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几个衙役反应过来，就有一道被拉长的影子出现，“是啊，各位大人，过去吧。”


    是那个撒泼打滚的老人！


    怀中的金蝉玉叶闻到殷顾淮和苏清棠的味道立刻飞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快跑啊，他要以生人为祭求长生。】


    【长生？】


    【对啊，刚刚走得太快没法子和你们解释，这个老头本来身体不好到处求医，到武德村的时候遇见研究人体的华大夫，交谈中得知可以交换心脏。】


    【可惜，心脏终究还是不符合，在老头想要求死的时候碰见了这个墓穴，又正好雨天，露出了里面的面目，我主人生前也求长生，在历史上有记录的，他们俩就合作进墓。】


    【然后便查到我主人身边，发现了这个阵法，反正，现在你们快跑啊，是不是跑不了，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以救你们。】


    小精灵说完一大堆之后飞到到处看。


    苏清棠看着渐渐爬过来的华氏师兄以及紧跟着过来的衙役们。


    “殷顾淮，这个祭坛最中间的是受祭人吧？那么，那个老头是不是也要过来？”


    “嗯，不过距离远近不打紧，还是需要华大夫，或许华大夫已经默默收集到这里大多数人的血液了，以血为引，可以召唤出阵法了。”


    这种阴邪的阵法连魔界都不一定有记载，没有想到在人族的山脉中居然有。


    师弟听着二人的分析突然想到那些内服外敷的药，猛地抬头看向华大夫，果然，华大夫施施然坐在最上方，一边则是一瓶瓶药罐子，他见过是嵌血的罐子。


    “师傅，你现在还要助纣为虐吗？”


    “武德村的人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


    师弟忍不住走出人群开口，站在外面质问华大夫，殷顾淮要拉住的手在空气中尴尬地停住。


    就是说这个孩子小时候吃的饭和他那些师兄肯定不一样！


    几个师兄已经爬过来，看见师弟居然混进来：“我还以为你对长生不感兴趣呢？原来也来了？”


    “放心，这不是死亡！是长生！是如同墓主记载那一般的长生，这些人都是愿意的。”


    “对啊对啊，你要是不愿意那边就是悬崖直接跳下就好了，别打扰我们。”


    “……”


    不仅仅是师兄们还有一些村民，这整个村子估计都知道这件事情。


    师弟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啊？”


    师兄之一开口：“能为什么？位列仙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与其在武德村里面碌碌无为，还不如拼一把，师傅，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拼一把，用这次机会换你身后白布包裹着的尸体——也就是我的师娘！”


    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就看见华大夫一笑，伸手拽开白布，里面露出一位女子干枯的尸体。


    【你们人族真的会玩？】


    小精灵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它伴随着主人入墓，尘土之下多年岁月光阴流逝，也是看见尸体从最初到最后。


    可是也没有华大夫这次来的刺激。


    “别多说了，开始吧，以血为祭，三千戾气，召唤出我的长生吧！”


    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痴狂地看着上面的华大夫。


    看着桌案上的香燃尽，华大夫口中念念有词，一边走一边挥着那些罐子。


    师弟要爬上去争夺，却被那些师兄和村民压住，只能无奈地挣扎。


    “师傅……”


    又看向殷顾淮，像是哀求：“公子，你救救他们吧，你也不希望你和你夫人死在这边吧？”


    看着众人的动作有要过来的趋势，苏清棠立刻道：“哪有的事情？我和我夫君生同裘死同穴，好得很呢。”


    众人这才稍稍放心目光继续看向华大夫，下面的事情压根没有引起华大夫一丝情感波动，仪式还是在进行。


    【所以，你们，要死，是吗？】


    这语言的停顿。


    【你觉得这阵法真的吗？】


    【假的，是后人敷衍我主人的。】


    【是啊，其实他们都没有认真思考，但凡是真的，为什么你的主人还是躺在墓穴里，要是是真的，这些泼天的财富你主人后人没有过来取走？】


    【所以……】


    【所以，阵法是假的，那么仪式进行完之后呢？】


    苏清棠跟着殷顾淮久了，也学了些吊人胃口的本事，一步一步引着小精灵思考。


    【哦！那就是说……这里还有有一场人和人之前的较量？】


    “不，是屠杀，”殷顾淮面色阴沉地截过话，他不喜欢太过介入人间，人间桎梏太多，救人不是伤人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因果他受不起。


