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无缘

作品:《诱折权臣

    梅嘉善偏过脸,声音低下:“你们都退下。”


    书童一脸担忧,但在祝熙玥的示意下,也跟着退去。


    凉亭处只余下梅嘉善和矮了他一个头的祝熙玥。


    “你若要跟镇国府结亲,又为何对我阿姊献殷勤,你将我的阿姊当做什么。”


    祝熙玥动怒。


    梅嘉善垂着头,良久,出声:“我心悦阿宁。”


    “梅四!你住嘴!”


    “你也配这么喊,说这般不知廉耻的话。”


    祝熙玥气得声音发抖,很想扑上去将这个人再揍一顿:“你说你心悦她,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梅嘉善未语,他能对自己姊姊言语的计划,却无法对以君子德行教养成的祝熙玥说。


    祝熙玥已经替他答了:“你也觉得不光彩是不是。”


    祝熙玥逼进一步,像头发怒的小狮子:“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天底下没有能既要又要的事!梅四表哥,祝家女只可聘为正妻,永不做妾。”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祝熙玥愤而离去,徒留梅嘉善停滞在原地。


    等到如玉等人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双眼无神黯然,被山风吹得唇色发白的梅嘉善。


    “少爷,该下山了。”如玉拿着梅嘉善先前褪下的狐裘,再次替他穿戴好。


    梅嘉善嗯了一声,垂着的手拢了拢裘衣,神情萧索。


    梅嘉善回到了府邸,没多久江大夫掐着约好的时辰进来向他汇报祝萱宁的状态。


    得知她今日胃口比昨天好时,梅嘉善黯淡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姑娘身子已大好,便是这忧思的症状也只是稍微减轻,心病还须心药医。”江大夫的话,让梅嘉善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桌角。


    “辛苦你了江老。”梅嘉善道谢,送江大夫离开后,他站在夜色将至的梅府,目光深远:“你给泼墨传个口信,就说——我想见见表妹。”


    祝萱宁身体基本痊愈,听闻她想去寺庙上香静心时,祝夫人同意了。


    祝宝玥闹着也要去,祝萱宁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劝住了她。


    云山寺以文运著称,即使过了科举的时间,香客也一如既往的多。


    祝萱宁安安静静地按照流程礼佛,时至中午,她才对下人说自己有些犯困,要小睡一会,而后便带着泼墨进了寺庙的客房。


    祝萱宁比梅嘉善到的早,梅嘉善推开门时,祝萱宁正垂首,握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她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向外看去,氤氲的茶气朦胧了少女的神色。


    浮光倾泻而进,点点地跃在少女的眉宇间,晃了他的眼。


    祝萱宁盈盈一笑,唤了声表哥,梅嘉善抵着门的手便骤然收紧。


    “阿宁。”梅嘉善走入房间,却不敢看她。


    祝萱宁替他冲了茶。


    茶叶顺着水波打着卷,立成尖后沉入杯底。


    “表哥好几日没来看我了,今日突然要见我,是因为何事呀。”祝萱宁托着腮,盈盈地看他,眼中是亮亮的光芒。


    那眼神很温柔,缱绻带着少女的情思,是梅嘉善渴求了许久的。


    两人的关系,似乎因为那次的事,突飞猛进。


    梅嘉善眼睫颤动,慌乱地饮茶,只觉这茶在口中泛出苦味,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阿宁,你身体好些了嚒,这几日有收到我送你的东西嚒。”梅嘉善转移话题,柔声问着。


    祝萱宁点着头,依旧追问:“表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梅嘉善手指收紧,却不知要如何开口,连目光都涩然起来。


    他在思考间,少女却一点点挪近了步子,梅嘉善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抬眼时,玉容雪腮的少女便已在他的视线中放大。


    梅嘉善僵住了。


    “表哥,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少女仰着脸,凑近他,软语低喃,眼中的情思已经浓到令人难以忽视。


    梅嘉善绷着的理智决堤,他抱住了祝萱宁,却又不敢用力,吐出的字已带了鼻音:“我也想你阿宁,很想很想。”


    她怎么能做妾,她如何受得了做妾的委屈。他喜欢的阿宁,但凡皱一皱眉,他都心疼到承受不住。


    “阿宁,我心悦你。”


    “你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会娶你,以妻之礼。”


    在权贵与情爱之间,梅嘉善还是做了选择,他天真地选择了爱情。


    祝萱宁听明白了,她垂下眼帘,目光有所动容,但也仅仅是动容而已。


    “好。”祝萱宁甜甜地笑着。


    梅嘉善也留下了一块玉作为定情信物,他目光灼热而期待地看向祝萱宁。


    祝萱宁渐渐红了脸,轻轻地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这样可以算作我交予你的定情信物吗。”


    笑话,定情信物什么的,都只是今后的把柄,她会给出去才怪。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定情之吻”既不会让人抓把柄,还能拢住对方的心,哪天就算被撞见她在钓其他权贵了,对方狗急跳墙说出来,她还可扮柔弱反咬对方是在单相思,污蔑自己的清白。


    梅嘉善的脸迅速红了,他指尖颤颤,呼吸有点急促,努力地遮掩住自己的异样:“算,当然算。”


