飘到半空绕着沈咎转了半圈，最后停在沈咎的额头上空。


    069是个非常喜欢人类的系统，它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宿主，经过它现在这个宿主总是坏心思的欺负它，可是谁让他遇到的是069呢。


    069这么想着，打开系统商城用自己的积分兑换了恢复身体以及精神状态的药物，想了想，069又多兑换了一瓶助睡眠的药。


    看着飞速下降的积分，069虽然肉痛，却还是大方的把所有药都一股脑的用在了沈咎身上。


    看着沈咎身上散出的莹莹绿光，069球身转了转，确定药物生效后便落到了沈咎枕边。


    【宿主，醒来后可不要太感激我哦。】


    ——


    四周都是白雾，沈咎在这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明明每一步都踩在实处，却总有一种漂浮在半空的不真切的感觉。


    沈咎伸手试图触碰四周的雾气，那些白雾却像是有生命般绕过沈咎的手重新聚拢。


    “是梦吗？”沈咎并未慌乱，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忽的，远处一个飘忽的黑影进入沈咎的视线。沈咎微眯起眼，试探性的喊了句：“069？”


    对面没有回复，随着那黑影靠近，沈咎看见雾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走得不紧不慢，每一步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都异常清晰。


    沈咎眉头紧锁，手下意识的去摸身后藏着的手术刀，却意外的摸了个空。


    那人影没给沈咎反应的时间，眨眼间便越过那白雾站到了沈咎面前，沈咎也彻底看清了那张脸。


    柏昭。


    沈咎并不觉得柏昭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直视着对面不知是真是假的男人，率先开口。


    “你是谁？”


    “还是这么警惕啊。”柏昭开口，是一贯夹带着嘲讽的声音。


    沈咎并没有因为这点熟悉感就放松了对对方的戒心，反倒是更加防备。


    “你要做什么。”


    柏昭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周围的白雾像是接受到了什么指令，争抢着钻进沈咎的眉心。


    一阵剧痛刺入大脑，沈咎眼前闪过无数模糊不清的画面，那些画面中唯一能看清的，只有沈咎的脸。


    “想找回你的记忆吗？”柏昭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沈咎猛地睁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如墨的眼睛。


    “你……”


    沈咎刚要说话，突然手腕一紧。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透了柏昭的胸膛，那漆黑的洞口里流出的却不是血，只有无数数据流般的蓝色光点。


    “时间不多了。”柏昭勾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柔蛊惑，“来找我。”


    话落，整个白色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沈咎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柏昭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


    “柏昭！”


    沈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冷汗从额头上低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


    窗外天刚蒙蒙亮，069正缩在床边研究沈咎的手机，听到沈咎的低吼立刻窜了过来。


    【宿主，你这是做噩梦了？】


    沈咎缓了缓情绪，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指尖，“我睡了多久？”


    【不到五个小时。】


    沈咎闻言捏了捏眉心，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不得不多在意几分。


    “你能查到有关柏昭的资料吗？”


    【不可以。】069回答的极快，事实上它却是不用思考，【我上一次查的时候反派的资料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沈咎目光一沉，坚持道：“再查查。”


    069拗不过沈咎，只能听话的再次进入主系统的数据库，这一次却是找到了有关柏昭的所有档案。


    接受完069传来的信息，沈咎沉默着半天也没有说话。


    就当069以为宿主做噩梦吓傻了时，沈咎突然低笑一声，轻声道：


    “柏昭。你可好好要等着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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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总裁白月光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