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无碍，姚老爷子请起。”穆烨清抬手江姚家军扶起，一阵风吹来，让他有了一丝凉意。


    姚家军心中有些不安，猜测穆烨清为何会是如此模样来见他？


    堂堂五王爷，尊贵无比。


    让人给穆烨清端上热茶暖暖身子，姚家军欲言又止，“王爷，如今天色渐凉，你找小老儿的事再急，也是要保重身子的。”


    其余的话他也不好多说。


    饮下一口热茶，身上凉意丝毫未减，穆烨清收起眼底的寒气，开口道:“老爷子，那人可找到了。”


    提起此事，姚家军这才收起面上的关切，“是小老儿的错，昨日忙着找寻我那孙女，将如此重要之事给忘了。”


    他看了眼门外，屋子里只余下他二人，他这才继续道:“王爷，昨儿个我派出去的人回报，那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寻找那青州，许是知晓青州当年便是在柳州便失了踪迹，他现如今在距离柳州一百里的上寓镇，他如今已伪装成一个卖货郎。”


    话毕，穆烨清眸子暗了暗，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椅子扶手，发梢仍在往下滴水，却未曾影响他半分。


    半晌过后，他才点头:“本王知晓了，劳烦老爷子了。”


    面对穆烨清的致谢，姚家军是半分不敢觉得理所当然。


    自古士农工商，姚家即便富可敌国，也不过只是一介商贾之家。


    “王爷真是折煞小老儿我了，王爷抬举我姚家，乃是我姚家之幸。”


    想起刚才姚家军的神态，穆烨清便猜测他未曾知晓宋九思落水之事，便告知道:“九思今日落了水，受了惊，我刚从她的院子过来，云仙子正在全力为她医治。”


    “什么？九思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这这........”


    姚家军急得在屋子里来回乱转，他今日事忙，还不知晓今日姚烨带宋九思去游湖。


    “今日府上两位公子与她一同游湖。”穆烨清解释道，对姚烨他是不喜的，觊觎他的女人。


    “这两个臭小子，堂堂两个大男人，连九思都保护不了，更何况九思还挺着个大肚子，当真是......”姚家军也是气急了，差点当着穆烨清的面就骂出口。


    不行，他得去看看。


    九思是在姚府出的事，万一有什么好歹，他怎么跟女儿交代？


    想到此，对穆烨拱了拱手，语气里难掩急切之意:“王爷，我命人带您先去更衣。”


    “也好。”穆烨清点头应下，“老爷子若是心切，便先去看看。”


    左右他也是要再过去的。


    换了身衣袍，头发也擦得半干，穆烨清便对身旁的墨决吩咐道:“墨决，你派人去一趟上寓镇，务必将那人活着带到本王面前。”


    太后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掉？


    穆烨清面色冷了冷:“记住，多派些人手，那人狡猾得很，不可小觑。”


    墨决自是知晓此人对穆烨清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是，王爷，属下定然不会让王爷就等。”墨决正要转身出门，穆烨清想了想却出声将他拦住:“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


    “也罢，本王亲自走一趟。”


    如今此事也到了最重要的关头，不是他信不过手底下的手，是他想亲手将此人抓住，为母妃报仇。


    跟在穆烨清身边这么多年，墨决也猜测到几分，便没多劝解，只是......


    “王爷，那宋姑娘那边......”


    “她那边有云仙子在，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穆烨清心中不免担忧，此话虽这样说，却也是在安慰他自己罢了。


    宋九思若是当真早产，他身为外人，也确实不好在场，云仙子已在为她全力医治，他相信云仙子的医术。


    日落西斜，宋九思的院子中姚张氏急得来回踱步。


    姚家军快步而来，“夫人，如何了？九思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老头子，你可算来了。”姚张氏眼睛都红了，急切上前，“云仙子在里头为九思医治，稳婆也在里面。”


    方才事急，她倒是忘了拆人去告知姚家军，一见到人，这才想起来。


    房间内，宋九思已经没有什么什么力气了，她躺在床榻上，一双素手却紧抓着被褥，额间也慢慢渗出细腻的汗珠来。


    “姑娘，姑娘你别吓奴婢，姑娘......”琉璃拿出帕子给她擦汗，眼泪啪嗒啪嗒掉。


    “宋姑娘，若是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便得催生，你如今身子太过虚弱，若是再将孩子留在肚子里，恐怕会保不住......”


    云仙子落完最后一针，面色有些肃穆道，他行医这么多年，遇到此类情况却甚少。


    宋九思咬着唇瓣，面色发白，“好，那便依云仙子所说，现在便催生。”


    她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月份不到催生风险极大，可她也不愿意这孩子胎死腹中，她保护了这么久，哪怕她死，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好。”


    云仙子不便多说什么，他行医遵循病人意见。


    二人的对话稳婆也听见了，连忙上前来，“云仙子，我等该如何做？”


    “我写催产的方子，待煎了药服下之后，你们便可为她接生。”


    写下一张方子，姚张氏立马派遣心腹大丫鬟去抓药，“要快些，九思她等不及。”


    “是，老夫人。”这丫鬟腿脚很快。


    宋九思望着帐顶，唤了声琉璃。


    “姑娘，奴婢在。”琉璃吸了吸鼻子，红着一双眼。


    “琉璃，我腹中的孩子，以后便是你的孩子了，你替我照顾好他，好不好？”


    宋九思眼中蓄满泪水，她何曾舍得，可她以未嫁之身生下这孩子，让这孩子身份不光彩，以后便会挡了他前程。


    “姑娘，奴婢会的，奴婢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姑娘待奴婢亲如姐妹，未曾真正将奴婢当成下人，奴婢定然会将孩子当真自己的孩子般对待。”说到这里，琉璃眼泪不住往外掉。


    “姑娘，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谢谢你，琉璃。”宋九思面上浮现笑意，只是她面色极差，这笑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