    不能再渴求更多了,这样就够了。


    梅嘉善这么对自己说。


    祝萱宁待了一下午,她发现捉弄梅嘉善时,对方总是红着脸哄她。


    祝萱宁很好奇,对方到底有多能忍,直到她撩拨得梅嘉善体温滚烫,紧扣住她的五指,目色深沉之时,祝萱宁才不敢闹了。


    从客房出来前,梅嘉善拉着祝萱宁,替她重新挽发。


    镜面模糊,映着两个如画般登对的男女。


    梅嘉善低着头,认真地替她梳妆,两人好似真的“夫妻”般。


    他的手很巧,比泼墨梳得还齐整好看,祝萱宁很惊讶一个富家少爷手艺这般好,可她并未多问,只是捧着令人失神的笑容夸他。


    在那一句句娇声的夸赞中,梅嘉善的理智迷失了方向,脸色逐渐泛红。


    他将最后一朵珠花插进青鸦鸦的发中,抚了抚少女的发顶,克制渴求,目光温柔流转似朦胧的月华:“以后我都给你画眉梳妆好不好。”


    “好。”祝萱宁开心地应着,心中却没这种幻想,她知道没有那么一天。


    她不会为梅嘉善停留,要娶贵女的梅家也注定不会允许梅嘉善这般荒唐。


    那种不该有的,即将萌发的情愫,都被祝萱宁重重地、冷酷地掐断。


    傍晚,祝萱宁从佛寺离开;为避人耳目,梅嘉善很久之后才从佛寺离开。


    可祝府与梅府前早有眼线,自二人从府出来后便将消息递了出去。


    眼线看不见两人是不是在佛寺会面,但却知道两人都来了佛寺。


    宋昭晗握着手中递来的信,冷笑出声。


    “噼噼啪啪”的马吊声瞬间停了下来。


    “甚么信,能让你这么生气?”宋昭晗对面的少年掩着咳嗽声,病弱的眉眼间带出几分好奇。


    宋昭晗右手边如玉般铸成的公子哥瞥了宋昭晗一眼,笑了一下:“竟然不是装得,是真的生气,连他的每根毛都透着愤怒呢。”


    只有一名若雪堆霜琢的少年,不为所动,依旧专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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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牌。


    “胡了。”他将牌摊到了桌上,眉目清冷,只是赢了的时候,眼里才流露出也少许的情绪来。


    “哎,宋昭晗,你家着火了啊?”眼见宋昭晗站起来,直接撩牌不打了,他的友人喊了一句。


    “嗯,不打了,处理点事,下次带人来玩。”宋昭晗应着,出门时,其他三个人看见了他脸上的阴狠。


    “谁惹他了。”清冷的少年目光流露少许的茫然,凝眉问了他身边的人。


    “不知道。”如玉的少年温吞吞地答完,转头啊了一声,问那个似西子捧心的公子哥:“你那个中意的姑娘,真要嫁那个经商的梅家了,你真舍得?”


    才顺了气的病弱少年目光一阴,却嗯了一声道:“我不中意她,别将我和她扯在一起,坏了她名声。”


    ——


    初春的天气也多变,中午还晴朗,下午便飘起了雨。


    祝萱宁提着裙摆上车时,雨水已经丝丝密密地浸透了地面。


    马车至半路,忽然晃了一下,祝萱宁因为这个颠簸而磕到了手。


    “怎么了。”她嘶了一声,捂着破了皮的手,心中有了几分不安感。


    “路上泥泞,车轮陷在小坑中了,下人正在清理,小姐别担心。”泼墨推开车门,看完后,宽慰着祝萱宁。


    但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祝萱宁安下心,她还是蹙着眉。


    跟着她从祝府出来的除了泼墨便只有一名车夫和家丁,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动身。


    “我家主人是盛国公的小公爷,敢问前方可是祝家小姐的车驾。”行车声由远及近,外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祝萱宁忽然收紧了手,传出的刺痛感令她清醒过来。


    泼墨错愕地看向祝萱宁,低了声:“小姐何时认识的那位小公爷。”


    祝萱宁咬了咬唇,说道:“在——荣国府迷路的时候认识的。”


    泼墨生了警惕心,她觉得应该又是一个喜欢上小姐容颜的权贵。


    “小姐别怕,我去回绝了他。”泼墨说着,正要下马车,却听那个下人又讲了话。


    “祝家小姐,您的马车陷得深,一时半会的还推不出来,这天色将暗,道上也不平整,估计您再上路依旧要陷下去,之后便只能在外风餐露宿了。我家小公爷在这附近有庄子,您可在那儿歇歇脚。


    您若同意,便差人给府上送一封信,只说在云山寺歇下便好。”


    下人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挑不出半分毛病,连云山寺那边都已然能打点好。


    马车走到半路,不管是距离祝府还是云山寺,都不近。


    祝萱宁蹙着眉,指尖挑开了车帘,抬眼看着从天上不断落下的雨帘,最终只能接受宋昭晗的“好意”。


    打着伞的下人听到泼墨传话后,一脸喜意地小跑了回去。


    宋昭晗听着下人的回禀,目光沉沉地盯着方才挑开了车帘的莹白指尖,嗯了一声。


    有了宋昭晗这边的帮忙,祝萱宁坐着的马车终于被推出了小坑,车夫驱使着马车跟在宋昭晗的马车后面。


    “你不要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祝萱宁宽慰着焦心又忧愁的泼墨,接着便小声地对她嘱咐了一些事。


    等马车缓慢停下时,宋昭晗的下人走上前,在祝萱宁的马车前铺了几层绣了金纹祥云的蜀锦,长长的蜀锦一直从马车的这头绵延到庄子处。


    泼墨扶着祝萱宁下来,踩着这条蜀锦铺成的干净小路,走到了庄子上。


    宋昭晗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但祝萱宁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知道自己跟梅四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