    带着苏清棠渐渐走出人群。


    “等等要是真的爆发，我们……离开吧。”


    这个念估计是杀念。


    苏清棠知道殷顾淮的顾虑，她是人族可是也是魔族的二皇子妃，该为殷顾淮想想。


    如果救了这些人虽然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因果，可是这么多人会顾忌这个东西，就证明未来因果不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好，我陪你，生同裘死同穴，我认真的，”


    苏清棠笑着拉住殷顾淮的手。


    果不其然，在仪式过后，阵法还是没有变化，华大夫再次举行了一次，依旧没有变化，终于，在第三次失败之后，华大夫脸上的表情终于失控，指着地上阵法中心的老头道：“假的！这个阵法是假的，你骗我！”


    随后将桌子上的一堆物品横扫在地，随着台阶一步一步滚落。


    最后落在老头的脚边。


    “不可能，你也看见了，墓穴中的图就是这样，”老头也是神情激愤地看着，手指指了一圈看见师弟直接拉出来：“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的长生啊！”


    老头失控地看着师弟，拳头紧握，声声到肉。


    华大夫抚摸着华夫人的脸，深情眷恋道：“等等我，我就去陪你！”


    “或许是血不够，”华大夫整个人伏在桌子上面，阴恻恻道：“那一小罐血不够，多一些，多一些就可以了。”


    这话像是磨灭人性的斧头，瞬间，众人互相对视后从怀中拿出刀具来，是原先华大夫让他们自己包扎准备的。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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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开始接受治疗的人开始就没有人还给华大夫，也没有人和后面的人说，偷偷将刀藏起来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互相检查过，身上就只有衣服，就连饰品都没有，这把刀是唯一一个防身工具了。


    电光火石间，大家就厮杀在一起。


    “你的血一定可以的。”


    “是你的血！”


    “我的长生！”


    “我要做仙人！！！”


    “……”


    周围乱成一团，殷顾淮拉着苏清棠多到台阶的角落里。


    小精灵因为血气面色越来越红润。


    【够了够了，这么多血气，我要醉了。】


    听着小精灵无辜的语言，苏清棠不敢看前面的场景。


    殷顾淮帮忙捂住苏清棠的耳朵，压住心中的冲动，他是来集念的，杀念就是这样。


    不能干涉他人因果，魔界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他不能再添乱了。


    终于耳边的声音渐渐小了，殷顾淮看着地上没有还在垂死挣扎的几人。


    “华大夫，再试一试。”


    “是啊，再试一试。”


    华大夫看完众人的厮杀，身上的白袍不染一丝血腥，这一场厮杀他没有费一点力气，甚至没有一丝关系。


    台阶之下，血色弥漫，台阶之上，雪色耀眼。


    谁是最后胜利者？


    这真的可以长生吗？


    “不用试了，不会成功的，”华大夫撕开最后假面看着地上还活着的几个人，包括他的小弟子。


    “为什么啊？”师弟本来是被一刀插中心脏的，可是殷顾淮的龙息还是救了他一命。


    “为什么？因为我要这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去死啊！这些人都是魔鬼，都是疯子，他们行骗外来人，让他们进来，或抢或杀。”


    “就连这些官府都是，一丘之貉，喜爱美色钱财，占村为王。”


    华大夫继续看着华夫人的尸体，“本来，也不关我的事，可是，这个死老头一把年纪还学人家年轻人，害我妻儿，我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啊。”


    “他以为我不知道，诬陷给其他人，还真的有官府给我结果。”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倒是给我机会了，我去查……最后知道了结果。”


    “他不是想长生吗？现在他永远都是这样了，我会让他一辈子都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弟捂着心脏开口：“那师兄们呢？那其他村民呢？”


    “师兄？他们……狗而已，为了我的医术和钱财，村民也是一路货色，钱！”


    “那我呢？您之前和我说的都是假的吗？”师弟继续问：“为什么？”


    “台阶下的两位小友，”华大夫没有回答师弟的问题，反而是叫出殷顾淮二人，“我知道你们其中一个不是寻常人。”


    “我也听过世间有神明，神明不能介入他人因果，小徒因你而活，我不求你让他成材，只求你带他出去，这个墓洞要塌了。”


    说完后华大夫便在台阶空旷处朝殷顾淮深深地拜了一拜。


    殷顾淮定定神，看了眼华大夫，又看了眼还在问为什么的师弟：“清棠，你问问看那金蝉玉叶愿不愿意一起走？”