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欺负魔属实是……挺正常的，起码在苏清棠看来的情况就是这样，魔界以实力为尊，现在这位影魇明显实力不够。


    影魇闹了一会之后发现对面的两个人没有反应，甚至殷顾淮看着苏清棠逐渐浮现的多层眼皮还说了句：“是不是困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话就是直接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影魇一着急，掐诀快速附身在蝴蝶发簪上：“行了行了，你赶紧和我定契约，趁我还没有后悔之前，”


    态度极其嚣张恶劣，行动上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


    图腾印记闪现，殷顾淮的手上多了一道黑色月亮的印记。


    “行了，那我们得离开了，”殷顾淮把发簪给苏清棠重新戴上后，熄灭屋内的冥火后扬长而去。


    ——


    在酒楼休息过后，苏清棠看着自己的蝴蝶发簪问：“你是说你修炼需要一些人性，那是需要去哪里找？人族？”


    影魇变幻成蝴蝶落在茶杯上，“我依稀可以感觉到，在这个酒楼以东的方向，里面有我需要的妄念。”


    “那是座荒山，你确定那边有人？”殷顾淮摊开准备好的地图，找到距离酒楼最近的地方，是狭小的官道，唯一的地点就是那一座荒山。


    影魇也上前查看，“我确认我没有感觉错，小魔，我们之间有契约，你也可以感受到的。”


    正因为有感应所以殷顾淮才特地查看了地图，将地图收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悬河地动你既然说还有其他人的缘故，那么你确认找到这些所谓人族的妄念就可以解决？”


    殷顾淮还是保持怀疑，这个和他认识的影魇简直是两种人。


    虽然影魇在传说中是个厉害的存在，但是现在这个自身难保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


    “唉，你这个小魔是什么意思？”影魇气上心头，叫嚣道：“本座从来不说谎的，你帮我找齐五种妄念，本座便可以让悬河地裂融合，悬河之水回流。”


    “当然了，这种说法你可能觉得牵强，毕竟本座被封印了这么久……”影魇越说声音越低，蝴蝶煽动翅膀的频率都小了不少。


    苏清棠看着对峙的两人，上前拉住殷顾淮的袖子道：“要不我们去试试看？不差这一点路。”


    悬河那边的事情如果好解决的话，殷顾淮也不会特地绕来叶家，还解救了这个影魇。


    殷顾淮也知道苏清棠的意思，加上悬河地动牵连的不仅仅是神魔两族，更有其他好事者在观望，那些人自诩正义的人如果查到和影魇有关只会把脏水泼到魔族身上，所以他才去把影魇带出来，起码，现在已知的事情中影魇参与的不算多。


    悬河之水是用影魇的术法下手的，解决办法最好是用影魇自己去解决。


    思及此，殷顾淮，“好，我们就去看看这个荒山有什么妄念。”


    ——


    燎山被叫做荒山不是没有道理的，比起稍微充满的人气的城中，越接近燎山周围越加枯寂。


    殷顾淮走在前面替苏清棠拨开前面的杂草和枯树枝，并且释放出神识探索周围，“这里人烟稀少，不像是有人存在的样子。”


    别说人了，就连草木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不可能的，我可以感应到的，其中有个念就在这边，”影魇扑棱着翅膀回答，“本座还不至于连这些都看错。”


    苏清棠，“那现在是要到饭点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看看哪里有炊烟啊？”


    本来以为酒楼和燎山离得近，索性就不用法术，而且叶家人白天对于法术的波动也会更加在意，结果没有想到只是看起来近而已，走路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闻言殷顾淮便朝着苏清棠头上的蝴蝶道：“你，飞上去看看哪里有烟，飞高点。”


    “……你，”影魇骂骂咧咧地飞走。


    过了许久，终于看见影魇的身影飞回来。


    “小魔，找到了，在半山腰上，你们和我来，”影魇语气中带着兴奋，翅膀振动的频率变快，他即将得到一部分力量。


    苏清棠和殷顾淮相视一眼后跟上影魇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半山腰，空气中烧焦的气味更加浓烈。


    “这是煮过头了？”苏清棠掩着鼻子问，实在是有些呛人，而且会让她回忆起在魔界的记忆。


    殷顾淮自然也闻到了，用饭时间干柴烧饭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人的厨艺闻起来不怎么样。


    而后又传来一阵哭声，孩童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哭声和叫喊声：“呜呜呜，哥哥，哥哥……”


    苏清棠和殷顾淮默契地加快脚步，殷顾淮直接揽过苏清棠飞向那一个小木屋。


    来的时候木屋旁边的小屋子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而门口剩下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


    殷顾淮隐去自己的身影，略微施法降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精准降落，扑灭了小屋子的火焰，伴随着烟雾的腾空，殷顾淮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从小木屋走出来。


    苏清棠早就在降雨的时候就已经在树林外站好了，看到殷顾淮的身影急忙跑上前：“孩子没事吧。”


    在外面哭嚎的小男孩也上前问：“哥哥，哥哥，你醒醒。”


    殷顾淮将大点的男孩放在地上后道：“放心，他没事，只是吸了点气，缓一缓就好。”


    又看向还在抽泣的小男孩：“小孩，你们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火烧起来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面对殷顾淮略带质问的语气，小男孩用手背擦着鼻涕道：“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哥哥说要去做饭，让我在外面等，然后然后就……”


    话说成这样子，殷顾淮也不好说什么，苏清棠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小男孩擦：“别哭了，这个哥哥不是怪你们的意思。”


    同时，在殷顾淮怀中的大孩子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最后视线定格在小男孩身上：“狗娃，别哭，哥哥……咳咳咳，哥哥这不是没事吗？”


