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刚才那句话，触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


    女娲周身模糊的圣光，似乎也微微波动了一下。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在破碎的混沌中弥漫。


    只有远处混沌乱流湮灭的微弱声响。


    女娲静静地看着陆尘。


    那双蕴含日月沉浮的眼眸，透过圣光，似乎穿透了陆尘的元神属于劫运主角的、不安分的命格。


    终于，那清冷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万古的沧桑和一丝连圣人都无法完全掩饰的凝重。


    “汝…倒是敢问。”


    女娲的目光穿透了无尽混沌，投向那不可知的维度。


    “洪荒，乃诸天万界之祖地，一切之源头。”


    女娲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道烙印，砸在陆尘心神之上。


    “吾等天道圣人，元神寄托天道，执掌洪荒权柄，运转法则，言出法随，万劫不磨……于洪荒之内，几近无所不能。”


    陆尘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然……”


    女娲的声音陡然一沉，仿佛带上了一丝无形的重压，让陆尘周围的混沌都为之扭曲。


    “洪荒虽为祖地，却非唯一，更非……至高！”


    “什么？！”


    陆尘失声，瞳孔骤缩！


    “诸天万界，浩瀚无垠。


    洪荒，不过是其中较为古老、本源较强的一方大世界罢了。”


    女娲的声音平静，却如惊雷。


    “而在这诸天万界之上……”


    她微微停顿，似乎连说出这个名字，都需要莫大的力量。


    “存在着六个……超然之地！”


    “超然之地？”


    陆尘感觉喉咙发干。


    “那是六个凌驾于诸天万界法则之上的…永恒界域！”


    女娲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敬畏。


    “它们如同诸天万界的灯塔，亦是……枷锁！


    其存在本身，便代表着某种道的终极形态！


    其法则，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


    其时空，独立于万界长河之外！其本源……深不可测！”


    “而执掌这六个永恒界域，身融界域本源，自身便为道之源头、规则制定者、万界兴衰主宰的无上存在……”


    女娲的目光，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刚刚退去的巨爪消失的方向。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陆尘无法理解的复杂。


    “便是……道主！”


    道主！


    两个字，如同混沌开辟时的惊雷，在陆尘元神深处疯狂炸响！


    震得他七窍都隐隐作痛，意识一片空白！


    圣人之上！真的存在！六个！永恒界域的主宰！


    “天道圣人…寄托天道…”


    陆尘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无比。


    “那…道主…”


    “道主……”


    女娲的声音，如同来自万古寒渊，冰冷彻骨，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差距。


    “身即道源！言即法旨！


    念动，则万界生灭！


    祂们所掌控的，是诸天万界之上的……至高规则！”


    她看向陆尘，圣光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天道圣人，在其眼中，与蝼蚁何异？翻掌可灭！


    便是整个洪荒天地，于道主而言，亦不过掌中玩物，兴衰只在一念！”


    翻掌可灭！掌中玩物！


    八个字，如同八柄亿万钧重的混沌神锤，狠狠砸碎了陆尘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想到了那根巨爪！


    仅仅一个剑侍，屈指一弹！


    就差点让他们兄弟俩形神俱灭！


    连女娲娘娘出手，都负了伤！


    那真正的道主，该是何等恐怖？！


    蝼蚁！自己在那等存在眼中，真的就是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虫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绝望吗？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如同野火燎原般疯狂滋长的……不甘！


    和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想要撕碎一切的愤怒，


    凭什么？！


    【叮！核心逆袭任务【叩问至高】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系统积分两千万！大道感悟碎片*1（已存入系统空间）！】


    【叮……之前欠系统的系统积分全部还完，目前系统积分：0！】


    逆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及时，瞬间将陆尘从那股巨大的冲击和冰冷的绝望中拉回一丝理智！


    两千万积分到账！大道感悟碎片！


    不过，之前欠系统的账算是还完了，


    巨额奖励的刺激，如同强心针，狠狠扎进他濒临崩溃的心神！


    一丝滚烫的热流从灵魂深处涌出，硬生生将那灭顶的寒意驱散了些许。


    蝼蚁？那又如何！


    我能从一个凡人走到今天，能在那狗屁道主剑侍的爪子下捡回这条命！


    靠的就是逆！就是这系统！就是这股不甘心！


    圣人又如何？道主又如何？！


    终有一日……


    一股极其隐晦、却又无比坚韧的意志，在陆尘濒临破碎的元神深处，悄然凝聚、生根！


    如同被压到极限的弹簧，积蓄着反弹的力量！


    这股意志的萌芽极其微弱，却被近在咫尺的女娲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模糊圣光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挑。


    看向陆尘的目光，多了一丝真正的……异样。


    此子心性……竟如此坚韧？


    受此道主之秘冲击，非但没有彻底崩溃沉沦，反而在绝望中，逆势凝聚出了一丝……道心雏形？


    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不敬天地、不畏强权的桀骜逆意！


    这份心性……再联想到他身边那个身负盘古遗泽的分身。


    还有他之前展现的吞噬法则、那盏奇异的混沌灯……


    女娲心中那个关于劫运主角的念头，愈发清晰、沉重。


    此子……或真是应劫而生的关键！


    “在下，明白了。”


    陆尘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破而后立的平静。


    陆尘再次艰难地看向女娲，目光深处那抹疯狂逆意被深深掩藏，只剩下无比的恭敬。


    “谢娘娘解惑！”


    陆尘顿了顿，强忍着元神撕裂的剧痛和体内那股因吞噬一丝圣人剑意而疯狂破坏的反噬力量，艰难道。


    “在下先前…为求一线生机，曾强行吞噬了一丝那剑侍散逸的毁灭法则…如今反噬…恐伤及根基……”


    话未说完，一口带着毁灭气息的暗金色逆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


    那血液刚一离体，周围的混沌气息都发出滋滋的湮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