    怎么是叫这名字？


    苏清棠还没发问就看见狗娃见状直接扑进他哥哥的怀中：“哥哥，你吓死我了。”


    屋内苏清棠和两兄弟分别坐在椅子的四个位置乖巧地等着殷大厨的手艺，为了不吓到人，影魇就老老实实地装蝴蝶。


    “我叫苏清棠，刚刚那位是我夫君殷顾淮，你们……”苏清棠友好地开口看着坐在这两张椅子上却靠得无比近的两兄弟。


    哥哥率先开口：“我叫大牛，这是我弟弟狗娃，我娘说贱名好养活，等以后长大了给我们起大名。”


    狗娃拉着大牛的手臂连连点头。


    “这样子啊，对了，你们饿不饿，我这有些饭前开胃的，一起尝尝看？”


    离开人族的时候苏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硬是差点把乾坤袋给装满了，苏清棠知道里面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类型甜食，所以便拿出来。


    摆在桌子上的时候还特地每个都拿走一块先吃示意没毒。


    大牛和狗娃看见之后也是心动地咽了咽口水，狗娃泪眼巴巴地看着大牛，大牛深呼吸几口之后才稍微点头赞同。


    得到自己哥哥的同意之后，狗娃直接大口咬下去，腮帮子鼓得满满的。


    大牛也是犹豫着才伸出手去拿。


    “你们在这里多久啦？有没有长辈在？”


    看着二人一股脑吃的模样，苏清棠状似无意地问，这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有补丁的，看针脚也是个不输给自己娘亲的存在。


    可是既然有长辈在的话，为什么没有看见？是出门去了吗？


    “娘亲进山了，”狗娃回答，他现在很喜欢这个给自己糖吃的小姐姐。


    进山？


    这不是一座荒山吗？


    “所以，你和你哥哥在这边做饭等你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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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吗？”


    苏清棠自顾自说道，“那你们可有口福了，我夫君厨艺可好了。”


    除了炸鸡，惨不忍睹。


    狗娃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不是娘亲已经好久没出来了。”


    大牛放下手上的枣糕，冷笑：“怎么？你也是那群官兵找来的吗？我娘亲她活着的，我们一定会等到娘亲的。”


    大牛站起，声音变大，甚至拉着狗娃远离椅子，两兄弟窝在角落。


    苏清棠刚要上前，就听到殷顾淮冷淡的声音传来：“怎么？是谁的声音大谁有道理吗？”


    “我夫人只是好心问下而已，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


    人未到声先至。


    苏清棠迈出的脚换了个方向朝门口走去，就看见端着一大盆汤的殷顾淮走来。


    “厨房里面还有些菜，你去拿，”殷顾淮侧开身子道，苏清棠点头要走的时候不放心交代了句：“你别那么凶，孩子还小。”


    小？


    那个哥哥可以在荒无人烟的燎山中带着弟弟生活，就不能用平常小孩的眼光来看。


    不过这事情也没必要解释，有他在。


    不得不说，殷顾淮是有些摄人的本事在的，不说一句话，一个眼神就直接把两兄弟镇住。


    等苏清棠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三足鼎立的样子。


    “吃吧，吃饱了我们进山，”殷顾淮开口打破沉默，顺手给苏清棠夹了块肉。


    看到二人动筷子之后两兄弟才敢动筷子。


    估计两兄弟是真的饿得狠了，原先还有些顾忌殷顾淮的存在，后面直接是风卷残云一片狼藉。


    苏清棠和殷顾淮都不知道该不该夹，对视一眼后放下筷子看着二人吃。


    天很快就暗下来了，这次是真的下雨，雨滴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伴随着碗筷敲击的声音落下。


    大牛从碗里抬头，担忧地看着窗外事雨，这雨来势汹汹，才没多久便已经是连外面的景色都看不清了。


    殷顾淮起身走到门口，倚靠在门框看着雨景若有所思，苏清棠坐了会也走到殷顾淮身边：“怎么了吗？”


    “这雨不对劲，”殷顾淮拉过苏清棠的手又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天。


    天？


    操控雨的无非雷公电母和雨神，所以，这是上头的人安排的吗？


    “我需要进山一趟，”殷顾淮手上的契约图腾闪烁，趴在蝴蝶上的影魇也道：“本……我也要去，这个念应该就在山里面。”


    “不，你在这边，”殷顾淮不同意，这场雨来得怪，而且这两个小孩他始终不放心，苏清棠虽然修习仙法可也是个半吊子，进山不妥，在这边一个人他也不放心。


    影魇稍微思考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弊：“行，本座帮你护住你夫人，她在我在。”


    说完苏清棠感觉体内多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殷顾淮眸色一暗：“好，本殿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五种妄念，让你恢复。”


    “一约既成，万山无阻。”


    影魇附和着。


    苏清棠找大牛拿了蓑衣给殷顾淮后便看着殷顾淮的身影进入雨幕。


    “姐姐，哥哥他会找到我娘亲吗？”狗娃站在苏清棠身边问。


    她借蓑衣的借口就是雨势大，殷顾淮进山去找两兄弟的娘亲。


    “会的，哥哥很厉害的，”苏清棠蹲下身子，拿出手绢擦拭狗娃的脸，嘴角都是油渍。


    然后就听到狗娃肚子的叫声，对上狗娃红涨的脸色：“没吃饱吗？姐姐这边还有一些糕点。”


    乾坤袋再次被打开，拿出一盏盏糕点，苏清棠拿着一块牛犊模样的糕点：“大牛呢？你也过来吃……”


    苏清棠转身的瞬间就对上大牛拿着削尖的树枝，那树枝直直扎向心口，瞬间，红色的血液浸染了一身黄色的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